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郡主,國公爺已經拒了王爺的提親了。”

    秦似錦嘲笑的看了眼蕭燕燕,好心的勸道:“以他們家的情況,郡主還是別嫁過去的好,免得被大姑子欺負。”

    “你懂什麼?”蕭燕燕不悅地瞪着秦似錦,她身份尊貴,自然也不是好惹的,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

    見蕭燕燕這麼訓斥自己,秦似錦一點兒也不生氣,反而諷刺地笑問:“郡主,你該不會還以爲,自己能夠嫁給小公爺吧?”

    秦似錦慢悠悠地說:“國公府可是由燕明殊做主的,方纔梁王來找郡主之前,去見過國公爺兩次了,第一次,國公爺猶猶豫豫,沒有拒絕,也沒有點頭,第二次的時候,燕明殊也在,梁王卻碰了壁,郡主還是想清楚吧。”

    蕭燕燕陷入了沉默之中,方纔父王來勸她放棄的時候,她有意無意的試探了一句,的確是燕明殊的意思。

    燕承業並未怎麼說話,都是燕明殊表達了燕明淵的想法,她心裏十分不痛快,但對方到底是燕明淵的親姐姐。

    而德妃和燕明殊也鬧了不愉快,燕明殊不喜歡自己,也實屬再正常不過了,這麼一想,蕭燕燕心裏略微平衡了一點。

    可方纔秦似錦又說了那麼多,再度激起了蕭燕燕心中的不悅。

    秦似錦將蕭燕燕的神色變化收入眼底,語氣變得十分虛無縹緲:“說句不該說的話,慕所非良人,到最後,不過是自討苦喫罷了,郡主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

    蕭燕燕回過神來後,緊盯着秦似錦問:“我們也並未見過幾次,你突然和我說這些,有什麼目的?”

    她出身皇族,自然見識過勾心鬥角之事,她雖然備受寵愛,但也不是真的什麼不知道,怎麼會不明白秦似錦的想法。

    “燕明殊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她能嫁得如意郎君,我卻終生不能嫁人,我豈能讓她如願以償?”

    秦似錦冷冷地譏諷了一聲,說起燕明殊的時候,語氣是怨恨十足:“像她這樣毒如蛇蠍的女子,卻集萬千寵愛,要我眼睜睜看着她風光大嫁,我做不到!”

    “我最恨的,便是她那運籌帷幄的樣子,似乎只要她想,就什麼都是她的,憑什麼啊?就因爲她的母親,是皇上的明月光嗎?”

    秦似錦這些話的確是真情流露,她恨燕明殊,勝過恨唐蘊之,唐蘊之至少光明正大,低調,而燕明殊卻那麼張揚!

    “哦。”

    蕭燕燕看了秦似錦一眼,似乎是相信了她的話,她轉頭看向了賽場上,少年立在燕明殊身邊,那風姿俊逸的樣子,她便是越看越歡喜。

    但看到少年對燕明殊露出了笑容後,蕭燕燕脣邊的笑容有一瞬間僵硬,眼底流露出一絲失落和不甘來。

    她承認自己沒有那麼優秀,但出身尊貴,讀聖賢書,執君子行,也並不比其他世家姑娘差到哪裏去。

    “燕燕郡主,你看……”

    就在這個時候,秦似錦拉着蕭燕燕,擡手指了過去。

    蕭燕燕順着秦似錦所指的方向看去,這一看,幾乎是氣血涌上腦袋,險些氣暈過去。

    只見裴曦從另一側蹦蹦噠噠的蹦了過去,然後在燕明淵身後站定,踮起腳尖碰了碰他的腦袋,少年回過頭來,裴曦便躲到了燕明殊身邊,朝着他扮了個鬼臉。

    燕明淵一把就把裴曦抓了過來,肆無忌憚地揉着少女的頭髮,從蕭燕燕這個角度看過去,少年笑得十分寵溺。

    蕭燕燕一張臉都要綠了,那表情,就跟自己捉~奸在牀一樣,氣得她說不出話來了。

    她轉頭看向了秦似錦,卻見秦似錦已經轉着輪椅即將離去,她急忙喊了一聲:“等等,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

    上半場的男子蹴鞠賽結束後,就到了女子的蹴鞠花式表演,幾位公主上場,以及江容秋、蕭燕燕等人。

    江容秋垂眸整理了自己的着裝後,便擡起頭來,卻見燕明殊坐在那裏喝茶,便輕聲問道:“殿下今日不打算上場嗎?”

    “往年你可都是主力呢,今日真不打算上了?”

    七公主也問了一句,燕明殊的蹴鞠玩得很好,往年跟她們也是玩得最開,今年不上場了,倒還真讓她們覺得有幾分可惜。

    燕明殊放下茶杯來,淡淡地笑道:“今日我身子不太舒服,便不上場了。”

    “方纔不是還好好的嗎,是不是涼的喫多了?”江容秋關切的問了一聲,心裏卻十分鄙夷,認爲燕明殊真會裝。

    燕明殊輕聲道:“冷酒喝多了,頭有些暈。”

    “你不是千杯不醉嗎!”秦似錦轉頭看向了燕明殊,挑高音調來了一句,這語調怎麼聽,都是十分嘲諷的。

    “千杯不醉怎麼了,又不是銅牆鐵壁,還能不生病?”

    裴曦瞪了秦似錦一眼,十分護犢子的說:“要是強行讓七姐上場,若是傷到了,你秦似錦負責嗎?”

    秦似錦臉上掛着淺淡的笑容,嗓音柔柔地解釋道:“小郡主,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殿下武功高強,酒量是極好的,身子骨也應當比尋常人康健一些。”

    沒等裴曦繼續訓斥,江容秋就連忙笑道:“若殿下當真不能上場,咱們也不強人所難,以免傷到了殿下。”

    衆人臉上忍不住露出失望的神色來,要知道,每每到了女子蹴鞠賽的時候,燕明殊可算都是能拿得下頭魁的人。

    而且,燕明殊的踢法也很帶勁,平日裏衆人是不大喜歡她的張揚,可賽場上卻沒工夫管這些,跟她踢一場比賽,實在是酣暢淋漓!

    燕明殊眸光溫淡的掃了衆人一眼,見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失望,只得笑道:“罷了,你們這麼期待,那我便下場吧,只是,不能跟以往一樣,踢得那麼狂了。”

    “沒事,你不舒服就別勉強,這些人都是沒心肝的。”?

    裴曦拉住了燕明殊,不肯讓她冒險上場,這隊伍裏可是有別有用心的人在,若真是傷到燕明殊就不好了。

    燕明殊拍了拍裴曦的手背,是很有節奏的拍了三下,雅緻溫柔的笑道:“無妨,我還沒弱到那個地步。”

    裴曦的眸光深了深,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嬌俏的眨着眼眸道:“那你跟在我身邊,我來保護你怎麼樣?”

    “好。”

    燕明殊抿脣笑得十分柔軟。

    最後一場男子蹴鞠結束後,女子們的蹴鞠表演就開始了,姑娘們都表演了自己的拿手絕活。

    只是到了燕明殊的時候,動作便變得十分柔軟,不似於往年的狂野,如行雲流水一般,也別有一番精彩。

    蕭燕燕將金色的鞠踩在腳下,目光從衆人身上掠過,不動聲色的落在燕明殊身上,腳下一顛。

    烽迴路轉、燕歸巢、秋風掃落葉、倒轉乾坤、旱地撈魚、佛入滿門等白打的樣式都被她打得,如行雲流水一般,十分賞心悅目。

    文和帝鼓掌叫好,看向了身側的梁王:“皇兄家的這丫頭,蹴鞠之術比前些年高超了不少,你和家眷便在長安多留時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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