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夜辰戲謔的笑了一聲,挑眉打量了惠貴妃一眼:“本宮是太子,出現在這裏很正常,倒是娘娘你,這裏既非後宮,也非父皇寢殿,娘娘出現在這裏,纔是奇怪吧?”

    惠貴妃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裏遇到蕭夜辰,她明明是看到蕭夜辰離開的呀,而且,蕭夜辰竟然還問她幹什麼來這裏!

    跟以前比起來,蕭夜辰現在更會猜度人心了。

    “娘娘若是答不出來,兒臣只好去稟報父皇了。”蕭夜辰脣邊勾起一絲冷笑,後宮有命令,妃嬪不可踏入前朝重地。

    正好旁邊也栽了梅花樹,惠貴妃伸手摺了一枝,語氣淡淡地說:“本宮從椅梅園欣賞梅花,一路走到了這裏,有什麼問題嗎?”

    呵,自己的兒子下落不明,當孃的還有心思賞花?

    看來蕭崢的時候,對她來說還不夠刺激!

    “娘娘真是氣度非凡呀,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思賞花,四弟下落不明,若是娘娘知道他的下落,還請及時告訴父皇。”

    蕭夜辰挑了挑硬朗的眉頭,淡笑着看向惠貴妃,似乎是在宣佈勝利。

    蕭崢蕭崢,又是蕭崢!

    惠貴妃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眸光深沉的盯着蕭夜辰,那雙久經風桑的眼眸,纔是最可怕的。

    蕭夜辰卻回了一個不屑的笑容,氣得惠惠貴妃不得不吸了口氣,才穩住了自己的情緒。

    “扶本宮回去!”惠貴妃將手搭在宮女手上,再也不看蕭夜辰一眼,轉身離開了這裏。

    被蕭崢夫婦的事情打擊過後,惠貴妃這兩日清瘦了不少,扶着宮女離開的時候,那背影還有些駝,完全沒了堂堂貴妃的儀態!

    蕭夜辰脣邊的笑意慢慢地收了回來,這些算得了什麼?

    將來還有你受的!

    拐過拱門的時候,惠貴妃立馬甩開宮女的手,難掩心頭的悲憤之意。

    方纔她離開時,蕭夜辰的目光一直在她背後流連,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團火燒在了她後背一般!

    上次她算計了皇后一把,看來這次,蕭夜辰是存心報復自己了,她得儘快想了辦法自救!

    惠貴妃急匆匆地回了夢華宮,吩咐宮女悄悄出宮去請阮太傅,現在這個時候,她能依靠的,就只有母族了。

    殿內陷入了沉寂之中,惠貴妃心神不寧地坐在那裏,看到窗外伸進來的一枝臘梅花,她微微嘆了一口氣。

    雖說不得皇帝寵愛,她也是堂堂貴妃,日子還算是尊榮,何時何地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啊?

    崢兒啊崢兒,你到底去了哪裏?

    如今宮中十分不太平,你若是能跑,那就有多遠跑多遠,千萬不要回來這是非之地,這裏就交給母妃扛着吧!

    ……

    燕明殊剛到武安王府,還沒見到謝君樓,謝瑤華就急匆匆地衝了過來:“你怎麼這麼着急?以前我來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歡迎我啊?”

    “你剛來,怕是還不知道。”

    謝瑤華給自己倒了杯水潤嗓子,然後纔看向燕明殊,嗓音清冷:“宮裏頭來消息了,蕭何被放出來了。”

    燕明殊正提筆唸書法,聽到謝瑤華這話,捏着毛筆的手頓了一下,一滴墨水啪嗒滴到了紙上,迅速暈染開來。

    她詫異的挑了挑眉梢:“這麼快?”

    距離蕭何被押入天牢,這才一個月都不到,近日朝臣們上奏的,也不過是關乎八公主和端王府的事情,文和帝估計早就把蕭何給忘了。

    這麼快就被放出來了?

    謝瑤華撇了撇嘴道:“就是因爲注意力,都被轉移到八公主和端王府那去了,定北王妃去皇祖母那裏哭了一通,蕭何就被放出來了。”

    “懂了。”燕明殊恍然大悟的點頭。

    因爲定北王妃先前居住在京城的時候,時常被太后召入宮中聊天,兩個人關係也算不錯。

    定北王府眼看着事情越來越多了,便知道他們的機會來了,所以,讓定北王妃去太后那委屈的哭了一通。

    太后是十分心善慈悲的一個人,又和定北王妃有那麼些情誼,再加上近日來,皇室接連出事,太后於心不忍,便去皇帝那求情。

    文和帝也是被這些事情鬧得心煩,將蕭何的事情拋諸腦後,太后這麼一求情,文和帝就順勢將人給放出來了。

    謝瑤華幸災樂禍地道:“蕭何被押入天牢,也受了不少皮肉之苦,出來的時候,我正好路過天牢,瞧了一眼,可算跟廢人沒什麼兩樣了。”

    “你確定是路過天牢門口?”燕明殊揶揄了一聲。

    謝瑤華摸了摸鼻子,笑了笑:“是刻意去看的。”

    她去宮裏給皇太后請安,從她那裏聽說了蕭何的事情,便繞道去天牢看了一眼,短短二十多天的時間,蕭何已經瘦得不成人形了。

    眼神裏,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驕傲,充滿了惶惶不安,就算是被接出來了,也成了一個廢人了!

    “我去天牢門口幸災樂禍的時候,蕭寒氣炸了,還揚言要我們付出代價呢。”謝瑤華淡漠地冷笑一聲。

    燕明殊意味深長地笑:“定北王的兩個兒子,一個從文一個從武,蕭何廢了,他們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咽不下這口氣又有什麼用,蕭何經此一事後,八成也廢了。”

    謝瑤華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又想起一些事情,饒有興趣地說:“還有甘涼城那邊,皇上原本不是讓戚將軍接管一下嗎,但定北王府那邊,似乎不太願意,導致甘涼城主將的位置懸在那裏,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還有這樣的事情?”燕明殊蹙了蹙眉尖,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那他們拒絕讓舅舅接替甘涼城主將的原因,是什麼?”

    謝瑤華涼涼地來了一句:“定北王的意思是,兩邊距離太遠了,但這話,實在是荒誕可笑。”

    戚將軍父子是鎮守着最東邊的嵊山城,皇上是有意讓戚將軍暫時接管甘涼城,等選出合適的主將,再從戚將軍手上接管甘涼城。

    也就是說,皇上無意讓蕭寒和蕭清瑤擔任主將。

    定北王以戚將軍在最東邊,甘涼城在最西邊,兩城相差一萬里爲理由,拒絕了文和帝的意思,讓文和帝的臉面過不去。

    但這話似乎是沒錯,各自都駐守着邊城,從嵊山城到甘涼城的確是相差太遠了,長途跋涉也喫不消。

    可定北王再怎麼說也是臣子,當場讓君王下不來臺,有失臣子之德,而且更要命的是,他推薦蕭寒爲主將。

    皇帝若是有心讓蕭寒爲主將,就不會想讓戚將軍去甘涼城了,定北王的這個意思,分明是想將甘涼城,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燕明殊點了點頭:“這樣的理由,的確是可笑,但是定北王回長安的時候,不就聽說要讓舅舅接替嗎,怎麼現在還在議論這件事?”

    她以爲這早就是木已成舟的事情了,便沒有過問了,而戚家那邊也沒有跟她說,怎麼,事情還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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