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男女共同下場的狩獵,昨夜下了一場薄雨,萬物復甦,草木初露,入目之餘皆是翠綠色,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

    偶爾有老鷹劃過蒼穹,留下了一片搖曳的影子。

    燕明殊一身月白色的勁裝,走在燕明淵身邊,眯着眼眸四下看了一圈,沒看到想要看的人,便問少年:“你九哥哥呢?”

    “還在整裝,等會就來了。”燕明淵輕聲道,正巧從燕衍之的屋子裏路過,便曉得他還在整裝梳洗。

    燕明殊輕笑了一聲:“他素來嚴格要求自己,今日怎麼懈怠了?”

    說着,燕衍之便出現在兩個人的視線之中。

    薄薄的陽光斜斜地灑了下來,如同一道氣勢恢宏的光幕,少年牽着馬逆光而來,一身淡紫色的袍子,勾勒出了少年挺闊的肩膀和挺拔腰線,血液中流淌着的年輕,有揮灑不盡的活力,從那投下來的影子裏就能感覺得出來,年輕健美得如同上天雕刻的精美雕塑。

    燕明殊看得有些癡了,被燕衍之的目光捕捉到了,她臉上難得出現一絲羞赧之色,朝着少年走了過去。

    “七姐。”

    燕衍之看向了燕明殊,朝着她微微點頭。

    燕明殊看到他眼瞼下的烏青,勾脣調侃了一句:“昨晚可是睡得不好?”

    “是不太好,昏昏沉沉。”燕衍之如實開了口。

    他也不知道昨晚是怎麼了,睡得十分不踏實,他對自己的作息要求很嚴格,但早上卻超過時辰醒來,讓他心裏很是煩悶。

    燕明殊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裏藏着難以察覺的白色粉末,雅緻溫柔的淺笑:“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去狩獵場吧。”燕明淵牽來了兩匹馬,昨夜下了場薄雨,今日這場狩獵,纔是真正考驗衆人騎術的時候了。

    還沒等燕明淵檢查這兩匹馬,燕衍之就率先彎腰,仔仔細細地檢查着這兩匹馬,任何一個地方都不肯放過。

    燕明殊看着如此謹慎的少年郎,心裏忽然就蹦出來一個想法:若是皇帝知道他還有個兒子流落在外,而他看到這麼出色的少年郎,心中會不會動搖傳位的念頭?

    她不由得看向了燕明淵,發現少年也在看着她,眼底流露出絢麗的色彩,她從裏面讀出了一些信息。

    看來,他是跟她想到一起去了。

    謝君樓還不知道這件事,她得找個時間把這件事告訴他纔是,相對於蕭景瑟,或許,這個少年才更適合成皇!

    確定這兩匹馬都沒有異樣後,燕衍之才肯讓兩個人騎馬。

    姐弟幾個騎上馬後,就朝着狩獵場奔馳而去,雖然道路很滑,但幾個人都騎得很穩,很快就到了狩獵場。

    狩獵場上已經不少駿馬在奔馳了,就在燕明殊準備入場狩獵的時候,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

    還未曾上場的女眷們都瞧了過去,便見一身銀白色長袍的少年郎,奔馳在高頭大馬上,朝着燕明殊的方向而去。

    他腳上的雲紋靴以金絲銀線勾勒出繁複的紋路,墨發飛揚而去,狹長的鳳眸瀲灩好看,眼底閃着迷離的光芒。

    目光從未從燕明殊身上離開過。

    駿馬揚起了高高的馬蹄,如同烈風一般朝着她奔騰而來,男人身上散發着目空一切的狂肆霸氣,來到了燕明殊身邊。

    看到謝君樓來了,燕明淵和燕衍之便自覺的騎着馬,朝着蕭景瑟和裴策那邊去了。

    謝君樓彎身從馬上下來,握住了燕明殊的手,燕明殊仰頭看着他,脣邊勾勒出了淺淡的笑容:“你回來了。”

    他這兩天都在暗查齊雲山的事情,已經兩天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了,看到他眼下的烏青,還有剛剛冒出來的青色鬍渣,都沒來得及清理。

    可把燕明殊心疼壞了,剛想要說什麼,卻對上了男人高深莫測的眼眸,她沉了沉心思,點頭:“明白了。”

    燕明殊翻身上了馬,低頭看着謝君樓那細長好看的眼眸,把玩着手中的黑色馬鞭,笑問:“比試一場?”

    “好,還從來沒有跟你正兒八經比試過。”謝君樓嗓音低沉的笑了,眼底的寵愛溢於言表,恨不得把她揉在眼神裏融化掉。

    燕明殊挑了挑眉梢:“那輸贏怎麼說呢?”

    謝君樓端坐在高頭大馬上,伸手揉了揉燕明殊的頭髮,眉梢微揚,意氣飛揚地說:“都由你說了算,怎麼樣?”

    話音剛落,少年若無其事地將她耳邊的頭髮,繞到了而後,微涼的指尖從她臉頰上劃過,讓姑娘感到心裏微微發顫。

    燕明殊十分悠閒自在地笑道:“我記得這狩獵場一千米開外,有一顆千年白楊樹,上面綁着紅綢帶,誰先到楊樹下,誰就算鷹?”

    “好!”謝君樓寵溺的點頭。

    燕明殊勒緊了繮繩,眉目倏然變得清冷了下來,頗有種英姿颯爽的味道。

    便聽到謝君樓緩聲笑道:“我可從來不愛欺負小女孩,便讓你先跑一段距離,我再追上去,這才顯得公平。”

    “你是不愛欺負小女孩,但是你素來愛欺負我。”

    燕明殊不樂意的撇了撇嘴,幽幽地遞了謝君樓一眼:“而且,你也太小看我了,以前我玩不過你,可並不代表現在玩不過你。”

    不等謝君樓說話,燕明殊手中的馬鞭便落在了馬臀上,那馬發出了一聲嘶鳴,便撒開蹄子衝了出去。

    謝君樓眯了眯細長的鳳眸,看着那抹看似纖細,實則擁有無堅不摧力量的身影,在天地間肆意馳騁着,薄脣微微揚了起來。

    若她這一生,都能如今日這般肆意,那該是多麼美好的風景!

    謝君樓的雙腿立馬夾緊了馬腹,揮動馬鞭,朝着燕明殊追了出去。

    裴曦剛剛翻身上馬,就看到燕明殊和謝君樓一前一後騎馬掠過:“哎哎哎,你們快看,他們兩個在賽馬!”

    燕明淵等人順着她所指的方向瞧去,便見那兩匹駿馬一前一後疾馳,誰都不讓誰,看方向,應當是朝着那顆千年白楊樹而去!

    謝君樓的攻勢很猛烈,很快就追上了燕明殊的馬,而到了後面,燕明殊也略微放慢了一點速度,兩個人便保持着齊頭並進的樣子。

    燕衍之定定地看着那一幕,素來沒什麼情緒的臉上,竟也多了一絲笑容,側眸和燕明淵說:“他們兩個,倒是郎才女貌。”

    “他們兩個人能在一起,不容易。”燕明淵抿了抿薄脣,說這話的時候,眼眸不經意間從燕衍之的左手指腹上掠過。

    那顆紅痣就生長在指腹中央,如同點上去的硃砂痣一般,紅得妖嬈奪目,在燕衍之偏頭的時候,燕明淵又看到了他左耳後的紅痣。

    看來,事情果真如阿姐調查的那樣。

    燕明淵調轉了馬頭,正欲往另一邊的林子騎去,他挑眉看向了沉默的燕衍之:“去另一片林子,去不去?”

    “昨日狩獵的時候,你讓我一回,這次,我可不讓你了!”燕衍之彎了彎脣角,揚起馬鞭,同燕明淵一起往另一邊馳騁。

    兩個人的速度都很快,如同箭矢離弦一般,很快就消失在衆人的視線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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