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同時拿起了最後一支箭,做好了投擲的準備。

    這一刻,周遭氣氛也變得緊張了起來,所有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一箭定輸贏。

    “咚……碰……”

    兩道不同的聲音響起,一枚箭矢精準無誤的投入了壺內,而另一枚箭矢擊中了箭壺兩耳的外壁。

    “……”

    衆人看到這樣詭異的結果,都驚呆了,一時間,竟然分不出到底誰纔是贏家。

    因爲江容秋投擲的箭矢,擊中了箭壺的雙耳中,而蕭朔的箭矢雖然是落入了壺內,卻是落入了江容秋的箭壺內。

    投錯壺,是算輸的。

    在沒能投入壺內的時候,江容秋心裏出現一絲失落,見蕭朔投入壺內時,心底的愛慕又更盛了。

    她抿脣看向蕭朔:“原是我贏了。”

    “表妹技術精湛,本王甘拜下風。”蕭朔雖然是輸了比賽,但輸得底氣十足,絲毫不覺得有什麼遺憾。

    隨後,蕭朔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江容秋走回了江德妃身邊,雙手交疊在身前,朝着衆人微微俯身:“容秋獻醜了,各位妹妹莫要見笑。”?

    “若江大小姐這叫做獻醜的話,那本公主都不好意思玩了。”七公主將羽箭在手中旋轉着,站到了第三個箭壺的位置,揚手一投。

    箭矢擦着箭壺的邊投了出去,而旁邊的九公主卻是投入了壺內,七公主也不矯情扭捏,仰頭喝下了一杯酒。

    罷了後,七公主將見了底的杯子翻過來,杯口面對着衆人,意氣灑脫地說:“枉本公主還是皇家公主,疏於鍛鍊,第一箭就沒有投入,本公主願賭服輸,這杯酒喝了。”

    江容秋看向站在那看戲的謝瑤華,溫言細語地開口:“都說安樂郡主巾幗不讓鬚眉,縱馬過長安,風華絕代,這投壺技術必定是一等一的,不知臣女能否有這個榮幸,可以見識一下嗎?”

    謝瑤華牽了牽脣角,語氣傲然地說:“衆人都曉得,京城內,本郡主的投壺馬球乃是第一,本郡主若是上場,這戲還有什麼好看的?”

    她這話自然不是虛假的,若是謝君樓不上場的話,那謝瑤華必定是場場第一,就算戚雲沉偶爾讓着她,她這第一,也是當之無愧的。

    相比於其他養尊處優的世家名媛,謝瑤華要是上場,那絕對是輾壓全場的存在,那就沒什麼看頭了。

    謝瑤華側眸看向了燕明殊,語氣平和地說:“小七素來不愛玩這些,不如小七去玩幾把吧。”

    江容秋便看向燕明殊笑道:“朝華公主也是巾幗女英雄,還曾經爲國朝立過功,是在戰場上待過的人,臣女也想見一見殿下的風姿。”

    她從蕭朔若有似無的眼神裏,讀出了一些意思,蕭朔對這個叫燕明殊的女子,格外另眼相待,不然,素來沉默寡淡的蕭朔,是不會替燕明殊說話的。

    就算是她,蕭朔也從未替她說過話。

    所以,江容秋就暗暗有種想法,要把燕明殊給比下去,她根本就不擔心瑞王妃,等大事成了之後,瑞王妃是最沒有威脅的。

    但不管在什麼時候,燕明殊,都是最有威脅的存在。

    燕明殊脣邊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語調寡淡:“大小姐過譽了,本公主也不太擅長投壺,不過大小姐想看,那本公主便試一試吧。”

    她並非是什麼矯情扭捏之人,拿過箭矢站在了蕭朔方纔站着的地方,揚起了箭矢,朝着壺口遞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江容秋不經意間往江德妃那邊看了一眼,兩個人脣邊,都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坐在輪椅上的秦似錦,眼底逐漸浮現出冷意,面無表情的。

    “哐當——”

    燕明殊投出去的第一箭,竟然投偏了,擦着箭壺邊而過,發出了一道聲響來,衆人頓時就發出了一道惋惜的聲音。

    九公主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硬了,嘟了嘟嘴巴,疑惑地說:“怎麼回事呀,爲什麼沒有投進去呢?”

    七公主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呀,朝華的箭術極好,向來都是百發百中的,怎麼可能沒投進去呀?”

    江容秋神色沒有半點起伏,淡然如斯地說:“箭術好,投壺也未必就百投百中的,不過都是女兒家的遊戲,投不中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倒是說得輕巧,若是朝華沒投中,那不就惹人笑話了。”

    七公主上上下下的掃了江容秋一眼,眼底凝着一排蔑視:“你惹人笑話是沒事,畢竟你又不會武功,人家朝華可跟你不一樣。”

    燕明殊武功絕頂,那是長安城人盡皆知的事情,這樣一個武功高強之人,投壺都投不中,這說出去,豈不是惹人笑話嗎?

    聽到這話,江容秋連忙擺手道:“那還是不要再比了吧,萬一真沒投中……”

    “你這不是開玩笑嗎,讓大家都嘲笑朝華不敢跟你比?”七公主緊跟着嗤笑了一聲,眼神十分不屑。

    燕明殊的臉色始終清清冷冷,語氣淡然地說:“不過是場遊戲,投中就投中,投不中也只是罰酒一杯,本公主自從受傷後,也許久也沒喝酒了。”

    說着,她便又投了兩次,卻依舊是一次都沒有投中。

    燕明殊也不覺得尷尬,接過宮人遞過來的帕子,仔細地擦拭着手指:“本公主以往都沒有投過壺,輸了也沒什麼的,還有剩下五支,便不投了。”

    已經連投三箭都沒有投中,再投下去也是輸,還不如就此作罷。

    蕭朔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是見識過燕明殊箭術的,也知道她打馬球厲害,這樣的女子,怎麼可能會次次脫靶?

    輪到江容秋投壺的時候,前三次,自然是次次都投中了箭壺,引得衆人連連稱讚。

    而燕明殊也只是投了三次,江容秋也沒道理繼續投下去,便只投了三箭,朝着衆人淡然淺笑:“容秋獻醜了。”

    秦似錦將手撐在輪椅的把手上,微微支着下巴,語調諷刺地說:“這看來,江大小姐纔是文武雙全呀,朝華公主是沽名釣譽了吧。”

    九公主立馬就呵笑了一聲:“真是好笑,朝華也從來沒說自己文武雙全,不都是你們扣到她頭上的帽子嗎,沒投中,你們就在這裏廢話連篇!”

    “你們這些人,怎麼都跟長舌婦似的,一天到晚哪來這麼多廢話呢?”這九公主和七公主都是一母所生,脾氣頗爲相似,而這兩個人又跟謝瑤華的性格相近,所以平日裏,也能跟謝瑤華玩得來。

    所以,姐妹二人懟江容秋的時候,可是也半點都不留情的。

    燕明殊恬淡地微笑:“九公主有句話說對了,本公主本就不擅投壺,自然也談不上沽名釣譽,既輸了,願賭服輸便是。”

    說着,她便連飲了三杯清酒。

    江德妃和秦似錦都緊盯着燕明殊,見她完全喝下了三杯酒,懸着的心就落了下來,但也不敢放鬆警惕。

    畢竟燕明殊是醫毒雙絕,尋常藥對她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殺傷力,這還是她們,好不容易纔弄到的西域迷藥。

    從未流入到中原,中原根本就不知道這種藥,所以,就算是中原武林的高手,也會中招的。

    江德妃端莊溫柔地說:“還有哪些姑娘要玩投壺的,都可以上來玩玩的,輸贏不重要,重要的能給諸位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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