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很好,多謝殿下關心了。”

    燕明殊淡淡地往後退了一步,眸光寡淡的看着少年,這人看起來恬淡乾淨,實則內心張揚不羈,這樣的男人,十分危險。

    “七姐似乎對我,很是生疏呀。”

    蕭旭堯深深淺淺的淡笑着,朝着燕明殊走近了一步,抿脣溫和地笑:“不如,我們去西華宮,好好暢談一番人生如何?”

    這話怎麼聽,都有些詭異的。

    燕明殊十分不喜歡這樣的感覺,疏離地笑了笑:“不用了,臣女即將是有夫之婦,殿下自重。”

    聽到這話,蕭旭堯脣邊的笑容僵了僵,眯着眼眸,純良淡然地微笑,似乎是嬌嗔了一聲:“殊姐姐真會開玩笑!”

    衆人聽到這些曖昧的對話後,整個人都被雷到了,這話說得不明不白,又這麼曖昧,難不成這兩個人當年,是有些什麼?

    還沒等衆人想明白,管淑妃就招手讓蕭旭堯過去,一一見過燕家的長輩,蕭旭堯的態度溫和有禮,恰達好處,讓燕家衆人不勝惶恐。

    “母妃。”

    蕭鳶鳶扯了扯管淑妃的袖子,管淑妃便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便看到燕明殊身邊,站着位風神俊朗的少年郎。

    管淑妃臉上露出了笑意,看向了老祖宗:“姑母,這就是四表哥家的衍哥兒?”

    “正是,老九,上前來見過淑妃娘娘。”老祖宗招手讓燕衍之過去,燕衍之看了燕明殊一眼,便走到了管淑妃跟前。

    燕衍之長身玉立站在管淑妃面前,朝着她和蕭鳶鳶擡手作輯,聲如朗月:“見過淑妃娘娘,八公主!”

    “是個不錯的好孩子。”

    管淑妃仔細打量了燕衍之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素手輕拍了自家閨女的手背,脣邊浮現出一抹不動聲色的笑意。

    燕明殊將管淑妃的神色收入眼底,再看看滿臉嬌羞的蕭鳶鳶,她不由得伸手扶住了額頭……這蕭鳶鳶,該不會是看上了燕衍之?

    見燕衍之朝着自己走了過來,燕明殊便將心思收斂了起來,問道:“你今日不是當值嗎,怎麼過來了?”

    “皇上命我過來的。”

    燕衍之寡淡的開了口,少年素來是沉默寡淡的一個人,看了眼繁華的御花園,便和燕明殊說:“若是無事,我先回去了。”

    “去吧。”燕明殊點頭。

    他不喜歡這樣的場合,逼他留在這裏也沒什麼用處,反倒惹了少年不悅。

    看到燕衍之就這麼走了,蕭鳶鳶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失落的情緒,如同受傷的小白兔一般,他怎麼走了呀?是不喜歡她嗎?

    接下來,衆人便向蕭鳶鳶和蕭旭堯敬獻生辰之禮,都知道淑妃頗得聖眷,這些禮物都是衆人費盡心思選好的。

    到了燕明殊的時候,她便命含珠將那件披風呈了上來。

    披風的顏色是選自蕭鳶鳶素來喜愛的紫色,緞面上繡着江南煙雨的水墨畫,剛展開,便驚豔了衆人。

    管淑妃愛不釋手的撫摸着,滿意的點頭:“嬌嬌以前不愛這些女工刺繡,如今這繡活,真是越發好了。”

    蕭鳶鳶也很是喜歡這件披風,直接披在身上轉了一圈,嗓音甜糯地說:“表姐心靈手巧,真是有心了,我十分喜歡。”

    顏色雖然是紫色,但蕭鳶鳶個子嬌小,便顯得她十分嬌弱溫婉,以粉色絲線繡成的江南煙雨圖,更是增添了幾分嬌俏。

    站在人羣后面的江容秋,看到蕭鳶鳶將披風披上了,脣邊掠過一絲森冷的冷笑:燕明殊,別得意,就算你能見招拆招,看你這一次,如何躲得過從高處摔下來的滋味!

    衆人本想着看看燕明殊給蕭旭堯,送了什麼禮物,以她的玲瓏心,定然是別出心裁的,卻不曾想,她送出這件披風后,便再也沒了下文。

    江容秋忍不住要看燕明殊的好戲,便站出來問了一句:“今日是蜀王殿下和八公主的生辰,爲何七姑娘只送了八公主,不曾給蜀王殿下準備禮物呢?”

    燕明殊嫣然笑道:“蜀王殿下金尊玉養,聖眷正濃,想必是什麼也不缺的,我也不知道送什麼,索性便什麼也不送了。”

    江容秋卻是不依不饒地說:“可什麼都拿不出,這是對蜀王殿下的大不敬吧。”

    管淑妃笑着站出來替燕明殊解圍:“本宮這兒子隨性得很,本不在乎這些虛禮,若是送得太金貴了,他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蕭旭堯挑眉看向了燕明殊,搖着摺扇覆蓋住了半張臉,笑言:“我不及殊姐姐金尊玉養長大,金銀財帛所見不多,卻也無半點興趣,此生想要,的確是有一樣東西!”

    “殊姐姐玲瓏心,不知,可否猜猜我想要什麼呢?”

    少年溫言淡笑着看燕明殊,那得意傲然的神采,在眉目中若隱若現,將昔日那純淨的神色,都給壓下去了。

    是了,這纔是他的真面目!

    來自身份的優越感,將所有的純良都給壓下去了,已經顯露出微微猙獰來,顯示着他輕易得來的帝皇寵愛。

    燕明殊被他瞧得心裏不舒服,心裏莫名其妙就生出一股噁心感,話語也變得十分苛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殿下想要,莫過於這金燦燦的至尊王位!”

    衆人皆驚!

    她這般直言蕭旭堯想要皇位,如此不知忌諱,已經把燕家人和管淑妃嚇得臉色發白。

    少年的臉色莫名陰寒了三分,看到他變了臉色,燕明殊卻是滿意地冷笑:“若你不曾想過這個位置,爲何甘心藏在西華宮多年?不敢公開自己的身份,卻在這個時候將身份公之於衆,謀的,又是什麼?”

    “冷宮蟄伏這麼多年,當年因爲我,險些被人發現,你現在,是不是很恨我呢?”她又冷笑着問。

    聲聲質問,讓蕭旭堯那神采奕奕的眼神,變得微微陰寒,卻也只能啞然淡笑:“殊姐姐,當年你的膽子便很大,如今,更是半點未變,肆無忌憚、意氣飛揚,怪不得父皇如此偏愛你。”

    他還以爲,自己被母妃藏得這麼好,後宮諸人都不曾發現他的身份,也一定沒人知道,沒想到,她當年就看出來了。

    “皇上是否偏愛我,跟你野心勃勃無半點關係!”燕明殊慢悠悠地笑了,她這個人從不藏着掖着,尤其是當年的少年郎,跟如今給她的感覺,完全是兩個天差地別。

    多年冷宮生活,少年並沒有變成如蕭珩一般的模樣,可他性子陰柔,良善乾淨的外表下,又藏着熊熊野心,用這樣的外表去迷惑旁人。

    相對於衆人的震驚和畏懼,蕭旭堯卻是一臉欣賞的瞧着燕明殊,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殊姐姐真是玲瓏心,若是殊姐姐願意,入旭堯帳中如何?”

    少年如同當年一般,抿着粉色的脣瓣,怯怯地看着她,溫淡淺笑:“定會給謝世子不能給殊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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