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秋裝模做樣地看向鋪內擺放的成衣,有幾個繡娘正在繡制花紋,她匆匆看了一眼,便將目光落在了掛在一側的一套成衣上!

    這套月色成衣是以珍貴的鴛鴦綺製成,裙襬上以蜀繡繡着五彩孔雀,是老闆娘親自繡上去的,外面罩着一層同色薄紗,衣襬上以金線勾勒出來,增加了垂墜感,成衣外面更是懸掛着一塊玲瓏剔透的玉佩。

    顏色本屬於素淨,只有氣質清冷寡淡的女子才穿得出氣韻來,但又在外面罩了薄紗,便增添了幾分俏皮感。

    江容秋的目光瞬間被吸引了過去,忍不住在想,這件衣衫若是穿在她身上,定然能讓人眼前一亮。

    她的目光無法從上面移開,招手讓小二過來,目光癡迷的盯着這套成衣:“小二,這套成衣多少銀子,本小姐要了!”

    “啊?”

    夥計爲難的撓了撓頭:“大小姐,這套衣裳是一位貴客專門定製的。”

    江容秋脣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眼底更是露出了幾分不悅,但想起方纔夥計說的貴客……難不成是燕明殊?

    她擰着眉頭問:“是七姑娘定製的?”

    夥計解釋道:“不是,七姑娘定製的已經包起來了,這件是其他貴客定製的。”

    那就好!

    江容秋頓時舒了一口氣,只要不是燕明殊定製的,那就好辦多了!

    “不管是銀子還是金子,你出個價吧。”江容秋傲嬌地擡了擡下巴,眼底充滿了狂熱,對這套成衣志在必得!

    夥計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大小姐,並非是銀子的問題,而是這套成衣是專門定製的,您別讓小的爲難呀!”

    “對方給了你多少錢,本小姐再出兩倍的價錢!”

    江容秋毫不退讓地開了口,她一眼便看中了這套衣裳,若是以她的性子,得不到,那便是要寢食難安的。

    就如同蕭朔的心不在她身上,她恨得心肝焦灼,無數個長夜都沒辦法入眠,恨不得把燕明殊給撕碎了!

    “大小姐,真的不可以,您就別爲難小的了!”小二也不肯退讓一步,讓江容秋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無比。

    倒是她身邊的嬤嬤怒罵道:“你這奴才當真是不識擡舉,我們家姑娘是尚書府的千金,大姑姑是梁王妃,小姑姑是德貴妃娘娘,你有幾個膽子敢得罪我們姑娘的?不就是一件衣裳嗎,我們姑娘又不是不給錢,你磨磨唧唧個什麼?”

    夥計急了:“這套衣裳花了一個月的功夫,由老闆娘和幾位繡娘連夜縫製才完工的,是要送到……”

    “本小姐不管這件衣裳是誰定製的,再出兩千兩銀子,這件衣裳是本小姐的了!”江容秋也是非要不可,從小到大,她還沒有得不到的東西,越是不想給她,她就越是想要。

    不給店小二說話的機會,江容秋直接將成衣取了下來,冷聲道:“本小姐回府,就命人將銀子送來,你莫要再推三阻四了。”

    江容秋剛要離開這裏,卻見燕明殊從二樓上下來,她護犢子似的護住這件衣衫,生怕被燕明殊看到。

    燕明殊詫異的挑了挑眉梢,看向了江容秋:“江大小姐?”

    姑娘的目光從那件衣裳上掠過,淡淡地笑了笑:“大小姐出手當真是闊綽啊,這件衣裳怕是價格不菲,尚書府有這麼多銀子供你揮霍?”

    “這就不勞七姑娘操心了,我喜歡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

    江容秋得意地擡起下巴,刻意說出這句話,話語裏充滿了濃烈的挑釁意味,罷了後,又慢騰騰地補上了一句:“不惜一切代價!”

    “……”

    燕明殊怎麼會聽不出出來,江容秋這是告訴自己,她想要蕭朔這個人,便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去得到蕭朔。

    店小二立馬朝着燕明殊看了過去:“七姑娘,這套衣裳是位貴客一個月前定製的,江大小姐偏要據爲己有,您能不能……”

    寧願得罪江容秋,也不肯將這件衣裳讓給她,看來,這位定製的貴客,身份是不簡單啊!

    燕明殊涼涼地淺笑:“江大小姐,君子不奪人所好,這件衣裳是其他主顧定製的,你這麼明搶,不太好吧?”

    “你燕明殊素來是這麼高大上,滿口道德仁義,我可不像你這麼虛僞!”

    江容秋不屑地看着燕明殊,語氣強硬地說:“再者,我什麼時候是明搶了,尚書府也不是付不起銀子!”

    說着,便不顧店小二的阻攔,帶着嬤嬤離開了這裏。

    燕明殊:“……”

    以江容秋的脾性,想來是會告訴店小二自己的身份,連尚書府、梁王妃,甚至是江德妃都壓不住背後的主顧,看來,江容秋是自己往火坑裏跳了。

    ……

    江容秋穿上這件衣裳後,就命下人將她父親的妾室,以及那些個庶子庶女,還有其他叔叔的夫人都叫了過來。

    她除了搶到那件定製的成衣後,原先也買了不少成衣,全都分給了那些夫人和小姐們,連那些姨娘都分到了。

    女眷們愛不釋手的捧着成衣,臉上都是激動的神情。

    二房的劉氏笑眯眯地奉承江容秋:“有間衣鋪的衣裳是千金難求啊,我可是都想了好久,沒想到大小姐出手這麼闊綽,二嬸真是謝謝你了!”

    “……”

    江容秋如同衆星拱月坐在衆人中間,笑得風輕雲淡,掩住了眼底的得意,淡淡地說:“二嬸真是太客氣了,有間衣鋪的老闆娘同我關係好,若是二嬸有心儀的,跟我說一聲便是,我讓老闆娘親自給你送過來。”

    “真的呀?那可真是太好了,有大姑娘你這話,以後我的衣服都不愁了!”劉氏笑得眼眸都眯成了一條線。

    罷了後,劉氏又壓低聲音和江容秋說:“大姑娘,那位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七皇子,聖眷正濃,你們可得更加小心纔是。”

    “小心也無濟於事呀,皇上喜歡哪位皇子,也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江容秋風輕雲淡地說着,似乎是根本沒把蕭旭堯放在眼裏。

    可實際上,她都不知道擔心成什麼樣子了,蕭朔好不容易得到了文和帝的青睞,現在又冒出來個蕭旭堯,江德妃已經是坐立不安了。

    在她們低聲談論這些的時候,陳國公主的轎攆便來到了尚書府,所過之處,百姓紛紛匍匐跪下,頭都不敢擡的。

    江尚書連忙從府裏跑了出來,跪在了轎攆前,高聲道:“臣不知長公主駕到,有失遠迎,微臣該死,還請長公主恕罪!”

    先前江容秋的鸚鵡抓傷了陳國公主,江尚書不知道陳國公主突然駕臨,是不是因爲那件事,如果是的話……

    江尚書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陳國公主端坐在轎攆上,冷漠地睥睨而下,諷刺道:“尚書這般不把本宮放在眼中,本宮可不敢讓你迎駕!”

    江尚書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不知道陳國公主,是不是因爲鸚鵡事件來找茬,如果是的話,看陳國公主這架勢和語氣,那麻煩就大了!

    他只能將身體匍匐在地上:“臣不知長公主言下之意,還請殿下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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