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瑤華和燕明殊都有發愣,根本就不知道謝君樓到底在說什麼,而且,窮域之巔的人似乎是很懼怕他!

    “阿哥,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認識她?她是你的奴才?”謝瑤華是耐不住性子的,直接就問了出來。

    她到現在都一頭霧水,作爲謝君樓的親妹妹,她基本上都是跟謝君樓呆在一起,怎麼謝君樓有這麼多事情瞞着她呢?

    謝君樓摸了摸謝瑤華的腦袋,又看向了燕明殊,溫淡地開口:“這件事,以後再告訴你們,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也行。”

    謝瑤華點了點頭,畢竟這是自己的親哥哥,她看了看那處懸崖,悲傷地開口:“只是阿哥,阿遲他……”

    燕明殊正站在懸崖邊上,忽然就驚呼了一聲:“你們快看,是阿遲!”

    “阿遲?!”

    謝瑤華急忙跑到了懸崖邊上,但因爲情緒過於激動,跑得太快,腳下一個沒有防備,就栽到在地上。

    她幾乎是雙腿跪在地面上的,驚慌失措地朝着懸崖看了下去,只見那光滑的峭壁上,衛遲如同蟄伏在峭壁上的一頭狼。

    衛遲沿着峭壁,正一點一點地往上爬,身上的衣服都被劃破了,臉和露在外面的皮膚上,都是傷痕累累。

    謝瑤華低頭就對上了少年那堅毅的眼神,一瞬間,她只覺得渾身血液都沸騰了起來,幾乎要淚如雨下。

    那懸崖峭壁實在是太陡了,衛遲在爬上來的時候,腳下偶爾踩空,謝瑤華只覺得心臟都要停止了,急得不行。

    但是她又不敢輕舉妄動,他好不容易纔活着爬上來,謝瑤華現在不敢說話、也不敢呼吸,生怕驚擾到衛遲。

    眼看着衛遲逐漸爬到了懸崖頂上,謝瑤華急忙伸出手來,想要去抓住衛遲。?

    卻見衛遲抓住上面一塊凸出來的石頭時,因爲太過於疲憊,身上已經沒什麼力氣了,沒能抓住那塊岩石。

    這下子,衛遲的身體幾乎已經開始下墜了,謝瑤華急了,身體猛地往前傾,一把抓住了衛遲的手。

    而謝瑤華的大半截胳膊,都是從尖銳的石頭上面劃過,一下子就把手臂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鮮血啪嗒滴了下來。

    “阿遲……”

    謝瑤華無助地看着衛遲,悲哀地呢喃了一聲,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白色綢緞從燕明殊袖子裏飛了出來,捲入懸崖之中,纏繞在衛遲腰間,燕明殊稍微一用力,就將衛遲拉了上來。

    見衛遲終於被拉了上來,謝瑤華一下子就哭了出來,撲過去一把抱住了衛遲:“阿遲,阿遲……”

    她這輩子,都沒有經歷過生離死別。

    但是就在剛纔,謝瑤華心如刀割,心底升出一股強烈的無助感,第一次有了心如刀割的感覺,真是不好受。

    “別哭。”

    衛遲擡手去擦謝瑤華的眼淚,動作輕柔地拍了拍她的後背,看到她的胳膊被劃出了那麼長的血痕,他心裏難過得幾乎窒息。

    “你們都別難過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燕明殊感慨地嘆了一聲氣,伸手將謝瑤華的手臂簡單包紮了一下,看到兩個人如同經歷了生離死別一般,她不由得看向了謝君樓。

    她想起自己前世的過往,心裏雖然百感交集,但是這樣的氣氛下,她也說不出煽情的話,只是腦抽地問了一句:“你是窮域之巔的尊主?”

    這句話剛問出來,燕明殊就有些後悔,謝君樓剛纔還說以後再說,現在她又這麼問,實在是腦子抽了。

    謝君樓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恩,算是吧。”

    “呃。”

    燕明殊沒想到謝君樓會理會她這個問題,卻有些好笑地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做算是?”

    “怎麼說呢……”

    謝君樓似乎是覺得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偏着頭認真地想了一遍,然後才道:“窮域之巔的主人,的確是梵音,但是,梵音也並非是獨一無二的地位。”

    “我這麼說,你能懂嗎?”

    他現在並不能和燕明殊透露自己的身份,現在還缺少一個契機,知道太多事情,對燕明殊沒有好處。

    燕明殊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大概懂了,就是說,梵音雖然是窮域之巔的主人,但是你的地位要比梵音更高。”

    “那你當初,爲何要去求梵音?”

    這是燕明殊難以理解的地方,前世,謝君樓是去窮域之巔求梵音的,纔算是逆轉了他們的宿命,可若是謝君樓的地位比梵音高,他又爲什麼要去求梵音呢?

    謝君樓凝着眉目瞧着燕明殊,優雅入骨地說:“因爲,如今的謝君樓,和窮域之巔沒有一分一毫的關係。”

    也就是說,縱然他曾經在窮域之巔的地位很高,但只要離開了那個地方,也就和尋常人沒什麼區別。

    所以,梵音是早就算計好了這一點,算準了他那個時候,沒有任何神力,只能去窮域之巔求她。

    燕明殊大抵是猜懂了一些,若真是如此的話,日後梵音拿着這條救命之恩,去威脅謝君樓的話,豈不是他就得妥協了?

    她不由得想起了去年遇到梵音的時候,梵音說自己所求已經得到了,她所求便是謝君樓,她得到了?

    還是說,梵音根本就不擔心謝君樓會反悔?

    那梵音爲什麼不擔心這些?是因爲,她身上捏着什麼可以讓謝君樓妥協的籌碼?

    一想到這一點,燕明殊整個人都不好了,但是見謝君樓始終淡定,她又不好意思繼續問下去。

    而謝瑤華和衛遲這一邊,已經緩過了情緒。

    “我採到天香豆蔻了。”

    衛遲從懷裏掏出一個小東西來,那是一朵形如蓮花的花朵,花瓣豔紅,疊加在一起有二十四片,中間散發着淡淡的紅色光芒。

    燕明殊微微伸出手去,接過了衛遲遞過來的天香豆蔻,看着那散發着神聖光芒的天香豆蔻,手都有些輕微顫抖了。

    相傳天香豆蔻花色豔紅,三十年纔開一次花,結一次果,可生死人、肉白骨,也可使人筋骨重生,續接新命。

    只存在傳說之中的天香豆蔻,當真被衛遲給採摘到了,就算這東西沒有用在柔貴妃身上,便是他日這些人有個什麼萬一,這天香豆蔻,便是續命良藥,活人喫下,都能增長十年的功力。

    怪不得,這天下人都想要得到天香豆蔻,可是,生長在這個地方的天香豆蔻,豈是尋常人能夠採摘得到的?

    燕明殊捧着這顆天香豆蔻,心裏微微顫然,她看着渾身都是傷痕的天香豆蔻,隱隱覺得,來日,這顆天香豆蔻,定會用在這個少年的身上。

    衛遲看着那顆豔紅色的天香豆蔻,脣邊露出了一絲笑容來,但眼前猛地一陣暈眩,意識不清,人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阿遲!阿遲!”

    昏迷的時候,他聽到了謝瑤華那急切的聲音,微微哽咽,幾乎要哭出來了,他心疼,想要去迴應她,但意識越來越沉重。

    最後,徹底失去了知覺。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