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殊慢慢地走了進來,身後跟着無影,無影更是面無表情,周身上下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令人心頭一陣窒息。

    蕭朔的目光落在燕明殊身上,但她始終目不斜視,站在了江德妃面前。

    江德妃先發制人,立刻怒喝道:“燕明殊,你真是越發囂張了,就算你不跟本宮行跪拜大禮,也應該簡單行禮。”

    她臉色鐵青的說:“來人,把這個混賬給本宮按下去,倒要讓她看看,什麼叫做規矩!”

    “母妃,你到底要幹什麼?”蕭朔皺着眉頭,語氣冷沉的開了口,冷眸掃過那些衝上來的侍衛,那些人便一下子立在原地了。

    他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讓江德妃更是怒不可竭,指着那些侍衛厲喝:“你們都是死人嗎?連本宮的話都不聽了?”

    還沒等侍衛們靠近燕明殊,無影就唰地拔出了長劍,護在了燕明殊跟前,氣得江德妃險些一頭昏過去。

    “大膽!你們真是反了天了!竟敢在本宮面前拔劍,快給本宮把他們拿下!”

    江德妃整個人都強悍不已,自從阮氏和高氏都失了勢後,她就一點點露出了真面目,自以爲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燕明殊端端正正地站在那裏,語氣森森地說:“論大膽,怕是誰也比不上德妃娘娘了,論心機,我燕明殊也不及你半分啊!”

    蕭朔快步走到了燕明殊面前,低聲道:“朝華,我知道你怨我母妃針對你,但你的侍衛貿然拔劍,傳出去,對你不利。”

    要是她這個樣子,德妃想要除去燕明殊的心思,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躺在牀上還虛弱無比的江容秋,看到蕭朔這麼維護燕明殊,眼底流露出一抹怨恨、嫉妒的光芒,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燕明殊斂眉冷笑了一聲,輕聲開了口:“瑞王殿下,本公主來這裏,是有話要和德妃娘娘說的,你無需擔心。”

    還沒等蕭朔開口,江德妃就冷冷地道:“朔兒,你站過來,本宮倒要聽聽,她到底有什麼要說的。”

    燕明殊心裏掠過萬千思緒,微笑着說:“娘娘的膽子,何止於利用阮氏借刀殺人,都敢混淆皇室血脈了,任誰都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你說什麼?”

    江德妃還以爲燕明殊會來冷嘲熱諷,沒想到她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劈下來一般,把她劈得眼前發黑,耳邊更是嗡嗡作響。

    她難以承受得住這樣的刺激,腳下不斷地往後踉蹌,臉色發白,嘴巴哆嗦,充滿了害怕和畏懼。

    蕭朔更是難以理解的看向燕明殊:“朝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燕明殊眯了眯那雙好看的眼眸,眼底清冷一片,話語緩慢,卻是抨擊着每一個人的心靈:“殿下何故要問我這個才知道的人,這件事,還得問你的母妃才更清楚啊!”

    蕭朔看了燕明殊半晌,看到了失魂落魄的江德妃,眼底神色十分複雜:“母妃,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德妃神色慌張的擺了擺手,臉色死白死白:“什麼都沒有,你別聽燕明殊胡說八道,她是爲了離間我們母子!”

    燕明殊眉目間都是冷洌的戾氣,冷笑道:“娘娘對我起了殺心,無非是想掩蓋當年,利用阮氏一箭雙鵰的事情,但你完全沒必要至於我死地。”

    她挑眉,無不譏諷地說:“你真正想讓我死的原因,是想等我死後,再不聲不響的殺了我燕家某個人,是吧,德妃娘娘?”

    “你……你這是胡說八道,什麼你們燕家某個人,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江德妃心虛得眼神躲閃,甚至連蕭朔的眼神都不敢直視了。

    她知道了!

    燕明殊竟然知道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她竟然不聲不響的就知道了!

    燕明殊眼底掠過的寒意,如同湖面上閃爍的寒光,話語緩慢:“正如世人所說,我燕明殊囂張狂妄慣了,沒有什麼不敢做的事情,也不存在不敢說的話。”

    “若德妃娘娘意欲不軌,就休怪我將你當年所做之事,公之於衆了!”

    “你也別想着要殺我滅口,紙是包不住火的,這件事的確沒幾個人知道,但如今,我燕明殊知道了,若你再敢動歪心思,傷害我燕家的人,娘娘當初偷龍轉鳳,將小皇子放入民間的事情,便會天下皆知!”

    燕明殊從燕明淵那裏得知這件事後,便火速去調查了一番,也不過是半個時辰的功夫,她就查到了那個孩子在什麼地方。

    蕭朔猛地看向了燕明殊,不可思議地說:“什麼?”

    “你……燕明殊你竟然什麼都……”

    江德妃已經完全愣住了,傻傻地看着燕明殊那張豔麗的面容,那雙凌厲眼眸裏閃爍着的森冷冷光,讓她的身體狠狠顫抖了一下。

    她忽然就崩潰的爆發了,瘋了一般厲聲嚎叫:“不,事情不是這樣的,你污衊本宮,你在胡說八道……”

    萬般驚恐之下,江德妃的身體還在猛烈顫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眸,這下子,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燕明殊未曾理會江德妃的崩潰,挑眉看向了江容秋,脣上纏繞着森冷殺伐的冷意:“江大小姐想成爲瑞王妃,亦或者是想求更高的身份地位,本公主樂見其成,你也無須這般針對本公主,本公主對你的心上人半點興趣也沒有,若你還不知好歹,別怪本公主心狠手辣!”

    說罷,她便帶着無影轉身離去。

    江容秋臉色發白的瞪着燕明殊,握在一起的雙手不停地顫抖,難以抑制得住這樣的情緒,盯着燕明殊離開的身影。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朝華,朝華!”

    蕭朔急忙追了出來,見燕明殊的腳步頓住了之後,他纔開口問道:“你方纔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燕明殊冷冷地呵笑了一聲:“什麼意思,殿下去問德妃娘娘不就知道了,我也不過知曉一星半點罷了。”

    蕭朔沉默了一下,看到燕明殊的神色這麼諷刺,她所說之事多半是真的了,他又沉沉地說起另外一件事:“今日我表妹去找你的麻煩,我在這裏,替她向你道歉,她不懂事,你別跟她一般計較。”

    “我從未將她放在眼中,自然是不會跟她一般計較。”?

    燕明殊婉轉地笑了笑,語氣淡然緩慢:“當然,若是她和德妃娘娘不肯放過我的話,我便不能不計較了。”

    “……”

    蕭朔臉上劃過一絲無奈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會盡力勸服我母妃,讓她不要再對你動手。”

    “告辭。”

    燕明殊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無影緊跟在她身後,回頭斜了一眼蕭朔,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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