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姐弟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神色都是難以想象的凝重,無法想象,這密室到底是什麼時候形成的。

    而且,這地下密室形成的時間,顯然並非是一兩日了,若真是如此,那定北王府的人,早就將手伸到長安來了!

    他們懷着什麼目的?

    顯而易見!

    雙手握在一起的姐弟二人,下意識地收緊了雙手,腦海中齊齊閃過一個念頭,讓兩個人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燕明殊拍了拍燕明淵的手背,收斂了一下思緒,沉聲道:“當務之急,還是想想該怎麼離開這裏。”

    密室的門忽然被打開,蕭寒逆着光從外面走了進來,陰冷寒冽的聲音傳來:“你覺得你們,還能走得出這裏嗎?”

    “蕭寒,果然是你!”

    燕明殊感覺眼睛上的黑布被他拿開,她下意識地要睜眼看向蕭寒時,卻見他提了一盞光芒特別亮的燈,彎腰站在她跟前。

    那燈就對着她的眼睛,因爲眼睛方纔一直被布蒙着的,一時間受不了這麼刺激的光,被刺得再度閉上了眼睛。

    看到燕明殊受不了這樣的光,蕭寒勾起了脣角,笑得十分愉悅:“是我又怎麼樣,你不是自詡武功高強嗎,到最後,不還是落到本世子手中!”

    聽到蕭寒這得意的話,燕明淵諷刺地笑了一聲:“蕭寒,你以爲就你這三腳貓的本事,能抓得到我阿姐?”

    要不是燕明殊想查清少女失蹤案,那些黑衣人能對付得了她嗎?

    蕭寒一點又不生氣,反而攤開手無所謂地笑了:“那又怎麼樣,反正,燕明殊已經落在了本世子的手上。”

    對於燕明殊是不是故意的,他一點也不在意,因爲,他已經斷定,燕明殊是絕對逃不出這裏的!

    “你對我們做了什麼?”

    燕明殊的眉心擰成了一團疙瘩,爲什麼她感覺,渾身都提不上力氣,內力也如同被封住了一般,根本沒辦法提內力。

    所以,她想要掙脫繩索,也掙不開,反倒把手腕磨破皮了。

    “知道你們武功高強,當然是用了一點東西。”

    蕭寒揚了揚手中的一個小瓷瓶,密室內明晃晃的燈光,將他的面容晃得灼灼發光,卻怎麼看怎麼惡毒:“十香軟筋散聽過嗎?這可是好東西啊!”

    “你也就只能用這種下三濫的東西了!”燕明殊的臉色一下子就僵硬了,很快恢復如初,諷刺地呵笑了一聲。

    如今中原的大部分毒藥,都是出自西域,十香軟筋散也不外如是。

    她曾經聽謝君樓說起過,此毒是一位西域番僧帶來中原的,無色無香,藥性一發作,全身筋骨都痠軟不已,雖然能行動如常,卻發揮不出半點內力。

    魔教中曾有人用十香軟筋散,困住了武林六大門派的絕頂高手,讓他們如同小雞仔一般,被魔教中人捉住,毫無反抗之力可言。

    那大名鼎鼎的六大門派高手,吃盡了苦頭,也丟盡了臉面,後來若不是有位江湖俠士,取得了十香軟筋散的解藥,六大門派就要被魔教給滅了。

    可即便是服下解藥,短時間內,也不能夠恢復內力,而且,若是原本就中毒了,不慎中了軟筋散,就會氣絕身亡。

    管他什麼武林絕頂高手,都逃不過軟筋散的摧殘。

    蕭寒已經抓住了燕明殊姐弟倆,根本就不在乎他們這點嘲諷:“這叫有備無患,本世子現在可不敢小瞧你們。”

    燕明淵卻抓住了一個重要信息:“現在的江湖武林根本就找不到軟筋散,蕭寒,你該不會是跟西域有所勾結吧?”

    正是因爲當初六大門派的絕頂高手,全都喫過十香軟筋散的虧,後來被解救之後,就毀掉了軟筋散。

    現如今的江湖武林,若是誰有十香軟筋散,絕對會成爲衆矢之的。

    蕭寒是武將出身,鎮守甘涼城多年,根本就不涉及江湖,若要問他從何處取得這軟筋散,只有兩個可能。

    第一種可能,是他和西域之人勾結。

    第二種可能,是蕭清瑤給他的,畢竟蕭清瑤的紅羅門,短時間內擴散這麼大,能力的確是非同一般,自然可以輕而易舉弄到這軟筋散。

    “要不然,就是蕭清瑤給你的!”

    燕明淵沒給蕭寒說話的機會,又慢悠悠地補上了一句,言辭犀利的罵道:“她明明都在今上面前,言明終生不嫁,如今又弄這種噁心的把戲,真他孃的不是什麼好東西啊!哦不對,你們一家子,都沒幾個好東西!”

    聽到燕明淵這麼粗魯的罵人,燕明殊還微微愣了一下,脣上掀起一抹飛揚明媚的笑容。

    這少年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也該是這樣樣子,有什麼話就說出來,不該憋在心裏,便是罵人,也不能藏着掖着。

    這話聽着有種迷之爽感,蕭寒卻是厭惡地蹙着眉梢,黑着臉罵了回去:“你全家纔不是什麼好東西!”

    目光觸及到笑容明媚的燕明殊身上時,蕭寒似笑非笑地說:“倒是你們家七姑娘,比你討喜多了。”

    燕明殊這個女子,雖然擅長陰謀詭計、謀算人心,但的確是能讓蕭寒佩服的,要不是因爲對立的原因,他或許能跟這樣的女子,成爲好朋友。

    可惜,他們不是一路人!

    “行了蕭寒,你別說這些廢話了。”

    燕明殊不耐煩地開了口,開門見山地問:“抓我們來,是蕭清瑤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蕭清瑤那樣風光霽月的人,雖然在謝君樓身上不肯回頭,但她到底是光明磊落的,就算手握紅羅門,也沒有對她動手。

    蕭寒不屑地笑了笑:“你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這對你來說,有什麼意義嗎?”

    不提蕭清瑤還好,一提蕭清瑤,蕭寒的語氣就變得惱怒不已:“還有,你不配提我妹妹,更沒資格直呼她的名諱。”

    “我妹妹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低賤之人,燕明殊,你永遠不配!”

    他妹妹蕭清瑤年少時,就是長安城最璀璨的一顆明珠,出身高貴,燕明殊不過是臣子之女,哪來的資格跟她相提並論?

    蕭寒將燕明殊弄來這裏,不僅是給蕭清瑤出氣,也是給自己和蕭何討回公道。

    看到弟弟蕭何在天牢裏被折磨得不成樣子,蕭寒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們定北王府,世代驍勇,鎮守邊關,功在千秋,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屈辱?

    這一切,還都是燕明殊這個小賤人算計的!

    他要是不報這個仇,不讓燕明殊付出點代價,他定北王府豈不是人人可期了嗎!

    燕明殊慢悠悠地笑:“對,我是不配,可我再怎麼不配,也不會糾纏自己的晚輩,有悖人倫,天理不容!”

    “阿姐要是不說,我都忘記這回事了。”

    燕明淵直接接過了話茬:“她蕭清瑤也真能做得出來這事,愛上了自己的外甥,她是有何臉面,立於長安貴族之上的?”

    “我要是她,出了這種事,就該投湖自盡了,不過也是,她畢竟是出身王府,就算世人不恥,也不敢說出口。”

    可是想想,那些在自己面前畢恭畢敬的人,卻在背地裏不屑恥笑,怎麼想,都跟耍猴子一樣被耍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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