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業的臉色更不好看了,扭頭看向賢陽公主,但想起老祖宗也不待見賢陽公主,話語也不好說得太過分了:“夫人,你怎可這般對待母親?”

    賢陽公主好沒氣的翻了個白眼,直接道:“我怎麼對她了?她不是最不待見我嗎,就算我說了什麼,也是因爲她的原因。”

    她現在,面子裏子都不會給這羣人的,大不了,就鬧得魚死網破,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也不會懼怕了。

    賢陽公主冷冰冰地丟下這句話,就搭着婢女的手,越過衆人,率先上了國公府的馬車。

    燕承業和老祖宗都沒有想到,賢陽公主會把話說得這麼不客氣,兩個人都氣得臉色鐵青,前者也沒有說什麼。

    老祖宗氣得拄了拄柺杖,將柺杖敲得叮噹響,一連嘆了好幾口氣:“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竟然讓這麼個女人嫁過來!”

    現在的賢陽公主和當初,真真是判若兩人的存在。

    而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賢陽公主似乎也不需要再僞裝了,她最在乎的,便是燕明儀的終身大事。

    現在,燕明儀已然嫁給了蕭珩,雖然這個過程不太光彩,但好歹也算是有了歸宿,賢陽公主就坦然接受了。

    ……

    皇宮此次舉辦宴會的地點,是在皇宮別院裏的湖心島上。

    到了別院門口,燕明殊下了馬車,都不需要出示國公府的令牌,就有宮女引領着燕明殊,將她帶到了心水湖的渡口。

    想要到達湖心島,就需要去渡口坐船。

    但是,在去渡口的途中會經過一方蓮花池,搭建在蓮花池上的九曲長橋並不寬闊,最多隻能容納四個人並肩而行。

    宮女將燕明殊帶到此處,便轉身去引領其他世家小姐了。

    燕明殊已經邁出腳去,正準備踏上九曲長橋,卻聽到背後傳來一道尖銳的嗓音:“燕明殊,你給我站住!”

    她一下子就頓住了腳步,轉頭看了過去,便見來人是鄭國公的女兒,也就是先前在募捐會上,跟燕明殊起了爭執的鄭家姑娘鄭婉。

    “你找我有事?”燕明殊眯着眼睛看向鄭婉,語氣裏滿是寒霜。

    鄭婉卻是二話沒說,擡手就朝着燕明殊的臉頰扇了過去:“燕明殊,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居然敢設計自己的親姐姐,還還得你姐姐變成瘸子,真是蛇蠍心腸啊!”

    燕明儀和蕭珩成親的那段時間,鄭婉是回老家了,所以,她並不知道燕明儀的事情。

    如今除夕回長安參加宴會,剛從燕明儀那裏得知了這件事,氣得肺都要爆炸了,直接來找燕明殊麻煩了。

    燕明殊倏然伸出手去,就抓住了鄭婉揮過來的胳膊,冷笑道:“鄭婉,你憑什麼說我惡毒?我蛇蠍心腸?她燕明儀自己做過什麼事情,她敢當着衆人的面承認嗎?要說惡毒,我可比不上燕明儀!”

    說着,她就將鄭婉的手臂狠狠地甩開,迅速往後退了一步。

    鄭婉正站在九曲長橋前面,手臂被燕明殊抓得生疼,又被她甩開來,還沒等她站穩身體,只覺得身體被什麼撞了一下,人就直直地朝着荷花池栽了下去。

    “啊——”

    只留下了一道淒厲的喊聲。

    “當華陽郡主路者,死!”

    將鄭婉推下荷花池的那個女侍衛力道很大,直接讓鄭婉頭朝下,身子朝上,深深地栽入了荷花池底部。

    雖然是數九寒天,荷花池邊上都是已經枯萎的蘆葦,但底下的淤泥還是很鬆軟的,所以,當鄭婉頭部栽到荷花池的時候,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只剩下一雙腳在池面上,劇烈地掙扎了起來。

    燕明殊看到鄭婉這番慘樣後,在心裏感慨了一番,這蕭清瑤的婢女力道還真是大,又這般精準。

    只見侍女擡着蕭清瑤的轎攆往這邊而來,跟在轎攆前面的侍女懷抱着劍,面無表情,只是在看到燕明殊的時候,眼眸微微眯了眯。

    燕明殊分明瞧見,那侍女眼底掠過一抹殺氣,看來,這是替她的主子鳴不平,這麼想殺了她燕明殊啊!

    蕭清瑤一身豔紅色的衣裙,姿態慵懶的靠在轎攆上,層層紗幔垂了下來,隱約可見女子那妖嬈美豔的半點輪廓。

    尋常名門女眷到了宮門處,這轎攆都是要停在宮外的,只是最近積雪未化,帝皇下旨,破例讓官員女眷們的轎子,可以駛到別院裏。

    但蕭清瑤的轎攆,卻是直接要行到畫舫的。

    燕明殊早就瞥見了蕭清瑤的轎攆,以她從謝瑤華那裏得到的信息,蕭清瑤這個人驕傲無比,最討厭有人擋她的路。?

    而蕭清瑤這個人的怪癖是,別人要在沒有經過她提醒的情況下,自動給她讓道,不然,想想前面那些被她賜了一丈紅的宮人。

    那些個宮人都是沒有注意到蕭清瑤,擋住了蕭清瑤的轎攆,才被蕭清瑤給賜了一丈紅。

    這說來也是蕭清瑤的錯,但人家是甘涼城的將軍,戰功赫赫,又是定北王唯一的掌上明珠,皇帝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鄭婉是直剌剌的站在長橋前,背對着蕭清瑤的轎攆,自然是不知道背後有誰,所以,她被侍女扔下去是必然的結果。

    燕明殊就站立在九曲長橋邊上,看着蕭清瑤的轎攆而去,更接到了蕭清瑤路過她身邊時,高高在上睥睨下來的一道眼神。

    那眼神如同深淵一般深邃,笑容則是清冷如同高山寒雪,其中帶着幾分不屑一顧,充滿了高傲和冷酷。

    燕明殊笑着偏開頭去,避開了蕭清瑤的視線,這個女人要比她還要陰晴不定,到時候,可別因爲她一個眼神,就要給她定罪的。

    她剛要走上長橋,就聽到了謝瑤華的聲音:“所有人到了這裏,都要走過長橋,她蕭清瑤倒是囂張得很,坐着轎攆被擡過去,是誰給她的臉啊!”

    燕明殊轉頭就看到謝瑤華抱着胳膊走了過來,姑娘不屑的挑了挑眉梢,看着蕭清瑤的轎攆遠去,更是冷哼了一聲。

    她伸手將謝瑤華拉到身邊來,淺笑着說:“她是甘涼城守將,有赫赫戰功,自然是皇上給她的臉了。”

    “她是戰功赫赫不錯,但再怎麼有功,那也是皇上的臣子。”謝瑤華一向是不喜歡蕭清瑤,所以,說話自然是無所畏懼的。

    “若不是她是定北王的女兒,就她,還想鎮守甘涼城?”

    這話倒也沒錯,若蕭清瑤只是尋常人家,就算武功高強,也未必能夠去鎮守甘涼城那樣重要的邊城。

    國朝幾道重要的邊城,都是由皇帝的心腹去守着,定北王是皇帝的心腹,也是皇帝的皇叔,而蕭清瑤是定北王唯一的女兒,有功於社稷,皇上就算不看在她戰功顯赫的份上,也得看在她是定北王愛女的份上,給她無上的尊爵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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