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皇后拉過蕭夜辰的手,悲傷的嘆了一聲氣道:“辰兒,母后自然是信你的,只是敵人過於陰險狡詐,而咱們母子,又是今時不同往日,若是宮中有人暗下毒手,母后又該如何是好?”

    “此次母后利用戚夢柔纔出了冷宮,但戚夢柔那個人心思縝密,而你父皇又最是寵愛她,母后在冷宮裏被折磨了太久,早已經心力交瘁,怕是沒有那個精力去對付柔貴妃了,還有惠貴妃,這次沒能如她的願,只怕她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咱們還是要想個兩全之策纔行啊。”

    高皇后自然是不想讓這些人繼續逍遙,惠貴妃和柔貴妃都有皇子做依仗,始終都會威脅到蕭夜辰的未來。

    “那母后認爲,該如何是好?”蕭夜辰也覺得皇后說的有幾分道理,只是柔貴妃和惠貴妃不一樣,這個女人有強大的後盾,想要動戚夢柔,只怕不是一件容易事。

    這次,他也是和高國公聯手,纔好不容易利用到了柔貴妃,經此一事後,燕明殊那邊肯定會提高警惕的。

    高皇后脣邊彎起一道陰冷的笑容,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白色的瓷瓶,像寶貝一樣握在手裏。

    “辰兒,這是無色無味的劇毒,只要將這毒放在惠貴妃和蕭崢的飲食當中,必定能夠殺人於無形之間。”

    皇后握緊了手裏的白瓷瓶,略微憔悴的臉上,露出了淡漠陰冷的狠毒之色。

    蕭夜辰看到那瓶劇毒,再看看高皇后惡毒的神色,忽然覺得她有些陌生:“母后,這劇毒你是從何處尋來的?”

    高皇后臉上的笑容忽然僵硬了一下,似乎是蕭夜辰這個問題,觸及到了她內心,最不可觸碰的傷痕。

    那個人已經徹底離開了,她到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悲痛萬分,而且,她也利用那人做了太多的事情,如今,也不配再提起那個人了。

    高皇后沒有說出毒藥的真正來歷,仰頭淚流滿面地看着蕭夜辰,聲音哽咽地說:“這是母后在冷宮的那段日子,命人尋來的,那個時候母后在想,若是這輩子都無法出冷宮的,那麼,這瓶毒藥就能了斷母后的殘生。”

    聞言,蕭夜辰的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心臟彷彿收到了強烈的撞擊一般,沒想到在冷宮那段時間,高皇后竟然遭到了這麼大的打擊,甚至都有了服毒的念頭!

    “就算母后已經出了冷宮,可是後患未除,母后便始終難以安心,總是能夠夢到血流成河的樣子,時刻都要防着別人來害母后,活得這般提心吊膽。”

    高皇后哭得眼睛都紅了,在冷宮那段時日,她沒有再保養過,就算現在回到了寢宮,但再也保養不回曾經的樣子了。

    她這麼哭着的時候,眼角皺紋都堆積在一起,面容憔悴無比,眼角下更是有一片烏青,蕭夜辰心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蕭夜辰握住了皇后瘦削的手,沉重地點了點頭:“母后你放心,有兒臣在,兒臣不會再讓別人有害你的機會。”

    說着,便接過了皇后手中的瓷瓶。

    ……

    很快就到了除夕夜,各位封王的皇子都要攜帶家眷入宮,三品以上的官員和皇親貴胄,都可以出席宮宴。

    每每到了除夕夜的時候,無論是宮中還是王府,亦或者是其他的勳爵貴族,府中都十分繁忙。

    白日裏的時候,宮中還有女眷們專門的宴會。

    靖國公府。

    賢陽公主將新做好的衣裳,仔細檢查了一個遍,纔敢放心將衣服穿在了身上,打扮得精緻,才朝着府門行去。

    等到了國公府門口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到了,老祖宗身邊站着二夫人金氏和燕明殊。

    燕明殊一身月白色的錦緞長裙,上面繡着大片的紅梅花,領子上鑲嵌着狐狸毛,越發襯得她俏皮金額哎。

    賢陽公主一下子就想到了燕明儀,想到自己的女兒被燕明殊弄成了瘸子,就恨得牙癢癢。

    而老祖宗看到賢陽公主前來,就拄着柺杖在地上戳了戳,不悅地道:“雖說我已經免了你的請安,但你還真不來給我這個婆婆請安,連一句安好都不問,這是厭煩我老婆子住在國公府嗎?”

    免了賢陽公主的請安,自然是因爲自己不想看到她,但是,這並不代表賢陽公主就真能縮在屋子裏不出門了,好歹也要上門讓周嬤嬤通傳一聲,她願不願意見賢陽公主是一回事,賢陽公主來不來請安,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賢陽公主聽到老祖宗明裏暗裏找茬,心裏就一陣不痛快,她輕擡嫵媚的眼尾,朝着老祖宗笑了笑:“母親真是說笑了,只是兒媳近日臉色憔悴,怕去給母親請安,會惹得母親不悅,氣得上氣不接下氣,那就是兒媳的不對了。”

    現在這老不死的,這麼厭惡她,她總不能上趕着讓她罵吧?

    要是把人氣出了心臟病,還成了她的過錯。

    老祖宗顯然是沒想到賢陽公主會當衆懟她,氣得將柺杖在地面,重重地敲了一下:“你……你這個孽障,這是在詛咒我老婆子嗎?”

    想當初,就算是賢陽公主被所有人厭惡着,說話也不會這麼沒分寸的,現在,燕明儀嫁去了珩王府,她就變得這麼囂張嗎?

    賢陽公主眯了眯細長的鳳眸,賠笑道:“母親這是說的什麼話呀?兒媳什麼時候詛咒母親了?再說了,母親身體康健,就算是被萬人詛咒,也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你……!”

    老祖宗被賢陽公主這話氣得胸口一堵,朝後仰了一下,嚇得燕明殊和金氏連忙扶住了她。

    “祖母,您當心點,不要和不相干的一般計較。”燕明殊將老祖宗扶好了,斜着眼眸掃了賢陽公主一眼,眼底滿是清冷的不悅之色。

    賢陽公主直接和燕明殊對視上,根本就不怕燕明殊說什麼,只要她將女兒的歸宿安頓好了,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就算燕明殊要殺她,她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而且,蕭珩本來就和燕明殊針鋒相對,再加上燕明儀吹枕邊風,說不定,蕭珩還會替她報仇呢!

    這邊,賢陽公主正美滋滋的樂着,就聽到金氏衝着燕承業喊道:“國公爺,大嫂將母親氣得差點暈倒了。”

    “什麼?”

    燕承業聽得臉色發白,快步走到老祖宗跟前,神色焦急地問:“母親,您怎麼樣了?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把您氣成這樣了?”

    老祖宗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瞪了燕承業一眼:“這就是你的好夫人啊,仗着儀兒嫁到了珩王府,現在連我都敢罵啊,好得很啊!”

    她怎麼會不知道,是因爲燕明儀嫁給了蕭珩的原因,蕭珩和燕明殊算是有些過節,必定會站在燕明儀這邊。

    所以,賢陽公主纔有這麼大的底氣。

    燕明殊挑着狐狸眸看向賢陽公主,不禁覺得十分可笑,也不知道賢陽是哪裏來的底氣,覺得燕明儀未來一定會當皇后。

    就算她燕明儀有這個機會,只是,留在蕭珩那種人身邊,只怕燕明儀未來的下場,也不會比燕明殊當年好到哪裏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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