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緊。”
燕明殊忽略了這道傷口,眸光一直緊盯着蕭寒,語氣變得陰鷙冷洌:“蕭寒做下了傷天害理的事情,惡行罄竹難書,我現在就想要他死!”
一想到風華蓋世的戚雲沉和燕明淵,被五石散折磨成這個樣子,她就恨不得把蕭寒活剮了!
謝君樓知道她心裏疼,用內力將蕭寒大腿上的匕首,給吸了出來,牢牢地握在了手心裏,對準蕭寒的心臟:“好,七七想要他死,那他便不能活!”
“謝君樓,你瘋了嗎?”
蕭清瑤站在蕭寒跟前,眼神陰森的看着謝君樓:“殺了定北王的世子,你知道有什麼樣的後果嗎?”
“你就算是再怎麼無所畏懼,也不該如此莽撞!”
她責怪謝君樓不顧大局,想起他對自己的冷酷無情,再看看他對燕明殊,言語和眼神之間都是寵愛,心裏也有些喫味。
“我從不在乎後果,只在乎我的心頭肉。”
謝君樓眼神冰冷的逼視着蕭清瑤,只在乎燕明殊的感受:“他讓我的心頭肉傷心了,那便該要付出代價。”
就算是定北王的世子又如何?
她燕明殊便是想要天下的星子,他都有辦法去登天,然後去把星星摘下來送給她,若是她想要這個天下,他都能夠拱手送她。
蕭清瑤滿臉寒霜,她這個人本就驕傲意氣,在謝君樓面前更是不肯示軟,乾脆咬牙道:“謝君樓,你別太得寸進尺了,你和燕明殊都傷了我大哥,已經夠了!”
謝君樓直直地睥睨着蕭清瑤,下頜微微擡高,薄脣冰冷無情地說:“那你也別忘記了,若不是因爲你的縱容,蕭寒的狼心狗肺,盛世繁華的長安城,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又斜着眼睛看向了蕭寒,眉梢上凝着殺意:“僅僅只是讓蕭寒受傷,這怎麼能夠?我要他這條命!”
謝君樓有忠義正骨,自然是不肯退讓的,匕首已經對準了蕭寒的胸口。
可就在這個時候,燕明殊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臉色發白的看着他,眉心糾結在一起輕輕地開口:“阿樓。”
謝君樓懂得了燕明殊的意思,微微嘆了一聲氣,她縱然有能力殺了蕭寒,卻不能在這樣的場合下殺了蕭寒。
大局爲重。
男人扶着燕明殊在椅子上坐下,將隨身攜帶的金瘡藥拿了出來,準備替她處理裂開的傷口:“忍着點,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這邊,世子妃也忍着腹部的疼痛,手忙腳亂地去捂蕭寒身上兩處傷口:“寒哥,你怎麼樣了?疼不疼?”
她已經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口了,可不管她怎麼去捂,鮮血都從她的指縫裏流了出來,止都止不住。
世子妃手足無措地抱着蕭寒,撕心裂肺地朝着門口喊道:“軍醫,軍醫去哪了?”
因爲長安城出了五石散的事情,定北王爲表忠心,將府上的軍醫都送到城外去了,也去了不少御醫,現在想要找到一個大夫來止血,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蕭寒擡手擦去了世子妃臉上的眼淚,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了,手指顫抖地指向了謝君樓和燕明殊。
世子妃知道他的意思,立馬就朝着侍衛們喊道:“來人,把這兩個狂徒給我殺了!”
“誰敢動手?!”
那些侍衛看了看世子妃,又看了看蕭清瑤,原本都已經站出去了,又訕訕地把腳給縮了回去,低着頭不敢說話。
在王府裏,蕭清瑤還是很有話語權的。
而這些侍衛精銳,也有部分是蕭清瑤帶出來的,他們自當聽蕭清瑤的吩咐,而其他人,也不敢不聽啊。
“蕭清瑤,你在說什麼啊?”
世子妃難以置信地看向了蕭清瑤,眼神一下子變得幽怨不已:“他們打傷了你的親大哥,你不替他報仇也就罷了,竟然還想放他們走?”
蕭寒早就罵過蕭清瑤吃裏爬外,但蕭清瑤這個人也護短,也不允許謝君樓他們繼續傷害蕭寒,可現在,她竟然就真的放他們走?
蕭清瑤的語氣變得十分冷厲:“你們趁我離開長安,做出了這樣的事情,現在還有臉怪人家打傷自己?”?
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她的話語忽然就變得惡毒刻薄:“大嫂,沒你這麼不要臉的!”
世子妃被蕭清瑤劈頭蓋臉訓斥了一頓,臉色又青又白,根本不知道爲什麼突然之間,蕭清瑤對自己會有這麼大的敵意。
眼看着侍衛已經放燕明殊他們離開,蕭寒流血過多,半天也沒個大夫來診治,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離開。
蕭寒封了自己和世子妃,體內的幾處大穴,防止他們流血過多而死。
血沒有繼續流下去,蕭寒的氣息才微微穩了下來,黑着臉呵斥道:“蕭清瑤,你給我閉嘴,這是你大嫂,你就這麼說話的嗎?”
蕭清瑤被蕭寒這話給氣笑了,語氣暗啞低沉,已經沒了剛剛的陰森戾氣:“你們兩個趁着我不在長安,和容軻裏應外合,將長安搞得烏煙瘴氣,我還沒有怪罪你們,你們倒是怪我放他們走?”
罷了後,她又冷冷地看向世子妃,陰陰森森地說:“還有你,明知道容軻是容家唯一的血脈了,你竟然跟他一起摻和進來,是想害死他嗎?”
世子妃和容軻雖然都是容家人,卻並非系出同支,但容軻找到蕭寒夫婦,讓他們幫忙,事情已經鬧得這麼大,以謝君樓的脾性,勢必要把天下翻個底朝天,都要把躲在暗中的容軻找出來。
容軻這些年雖然積累了不少勢力,卻都是遠離長安城的,想要讓長安城變成死城,只能找蕭寒幫忙。
蕭寒到底是將門之後,就算再怎麼怨恨燕明殊他們,也不會拿長安城萬人生死開玩笑,想必,是世子妃給蕭寒吹了不少枕邊風。
才讓蕭寒下了這個決心吧。
蕭清瑤簡直是太瞭解蕭寒了,他就是口頭上狂妄了一點,其實根本沒膽子這麼鬧。
聽明白蕭清瑤這話裏的深意,世子妃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緊咬着嘴脣,看向了蕭寒,眼神無助極了。
蕭清瑤的眼神沉了沉,她就知道,這個女人是個禍害,十多年前,她就告訴過蕭寒和父王,不要插手長安城的事情。
可他們不聽她的,雖然沒能救得了長安容家,卻也給容家留下了一個女兒,後來,這個女兒便成了她的大嫂。
蕭清瑤跟世子妃的關係一般化。
若是無事的時候,她自然不會去找世子妃的麻煩,可事情涉及到容軻,兩個人之間一直維持的友好,也自然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