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更是心疼得掉眼淚,哭得眼睛都腫成了核桃,心疼地問:“那你這半個月,就沒有幹別的事情?”

    “她從宮裏請了位教習嬤嬤,是皇太后身邊的,天天教我學規矩!”江容秋惱怒的開了口,感覺頭都要炸掉了。

    “什麼站、行、跪、坐,甚至是說話都要學!”

    “嬤嬤第一天就讓我跪着,她說我的跪姿不夠端正,腰板也挺不直,不然是就頭擡得高了,肩膀斜了!見我跪不好,她就讓我一直跪着,跪上大半天,膝蓋都腫了,都險些昏過去了,就這樣還不能起身!”

    江容秋想起這些委屈來,眼淚又控制不住地掉了下來,使勁捶打着膝蓋,以前一點小傷小疼,她就嗷嗷叫上半天。

    現在這麼捶打着膝蓋,她都不覺得疼了,膝蓋上都是一層厚厚的老繭,她這些日子到底跪了多久,自己都數不清楚了!

    “還有,站的時候更是折磨人,要雙目平視前方,嘴巴微閉,表情自然,連帶微笑,下頜還要微收!軀幹挺直,重心放在兩腿中間,雙膝用力併攏,腳後跟還要靠緊,呈現出一定的弧度,要從側面看,上下肢形成在一條直線上!”

    “這些我都忍了,還有更折磨人的!”

    江容秋沒辦法剋制住眼淚,不停地哭泣:“嬤嬤讓我端着一杯茶,彎腰奉茶,茶要保持和腰部平行的位置,一點都不能高,也不能低,讓我一直彎着腰,腰和手很快就酸了,我想着要放下來一點,嬤嬤就立馬說重新來一遍!”

    “她還說,公主和妃嬪都是這樣過來的,要我堅持着!我怎麼敢說一句話,便只能端着茶,從太陽昇起站到了太陽落下,最後站得雙腿都沒辦法動彈了,腰更是跟斷掉了一樣,最後,只能被下人擡回房間的!”

    一想到這些屈辱,江容秋就飈了眼淚:“還有走路,一直走一直走,只要有一點點不合嬤嬤心意的,我就要重新走,她也不讓我喫飽,說這些影響儀態,我餓着肚子,走到了兩眼昏花,那些下人們全都在嘲笑我!”

    “母親,姑姑,我簡直要被折磨瘋了,恨不得立刻死去!這半個月,如同人間地獄一般,就是晚上睡覺也睡不安穩,渾身都在疼啊!”

    江容秋是第一次有了要尋死的念頭,可是她又這麼怕死,這個念頭剛生出來,就被她死死地掐斷了。

    想着不過是半個月,半個月而已,可是這半個月,如同半年一般,從早到晚學規矩,一刻也不曾休息過。

    江容秋養尊處優將近二十年來了,少時也學了不少規矩,可從未受到過如此折磨,身心都被摧殘着!

    江夫人幾乎是心如刀割啊,抱着江容秋哭了起來,好一個陳國公主,真是狠毒啊,只學規矩三個字,任何人都拿她沒辦法!

    江德妃恨鐵不成鋼地說:“當初鸚鵡抓傷她臉的時候,我就警告過你,最好離她遠一點,行事也要低調,你偏不聽!”

    “那我怎麼知道那衣裳是她的?!”江容秋哭得哇哇直叫,她要是知道那衣裳是陳國公主定製的,她死都不會去碰的!

    江夫人心疼地擦掉女兒臉上的淚痕,安撫道:“秋兒,真是苦了你了,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她不會再針對你了!”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陳國公主就算記恨着江容秋,也沒借口繼續來找茬了。

    江容秋更是哭得險些昏倒,傷心欲絕地說:“母親,我沒臉見人了,長安名媛都知道我的事情,我哪裏還有臉出去見人啊?!”

    “秋兒,你管那些人說什麼呢,你只有擡頭挺胸做人,將她們當成空氣,她們就是自討沒趣,她們想要看你哭,你就千萬不能哭!”

    江夫人只能不斷地安慰,心裏把陳國公主一家子就罵了個遍,要不是她這麼歹毒,她女兒也不會被折磨成這樣!

    “陳國公主禁止我以後穿月色和紅色的衣服,月色也就罷了,可這紅色……母親,我以後還要嫁給表哥,我難道要穿白嫁給他嗎?”江容秋已經哭成了淚人,一想到以後成親不能穿大紅色,簡直是要了她的命!

    “你現在還想要嫁給朔兒?”

    江德妃更是怒不可竭地說:“你知不知道,因爲你這麼魯莽,皇上現在也不太喜歡朔兒了,連本宮都要看管如雲那個賤人的臉色!”

    雖然冒出個蕭旭堯,皇帝對其甚是寵愛,可也不曾影響到蕭朔,可後來江容秋惹怒陳國公主,讓皇帝知道了,連帶着把蕭朔也訓斥了一頓,明裏暗裏都在罵他們把江容秋寵壞了,什麼人都敢得罪了。

    “姑姑,秋兒知錯了,再也不敢了……”江容秋的性格已經被打磨了些許,再也不敢胡亂行事,給蕭朔他們惹麻煩了。

    江夫人也覺得受盡了極大的屈辱,咬牙道:“秋兒,一朝天子一朝臣,來日,瑞王榮登九五,你要嫁給他,她陳國公主還能說不讓你穿紅嗎?到時候,她都要在你腳下俯首稱臣!”

    聽到這話,江容秋終於把眼淚憋了回去,看向了江德妃:“姑姑,如今……表哥還有這個可能嗎?”

    “她管如雲能臥薪嚐膽這麼久,本宮也臥薪嚐膽,才走到今日這個地步,她管如雲想分一杯羹,簡直就是妄想!”

    江德妃對這管淑妃也是恨得牙癢癢,這管如雲背後還有燕家撐着,事到如今,再也不能坐以待斃了!

    “燕家要不是有個燕明殊,哪裏能有如今的繁盛?本宮不能再留着燕明殊了!”江德妃這幾日仔細思索,才確定,這燕明殊纔是他們的首號敵人。

    燕衍之到底是皇家血脈,不可能一輩子流落民間的,管如雲仗着燕家的勢,不把她放在眼中,她忍了!

    但是,管如雲想要爲兒子謀皇位,想都不要想!

    她必須要先除去燕明殊,興許還能掩蓋燕衍之的事情,而淑妃,也不可能再這麼得意下去了!

    “可燕明殊那麼狡猾,我們已經失敗好幾次了,就連定北王府都折在她手上,要怎麼樣才能除掉她?”江容秋恨透了燕明殊,做夢都想殺死燕明殊,可現在她一想到燕明殊,就覺得渾身發寒!?

    江德妃冷笑了一聲:“不可能一直都沒有機會的!”

    不管燕家想要扶持誰爲皇帝,都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若是沒了燕明殊,燕家也就不值一提了,到時候,管如雲也沒了依仗。

    管如雲的母族管氏已經敗落了,她只能仰仗自己的姑母是燕家老祖宗,雖然她能將蕭旭堯祕密養在西華宮那麼多年,可未必代表她就能謀劃那麼多勢力。

    這件事,她連母族和燕家都瞞着,可見她這些年,是沒辦法收攏多少勢力的!

    如今管如雲敢放手一搏,將蕭旭堯的身份公之於衆,無非是看到沒了蕭夜辰和蕭崢,想靠燕家搏一搏!

    憑她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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