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怎麼樣?”

    裴曦的臉色雖然白了白,卻毫不畏懼地擡了擡下巴:“我七姐和我哥哥他們,肯定會來救人的,我纔不怕呢。”

    再說了,她出身將門,有什麼可害怕死亡的?!

    雖然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只怕在長安的燕明殊他們,都知道他們出事了,肯定會在最快的時間裏來救他們。

    “你這丫頭倒是膽子大,這裏十分隱蔽,尋常人根本就找不到!”少年冷笑了一聲,把裴曦這些話當成了玩笑。

    “懶得跟你說。”

    裴曦見少年嘲諷地看着他,一點都不想跟他廢話了。

    裴策剛想要說什麼,忽然聽到了一些細微的聲響,立馬捂住了裴曦的嘴巴,壓低聲音:“別說話,有人來了。”

    腳步聲距離他們越來越近,裴曦和沈璇背對着鐵門躺了下去,四肢蜷縮在一起,還跟昏迷的時候一樣。

    那兩個男人走了回來,看到裴策竟然醒了,而且還解開了四肢的繩子,兩個人愣了一下,臉色齊齊變了。

    而其中一個男人,居然還挑眉讚歎道:“你這小子,不愧是出身將門,還真是有點能耐啊,這麼快就能掙脫出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把我們抓來……”

    裴策眼眸陰冷地瞪着幾個人,瞳孔猛然收縮,眼眸瞪大了來,身體都控制不住的抽搐了起來,眼珠隱隱泛白。

    似乎充斥着一種渴望。

    那個男人臉色微變:“你幹什麼?又要耍什麼花招?”

    裴策難受得滿頭冒冷汗,神色痛苦地抓着鐵門,不停地搖晃着,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出來:“給我,給我,我好難受,有沒有五石散,快給我……”

    “五石散?”男人臉色大變,眼底莫名露出了一絲警惕來,不太相信地問裴策:“難不成你也吸五石散?”

    而旁邊的男人已經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油紙包來,打開後,便露出了白色粉末來。

    裴策一看到那白色粉末,眼神一下子就變得十分狂熱,雙手伸出了鐵門,就要去抓男人手上的油紙包:“對,就是這個,給我,快給我!”

    “沒想到裴家的小公爺,是個癮君子,哈哈哈!”

    拿着油包的男人笑得十分得意嘲諷,知道這玩意上癮有多麼難受,所以,便想着要把油紙包遞給裴策。

    手剛伸出去,就被身邊的男人抓住:“等一下。”

    男人警惕地看了眼裴策,壓低聲音道:“他可是出身將門,方纔又醒得這麼快,繩子都掙脫了,當心有詐。”

    另一個男人顯然沒想到這一層,看了看白色粉末,又看了看難受不已的裴策,又把腳縮了回去。

    裴策已經痛苦得在地上翻滾,神色近乎扭曲,十分猙獰地說:“我求求你了,快……給我來一口,好難受……”

    另一個男人摸了摸腦瓜,爲難地說:“但上面也交代了,這小子不能有事,我看他也不像是裝的,不如,就給他幾口?”

    男人沉吟了一下,知道裴策還不能出事,就算是裝的,他們總能拿下他的,若不是裝的,出了事主上也會責罰他們。

    便點頭:“給他吧。”

    那個男人就拿鑰匙打開鐵門,但距離裴策還有些距離,把手伸了過去:“五石散就在這,你可得給我老實一點。”

    “給我,快給我……”

    裴策的臉色仍然十分痛苦,可手接觸到油紙包的那一刻,厲光從他眼底一閃而過,抓着油紙包就撒了過去。

    白色粉末紛揚而下,男人條件反射地擡起胳膊阻攔,就在這個時候,裴策迅速彈跳而起,簪子照着男人的脖頸,就殘忍地紮了下去。

    “你耍詐!”

    站在鐵門外的男人,倏然瞪大了眼眸,迅速地衝到了鐵門裏,手還沒碰到裴策,就被躺在地上的裴曦推到。

    因爲男人只想着要把裴策控制住,完全沒想過地上的裴曦,猝不及防,就被裴曦給退到了,他急着要去把裴曦弄開。

    卻沒想到——

    “噗嗤!”

    裴曦捏着握在手心裏的簪子,猛地朝着男人的脖頸扎去,但男人已經擡手來阻擋,簪子只扎進去一點點。

    男人發出了一道痛苦的嗚咽聲,大手一把掐住了裴曦的脖子,從牙齒縫裏擠出一句話:“小賤人,鬆開……”

    他還想要扯着嗓子喊人,但簪子就紮在他的脖頸上,他根本就發不出太大的聲音來。

    “想得美……”

    裴曦想要把這個男人弄死,但她的力氣,怎麼可能大得過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險些被掐得咽過氣。

    就在裴曦感覺呼吸不上來的時候,沈璇迅速拔出頭上的簪子,往男人的眼睛裏扎去,下手毫不留情。

    只聽到噗嗤一道聲音,簪子就準確無誤地,扎入了男人的左眼裏,再加上他的脖子也被控制了,只能發出嗚嗚聲來。

    男人痛苦得臉色扭曲在一起,雙手不斷地揮舞着,想要去捂住眼睛,但腦袋疼得幾乎要爆炸,他根本不知道去捂哪裏纔好。

    “狗東西,下去見閻王吧!”

    裴曦都來不及喘口氣,捏着簪子狠狠地用力,直接扎斷了男人脖頸上的動脈,鮮血咕嚕咕嚕噴了出來。

    姑娘難受得擦了把汗水,瞪了死去的男人一眼:“敢掐本郡主,看本郡主弄不死你!”

    裴策把兩個人從地上拉了起來,語氣冷沉地說:“這個山洞實在是曲折離奇,他們兩個死了,很快就會被其他人發現,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裏。”

    “這些人該怎麼辦?”沈璇於心不忍地看了看被關着的其他人,她在佛前修行多年,見不得任何無辜的死亡。

    裴策也憐憫地看了那些人一眼,抿了抿薄脣:“想來這個時候,阿樓他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我們得先找到出口出去,才能帶着他們來救人。”

    “血腥味很快就會散開,要死再不走,我們也得死在這裏,更別說他們了!”

    空氣裏的血腥味十分濃郁,但僅限於這裏,可男人脖頸上還是咕咕冒血,過不了多久,血流乾了,血腥味就要充斥整個山洞了。

    幾個人剛要離開這裏的時候,便聽到方纔那個少年冷聲道:“我建議你們,還是不要離開這裏,因爲馬上就到時辰了,看守只會更加嚴,如你們所說,這山洞曲曲折折,到處都是甬洞,根本找不到出口。”

    “或許你們跟這些人周旋,拖延時間,還能等到人來救你們。”

    這話怎麼聽,都有些幸災樂禍的,這個甬洞存在已經有很長時間了,除非是熟悉這裏的人,不然,根本就走不出去。

    而且還沒等裴策他們走多遠,這兩個死人就會被發現,到時候,山洞裏的其他人都會全追過去。

    插翅難逃!

    “不管如何,我們都要試一試!”

    裴策緊緊地攥住了雙手,他知道希望十分渺茫,可留在這裏,就只有等死的份了,他轉頭堅定地看向少年:“等着我們回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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