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國公主看向自己,江容秋嚇得將身體趴在地上,無不卑微的說:“長公主明鑑,事情不是殿下心想的那樣,臣女是真心想敬獻這隻鸚鵡,平日裏,它是最會討人歡喜的,不知道今日怎麼變成這樣了……”

    “你也有真心?當本宮瞎了不成?”

    陳國公主譏諷萬分的笑了:“所謂說吉祥話,也不過是你調教出來的,不過是爲了討本宮歡心,想利用本宮的權勢地位,爲某些人鋪路罷了,好心機啊!”

    她口中的這個某些人,誰都清楚所說是何人。

    陳國公主微微垂着頭,淡淡笑語纏繞在脣邊,皆是殘忍殺伐的冷意:“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算計本宮,來人,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拖下去處置了!”

    什麼?

    拖下去處置了……這、這是要殺了她啊!

    無比驚恐之下,江容秋的身體極爲顫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急忙呼道:“姑母,姑母救救秋兒!”

    江德妃快步衝了過來,揚起手來,就朝着江容秋的臉,狠狠地甩了兩大巴掌,扇得她眼冒金星,耳邊都是嗡嗡的聲音。

    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姑母,你怎麼……怎麼打我?”

    江容秋頓時如遭雷劈,發顫的看着江德妃,哭得臉上的妝容都花了,頭髮凌亂,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狼狽。

    她妄想有人能站出來替她求情,可是,這些人根本就假意跟她交好,塑料姐妹情,誰願意爲了她,得罪全是滔天的陳國公主?

    江德妃氣得胸口起伏,又扇了江容秋幾個耳刮子,怒斥道:“你這個混賬,本宮和你父親平日裏,都是怎麼教導你的?陳國公主乃是皇上的嫡親姐姐,我大昭的嫡長公主,你也敢放肆?快不快同長公主磕頭賠罪,直到她肯饒恕你!”

    沒有人看得到,她把江容秋打得臉頰發腫時,眼底閃過無數的心疼,以及怨毒之色。

    今時今日所作的一切,都不過是爲了庇護江容秋罷了,若是她直接跟陳國公主求情,以陳國公主的性子,是斷然不肯饒恕江容秋的。

    罷了後,江德妃又轉身看向陳國公主,卑躬屈膝:“長公主殿下,都是臣妾和尚書府管教無方,還請長公主慈悲饒她一命,臣妾必定嚴加管教!”

    陳國公主臉上的怒容並未消失半點,反倒是冷嘲熱諷:“怎麼,這會兒肯爲了這個孽障,跟本宮卑躬屈膝了?”

    “德妃,都說你足夠隱忍,果然是不錯的!”

    女子一雙鳳眸直勾勾地盯着江德妃,諷笑道:“可今日,你這侄女膽大包天,曲意逢迎,怕也是你的暗中授意吧?沒你在背後撐着,她能有這麼大的膽色?”

    “你……你這是血口噴人!”江德妃氣得渾身發顫,隱忍地說:“長公主大人大量,就請饒了秋兒這一次吧?”

    陳國公主冷笑:“本宮若是不饒呢?”

    “你別太得寸進尺了!”

    江德妃定定地看着陳國公主,人已經冷靜了下來,冷聲道:“公主府不久前方纔添了個姑娘,如今,公主就在這裏大開殺戒,就不怕損了小郡主的福分嗎?”

    “你敢威脅本宮?”陳國公主簡直要被氣笑了,她活了這幾十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這麼囂張的人,拿她剛出生不久的孫女威脅?

    她氣急不已地說:“好一個賢良淑德的德貴妃啊,拿一個不滿四月的娃娃來威脅人,真是讓本宮刮目相看!”

    “本宮的孫女福澤深厚,就算是殺十人,都損不了她的福分,今日,本宮偏要處置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賬!”

    說着,陳國公主一把抽出了侍衛的佩劍,朝着江容秋的胸口刺了過去。

    千鈞一髮之際,江德妃已經顧不得其他了,直直地撲了過去,那一劍便落在了她的胸口,卻並沒有刺得多深。

    江德妃捂着胸口疼得臉色發白,仰頭冷冷地看着陳國公主:“你刺傷了本宮,皇上是不會放過你的!”

    “他會不會放過,本宮會讓你有命看到的!”

    陳國公主根本無懼江德妃的威脅,挑了細長的眉梢睨着江容秋:“你這姑母對你,倒是真心一片,倒是你,偷雞不成蝕把米,害了旁人。”

    她將長劍插回了劍鞘裏,警告道:“既然德妃替你擋了這一劍,本宮便暫且留你一命,你出宮安置吧,本宮再也不想看到你!”

    “多謝長公主不殺之恩……”

    江容秋深深地鬆了一口氣,朝着陳國公主磕了一個頭,被鬆了綁之後,便扶着江德妃坐在了椅子上,嘶吼道:“太醫,快傳太醫……”

    李太醫給江德妃診治了一番之後,說只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到要害之處,修養幾日便能夠痊癒了。

    江容秋這才鬆了一口氣,扶着江德妃就要離開此處,兩個人剛走到臺階處,就聽到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哐當……”

    衆人擡頭瞧了過去,原來是一塊精緻小巧的玉墜,但從樣式來看,應當是男兒的隨身物件,衆人又忍不住看向江容秋。

    她身上佩戴着男子物件,這是與哪家兒郎私相授受?

    江容秋看到那塊玉佩的時候,臉色變了變,急忙要去撿,還沒等她把腰玩下來,那玉佩已經被人給撿起來了。

    “你……”她正要呵斥此人時,卻見是裴曦將玉佩撿走的,江容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青白交加的。

    裴曦將玉佩反轉了過來,看到上面雕刻着兩句詩詞,眼神頓時變得揶揄了起來:“這……江大小姐真是用心啊!”

    陳國公主接過玉佩看了看,眉頭不悅的皺了起來:“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這是女兒家的字跡,是你自己雕刻的?”

    她挑眉斜着江容秋,笑得十分冰冷譏誚:“這是看中哪個皇子了?是打算送出去的定情信物?”

    “不,不是,這是臣女自己的,並沒有要送給誰……”江容秋接到了四面八方的指指點點,羞得一張臉都紅了,急忙辯解。

    可這上面的兩句詩,分明是情竇初開之意,說並非是送給人的,誰信啊?

    陳國公主玩味的看着手中玉佩,饒有興趣地說:“你跟其他皇子不熟,怎麼,是看上自己的表哥了?”

    江容秋的表哥就是蕭朔,她纔不過入宮幾次,甚至是有些皇子都不曾見過,要說愛慕,也只能愛慕這個表哥了。

    裴曦笑眯眯地搭了一句:“江大小姐一口一個表哥,怕是早就傾慕瑞王殿下了吧,但是,這君心能不能似卿心,就難說了。”

    衆人不由得想起去德慶宮參加宴會的時候,江容秋就只稱呼蕭朔爲表哥,人家都已經有王妃了,卻還是不懂得避險。

    顯然是別有用心啊,過了這麼久,她還是惦記着蕭朔啊!

    陳國公主自然不會再逼問下去的,對這件事也不感興趣,將玉佩丟回到了江容秋手中,冷冷地說:“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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