謝君樓有走火入魔的趨勢,而燕明殊就被他放在樹下,要是這些弓箭全都對準燕明殊,燕明殊畢竟要被活活燒死!

    青尺幾乎是翻滾過去的,擋在了燕明殊面前,扶着燕明殊不斷後退。

    謝君樓到底還沒有失去全部意識,看到燕明殊和青尺有危險,便迅速凝起內力,凝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們護在了自己身後。

    那些弓箭,就全數被隔絕在外了。

    但是這樣凝聚起來的屏障,卻是極度消耗人的內力和體力,謝君樓本來就被反噬了,再加上這道屏障,恐怕是強弩之末了。

    若是沒有任何救援,他們今天,是當真走不出這裏了!

    謝君樓硬生生地將功力,都凝聚在無形屏障裏,鋪天蓋地的箭雨一碰到屏障,就全都被彈了回去,讓火箭都爆炸在黑衣人裏。

    在爆炸聲和驚呼聲傳來的時候,謝君樓到底是撐不住了,凝起的屏障消失了,他猛地半跪在地上,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因爲黑衣人反被火箭襲擊,現在已經停止了進攻,讓謝君樓他們有個喘息的機會。

    青尺連忙將燕明殊靠在樹下,朝着謝君樓撲了過去,心疼地問他:“爺,你感覺怎麼樣了?咱們撐不了多久了,快些離開這裏吧。”

    “好……”

    謝君樓微微點了點頭,臉色看起來十分難看,他並沒有因爲反噬走火入魔,是他,死死地將反噬壓住了。

    若是再不離開這裏,怕是他都難以壓得住了。

    可是,還沒等謝君樓從地上站起來,那些黑衣人便發動了另一輪攻擊,根本就不想讓謝君樓離開這裏。

    “該死的!”

    青尺氣得在心裏把蕭寒全家都罵了一遍,手中長劍迅速揮舞了起來,和那些黑衣人糾纏在一起了。

    可對方那麼多人,一部夫人和青尺糾纏着,還有另一部分人,直接朝着謝君樓和燕明殊襲擊了過去。

    “爺!”

    青尺紅着眼睛嘶吼了一聲,他根本就來不及去救他們,那些黑衣人把他牢牢纏住了,他壓根就脫不開身。

    可是,他怎麼能眼睜睜看着主子有危險?

    青尺什麼都顧不得了,將內衣灌在全身,那些靠近他的黑衣人,一下子就被內力給擊飛了出去。

    他哇地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身體將將要倒下,卻忍着疼痛,朝着謝君樓撲了過去,想要去幫謝君樓。

    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把尾端閃着寒光的飛鏢,破空而來,以迅雷之勢,扎入了黑衣人的後背。

    那黑衣人一門心思要對付謝君樓,本來以爲可以解決謝君樓,再將燕明殊帶回去,可以在主子那裏立頭功,卻壓根就沒有想到,後面還有人偷襲!

    毒鏢無情地扎入了黑衣人的後背,黑衣人的身體忽然抽搐了一下,連聲音都沒有發得出來,人就已經倒地死亡了。

    青尺忽然就鬆了一口氣,聽到了刀劍廝殺的聲音,他心裏一喜,連忙爬到了謝君樓身邊:“爺,定然是無影他們帶着救兵來了!”

    謝君樓捂着脣角咳嗽了一聲,拿開來,掌心裏都染上了鮮血,卻被他給遮掩住了,他搖了搖頭:“不是無影!”

    青尺來不及問是誰,剛要把謝君樓給扶起來,可那些黑衣人見到他們有救兵,急忙之下,只想着快把謝君樓他們解決了。

    青尺的眼眸沉了一下,只能鬆開謝君樓,去抵擋那些黑衣人。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從寺廟外飛揚而來,踏着重重火光,落在了謝君樓身邊,隨之而去的,是細如牛毛的銀針。

    銀針瞬間沒入了黑衣人體內,減輕了青尺的負擔,他朝着謝君樓那邊看了一眼,便看見那個女子的樣子。

    正是英姿颯爽的蕭清瑤,一代美人將軍!

    蕭清瑤來得自然是氣勢洶洶,踏風而來的姿態間,已經有了在戰場上披荊斬棘的氣勢。

    拋開情感不談,青尺的確是沒辦法否認,和謝君樓走在最近路上的,是蕭清瑤。

    蕭清瑤縱然多年未回長安,和謝君樓似乎沒了焦急,但是,她願意用最大的精力,以最殺伐的手段,一步步靠近了謝君樓。

    爲的,便是有一天,能夠和謝君樓並肩而戰。

    “阿樓,你可還好?”

    蕭清瑤迅速掠到了謝君樓身邊,半跪在他面前,看到他臉色白成這樣,脣邊血跡斑駁,臉色都森寒了好幾分。

    她心疼無比,氣得咬牙切齒:“該死的,到底是誰這麼狠毒,竟然把你傷成這樣?”

    蕭清瑤一看就知道謝君樓受了嚴重的內傷,她微微震驚,按理說,以謝君樓的武功和內衣,是斷然不可能傷成這樣的。

    看來,他是真的經過一場血戰了,以至於傷得這般嚴重。

    在蕭清瑤的記憶裏,這個男人在戰場上,從來都是所向披靡的,她這輩子,都沒有見過他重傷的時候。

    蕭清瑤心疼得無以復加,猛然抽出了腰間軟劍,身影靈活地躍動了起來,生生地將幾個黑衣人,給劈成了兩半!

    鮮血濺到衣服上,她也毫不在意,因爲她殺人的時候,是最忌諱將鮮血弄到身上的,可現在,她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

    很詭異的,那些黑衣人在看到蕭清瑤的時候,並沒有跟她正面對上,在被她殺了一些人後,這些人就一致地集合在一起,迅速退去。

    蕭清瑤看了那些人一眼,眼神裏就幾分詫異,卻並沒有心思去細糾,折返回了謝君樓身邊。

    她下意識的要去扶謝君樓,卻忽然想起一些什麼,又把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將手背上沾染的鮮血,在衣服上擦了一下。

    那件月白色的衣服上,頓時就血跡斑駁,她也顧不得這些,再度伸出手去,將謝君樓給扶了起來。

    謝君樓看到蕭清瑤的動作,忽然就想起了燕明殊,想起有一次,燕明殊也是這個樣子,將鮮血擦掉,纔來扶他的。

    這兩個女人,都是無比了解他的,知道他對鮮血近乎厭惡,所以,即便讓自己沾染這骯髒,也舍不掉讓他沾染了去。

    謝君樓緩緩地看向蕭清瑤,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蕭清瑤,心裏又悲哀又難過。

    蕭清瑤和他一樣,對鮮血都有着極度潔癖,當初在北胡戰場上的時候,蕭清瑤身上,都沒有沾染過一滴鮮血。

    現在爲了他,卻將這令她厭惡的鮮血,擦到自己身上去,眼裏心裏都是他。

    謝君樓輕微地嘆了一聲氣,這世上,最是難爲有情人,縱然蕭清瑤對他情根深種,可是他眼裏,卻容不下她。

    那些黑衣人井然有序地撤離,蕭清瑤帶來的人也沒有追上去,想來是雙方碰上,知道是誰的人,都默契的沒有下狠手,只是象徵性地搏鬥一番,然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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