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燕明儀怨恨地瞪着燕明殊。

    燕明殊拂了拂衣袖,冷冷地道:“你的東西,我已經讓下人搬去馬車裏了,六姐直接出去吧。”

    “好,算你狠!”燕明儀狠狠地瞪了燕明殊一眼,便讓玉蘭攙扶着,心不甘情不願,瘸着腿離開了這裏。

    當燕明儀坐上了回珩王府的馬車,才真正鬆了一口氣,脣邊露出了惡毒的笑容:“哼,燕明殊,你也總算被我框了一次。”

    她從袖子裏取出一個小瓶子來,這裏面裝着的,纔是燕明淵的血,紫衣身上的那個,不過是用來混淆視聽的罷了。

    回到珩王府之後,燕明儀直奔蕭珩的書房,將瓶子遞給了蕭珩,激動不已地說:“我拿到了,這就是燕明淵的血了。”

    “我也取到你父親的血。”蕭珩也取出了一個小瓶子,這是他好不容易纔取到的鮮血,就等着滴血驗親了。

    蕭珩將燕承業的血滴入了碗中,然後又將燕明淵的血低了進來,兩個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碗裏,心跳都開始加速。

    “……”

    “哈哈哈哈,燕明淵果然是個孽種!”

    燕明儀激動得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差點掉了出來:“戚夢丹啊戚夢丹,沒想到你這麼放蕩下賤,我父親這麼愛你,你竟然敢揹着他偷人……”

    蕭珩低頭看着碗裏的兩滴血,脣邊露出了陰惻惻的笑容來:“燕明殊,這次,我定要讓你痛不欲生!”

    “燕明淵就是個野種,我母親果然沒有說錯!皇上這麼看重他,若知道真相……這就是欺君之罪啊!”

    燕明儀臉上浮現出近乎扭曲的笑容,咬牙切齒地道:“戚夢丹那個賤人,佔據着國公正妻的位置,封一品誥命夫人,讓我母親被冷嘲熱諷這麼多年,如今,那個老不死還敢將我母親禁足,這一筆帳,是時候要跟他們好好算了!”

    她哼了一聲道:“燕明淵你這個賤種,被國公府捧在手心這麼多年,這一次,我讓你再也不能翻身!”

    既然燕家不肯站在她這一邊,那她就讓他們都不能好過。

    尤其是那個老不死的,偏心燕明殊姐弟十幾年了,她這個嫡女,卻只能活在燕明殊的陰影下,如此卑微。

    她早就受夠了!

    她倒是要看看,等她知道被捧在手心裏那麼多年的嫡長孫,其實是戚夢丹私通的野種,會是怎樣的心情?

    燕明儀只覺得是國公府對不起她,可她全然忘記,她母親當初是如何害死了戚夢丹,是如何害死了戚夢丹的幾個孩子。

    “那添妝禮那一天,便當着所有人的面,揭發這件事吧。”

    蕭珩脣邊也流露出瘮人的笑意來,他如今的日子過得這般艱難,燕明殊也休想安生,就讓他送她一件巨大的新婚賀禮吧!

    不……新婚夜當天,還有更大的禮物等着她呢!

    燕明儀愣了一下:“現在不揭發?”

    “姐姐是傻了不成嗎?”

    秦似錦冷洌的嗓音從外面傳來,便見她轉着輪椅進入了書房:“如果現在就揭發,你爹爹勢必會選擇包庇燕明淵的,可若是在添妝禮那一天揭發,到時候,那麼多達官貴族都在,這件事便會鬧得人盡皆知,他就想包庇也不行了。”

    燕明儀不悅的看了秦似錦一眼,卻也不得不承認她這話:“你說得還有幾分道理。”?

    現在他們都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燕明儀也並不會避諱秦似錦,她還需要秦相站在蕭珩這一邊呢。

    “姐姐可不要得意忘形,燕明殊有多麼難纏,你我都清楚。”秦似錦淡淡地提醒燕明儀,她可不想輸。

    而蕭珩也已經輸不起了。

    燕明儀看着碗裏的兩滴血,冷笑道:“燕明淵不是我父親的親生骨肉,這件事千真萬確,她燕明殊能如何運籌帷幄?”

    血相融者即爲親,改變不了戚夢丹浪蕩的罪名,到時候燕承業痛心之下,掐死燕明淵都是有可能的!

    ……

    六月初三是大吉日,武安王府便過來下聘了,彼時,燕明殊正在教小遂願練書法,聽到稟報,也並沒有在意。

    反正送聘禮也就是這麼個流程,不過是十幾箱綁着紅綢帶的箱子擡進來,走個過場。

    可她不知道,國公府內外已經是人山人海,只是她性子沉靜,不喜歡有人來打擾她,所以她這雲上居附件,都安靜得很。

    從武安王府一路到國公府,長街上都是擡聘禮的隊伍,百丈軟紅,遙遙一見,根本就瞧不到盡頭在何處。

    這樣的架勢和排場,比皇子成親都要聲勢浩大呢。

    滿長安城都曉得是謝世子下聘禮,那些傾慕謝君樓風華的姑娘們,今日哭得險些昏死過去,更有風流才子以此爲引,當場吟詩作畫。

    而說書人派小廝來打聽始末,都準備開始編排段子了。

    “姑娘,你是不知道,那場面簡直是,簡直……”含珠方纔去前頭看了一眼,這一眼,就讓她手舞足蹈的跟燕明殊形容。

    可她不管怎麼形容,都沒辦法形容這樣的場面。

    小遂願在燕明殊懷裏央求道:“阿孃,咱們去看看嘛,願兒在書上看到過十里紅妝,卻沒有親眼見過,爹爹的排場肯定不小。”

    燕明殊拗不過小遂願,便站起來道:“罷了,去看看。”

    她出了雲上居的門,才知道今日是有多麼熱鬧。

    燕明殊不由得在想,今日不過是送聘禮,就有這麼多人來看熱鬧,那到了初六那一日,她還有地方站嗎?

    燕明陌好不容易纔從門口擠了過來,將手中一本厚厚的紅冊子,遞給了燕明殊:“這是世子拿來的,看看吧。”

    “好。”

    燕明殊接過冊子簡單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稀世珍寶,而禮單是幾年前就準備的,後面還有許多寶貝,是新添上去的。

    謝君樓這些年搜刮,哦不,是得來的稀世珍寶,全都成了聘禮。

    看來初六那天,長街上是要被圍得水泄不通了。

    謝君樓應付完外面那些客人,就到了燕明殊這邊,從懷中寶貝的掏出一本紅冊子,遞給了燕明殊:“簽了吧。”

    “合婚庚帖?”

    燕明殊翻開來看了一眼,便看到這上面寫着她的生辰八字,以及謝君樓的名諱和生辰八字,他已經簽過字了。

    她挑眉看了謝君樓兩眼,便提筆在她名字的空白處,端端正正地寫上了燕明殊三個字。

    這邊兩個人還在說話,而外面聘禮的輕點,是持續到傍晚纔算結束的,可國公府裏,仍然被圍得水泄不通。

    戚雲沉忍不住打趣道:“阿樓爲了娶媳婦,真是把家底都翻空了。”

    他簡單看了一眼,就知道那些寶貝是世上難尋的珍寶,謝君樓爲了給燕明殊準備盛世紅妝,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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