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一聽到燕明淵這話,氣得火冒三丈,往前走了一步,冷冷地質問:“燕明淵,你還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

    燕明淵冷漠無比的嗓音響了起來,臉色陰鷙,眸光從蕭清瑤臉上掠了過去:“你問問你的好妹妹,她幹了什麼?”

    “怎麼回事?”燕明殊的腦袋也有點懵,這看起來,燕明淵似乎是跟蕭清瑤有着什麼仇恨啊,不然也不會說這話了。

    燕明淵警惕的看着蕭清瑤一眼,壓低聲音和燕明殊說:“這件事,等會再跟阿姐你說,現在不能讓蕭清瑤離開這裏。”

    蕭清瑤看着燕明淵手中那雪亮的劍鋒,笑容陰冷:“燕明淵,本郡主勸你最好識相一點,你的事情若是被抖摟出來,你還是先想想,你的親人能不能逃得過吧。”

    “你不用威脅我,對我們兩個人來說,彼此都有彼此的把柄。”

    燕明淵也清楚這件事的分量,話語已經算是往後退一步了:“若不是蕭寒對我阿姐起了殺心,我自也不會這般趕盡殺絕。”

    蕭清瑤也點了點頭:“好,我可以答應你,絕不會動燕明殊一根汗毛,但你也得答應我,將這件事爛在肚子裏。”

    “三妹!”

    蕭寒急急地喊了一聲,咬牙切齒地瞪着燕明殊:“這個小賤人這麼害我們,你願意放過她,我可不願意!”

    說着,他便不顧自己受傷的身體,朝着燕明殊掠了過去。

    然而,還沒等蕭寒的掌風碰到燕明殊,他面前就憑空出現一道人影,那人迅速擡起腳來,將蕭寒重重地踹倒在地。

    “手下留……”

    蕭清瑤這句話還沒喊出口,就看到蕭寒的身體如同破布一般,被踹飛了出去,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她臉色變了變,急忙把蕭寒扶了起來,擡頭看向了來人。

    便看見謝君樓一身黑沉的袍子,是以層層疊疊的紗衣堆疊起來的,上面繡了精緻的蓮花暗紋,十分精緻好看。

    這個人身上的每一件袍子,似乎都是這般精緻的。

    謝君樓雙手負立在身後,眉目陰鷙地睥睨着蕭寒,整個人看上去,和曾經似乎又萬般不同:“我早就警告過你,千萬別動我身邊的人,蕭寒,你好大的膽子!”

    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帶着濃濃的壓迫感,讓蕭清瑤和蕭寒兩個人,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震驚地看着謝君樓。

    不知道爲什麼,此時此刻的謝君樓,身上充滿了難以揮散的壓迫感,不是源自於他這個人的,倒像是從他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

    蕭寒臉色痛苦的扶着胸口,咬牙道:“燕明殊設計了我二弟,如今燕明淵又打傷我,我蕭寒堂堂頂天立地的七尺男兒,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想他蕭寒,囂張一世,什麼時候受過這等屈辱啊?

    謝君樓眼底一圈晦暗的陰影,聲線冰冷充滿了壓迫感:“這是你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我姑且饒你一命,若你再敢糾纏,休怪我不念情分,滾!”

    這個滾字一出來,蕭寒頓時就覺得頭痛欲裂,這種疼痛感沒來由的,靈魂似乎都要爆炸開來一般,疼得他都喘不過氣來。

    蕭清瑤眯着眼眸看了謝君樓一眼,將蕭寒從地上扶了起來,臨走時,朝着燕明淵丟下了一句清冷的話語:“燕明淵,你最好記住你的承諾!”

    看到兩個人這麼輕易就走了,燕明殊多少是有些詫異的,而且,蕭寒在謝君樓面前,完全就硬氣不起來。

    看到蕭清瑤和蕭寒走了,燕明淵這才轉頭看向燕明殊,解釋道:“我跟蕭清瑤之所以有過節,是因爲她所執掌的紅羅門,殺了星宿樓的人,我追查下去,發現了蕭清瑤的身份,而蕭清瑤,也發現了我和星宿樓的關係。”

    紅羅門是不久前江湖上才興起來的祕密組織,也不過才兩三年的公夫,這個組織在江湖上的名氣,就是響噹噹的。

    門主號紅羅宗,無人知曉其的真正身份,也無人知曉紅羅宗的樣貌,是男是女,而紅羅門內大部分是女子。

    紅羅門的人跟其他組織一樣,神出鬼沒,手段十分狠厲,其宗門並不經常在江湖中走動,除非是有什麼極爲重要的事情。

    他們不接受任何錢財交易,也沒有任何的刺殺等經濟行爲,但卻有足夠的金錢,支撐起這個強大的門派,隱匿在江湖各處。

    所到之處,皆是血雨腥風,跟以殺手聞名的星宿樓,都是一樣可怕的存在。

    燕明殊瞭解了一下紅羅門的來歷,想起一些事情來,又緊張地問燕明淵:“那她有沒有發現你的真正身份?”

    “目前還沒有。”燕明淵搖了搖頭,語氣沉沉地說:“但以蕭清瑤這謹慎的性格,她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不然的話,方纔蕭清瑤也就不會那麼威脅他了。

    就算蕭清瑤沒查到燕明淵天竺皇子的身份,也知道了他是星宿樓的少主,就單單是這一層身份,要是捅到皇帝那去,皇帝就是想保住燕明淵,都無濟於事了。

    堂堂國公府的小世子,竟然成了江湖組織的少主,而且這個組織,還是來自西域的。

    現在朝廷和西域的關係緊張,要是燕明淵的這個身份暴露了,那即將是一場腥風血雨啊。

    可蕭清瑤也清楚,謝君樓和星宿樓的關係緊密,揭露了燕明淵的身份,對謝君樓也沒有好處,她不敢拿謝君樓冒險。

    同樣的,蕭清瑤的身份也被燕明淵發現了,紅羅門沒有任何殺手交易,卻有無數金錢支撐這個龐大的組織,可想而知,蕭清瑤到底是侵吞了多少金錢。

    就算燕明淵的身份被揭露了,那蕭清瑤紅羅宗的身份也保不住,到時候,還有個定北王府給燕明淵陪葬。

    所以,兩個人都有互相牽制對方的籌碼,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月光將燕明殊的身影拖長,她的聲音也被拉長了:“這倒是大實話,這天下也沒有不透風的牆,以蕭清瑤的手段,她查出來,也是遲早的事情。”

    “而且,我們身邊還不止是一個類似的事情。”她說的是衛遲,再加上燕明淵的身份,若是都被蕭清瑤連帶着查出來了,那可真是一件麻煩事。

    到時候,多少文武百官都要抓着這件事不放。

    “我若不想讓她查,她自然是什麼也查不出來的。”

    謝君樓沉沉地來了一句,眉目深不可測,眸光極具壓迫性,讓人微微喘不過氣來。

    燕明淵摸了摸鼻尖,看了看謝君樓,又看了看燕明殊:“那阿姐,我先回家了,祖母和爹爹都還不知道我回來了。”

    說罷,他便朝着謝君樓點了點頭,轉身躍上了蕭寒留下來的那匹馬,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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