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鳶鳶氣得渾身發抖，臉色發白。
她自認爲自己也是個伶牙俐齒的人，可對比江德妃來，她當真是弱爆了。
這些事情，被江氏從白的說成黑的，而且，她確實是仰慕過蕭衍之，如今江德妃說出來，她本身就無力反駁。
更是增加了她這話的可信度。
“這都是沒有的事情，明明是你教我，心有不甘，那就去報復，我怕擔風險，並沒有去做這件事！”
蕭鳶鳶反問道：“貴妃娘娘指責我想報復七姐，既然如此，我爲什麼只將香包給了十一弟，卻不直接給七姐呢？”
“那本宮哪裏知道那麼多呢，香包在你身上，你想給誰就給誰，或者，你忌憚七姑娘是醫毒雙絕，並不敢直接給她呢！”
江德妃淡笑了一聲，一番話說得十分坦然，讓人挑不出一丁點錯誤。
長安城誰都曉得燕明殊是醫毒雙絕，要是直接將香包交給她，她必定能看出端倪來，可交給蕭衍之就不一樣了。
蕭衍之出事，燕明殊必定憂心不已，心便如同火煎一樣，還是能夠達到報復燕明殊的目的，只是，蕭衍之就要承受一些痛苦。
“你們……父皇，事情並不是這樣的，是江氏在撒謊，兒臣怎麼會這麼歹毒呢？”
蕭鳶鳶淚眼模糊地看向皇帝，她還是太過於單純了，沒想到江氏早就準備拉她當墊背，她沒有任何證據，早就已經潰不成軍了。
“皇上，臣妾方纔命人去八公主的寢殿搜過，在寢殿裏發現了大量的藏紅花和麝香。”
江德妃示意宮中的總管太監上前，將搜出來的兩大包東西視於人前，又冷冷地看向銀子：“銀子，你是八公主的貼身婢女，你來告訴大家，這些藏紅花和麝香都是幹什麼的。”
銀子滿臉惶恐、恐懼，嗓音哆嗦地說：“回皇上、娘娘的話，這些紅花和麝香，都是八公主命女婢去宮外才買來的，八公主說，紅花和麝香可以導致女子絕育，她要找機會讓七姑娘喝下去，這樣的話，七姑娘就會失去生育的能力，沒有子嗣的女子，早晚會被婆家休棄。”
“你胡說八道！本公主根本就沒有命你出宮採購紅花，七姑娘是本公主的表姐，她堂堂醫毒雙絕，本公主怎麼可能害得到她？更何況，本公主從未生過這麼歹毒的心計！”蕭鳶鳶幾乎是歇斯底里了。
“這麼說，八公主是有這個害人的心思了？”江德妃一臉得意的樣子，彷彿已經勝券在握了。
燕明殊迎着燈光看了過去，眉梢淺淡，緩緩地道：“八公主尚且年幼，哪裏懂得這麼多彎彎繞繞。”
她冷冷地問江德妃：“貴妃娘娘難道沒聽說過這句話嗎，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燕明殊，你胡言亂語什麼？本宮知曉皇上看重你，可你卻不思感激皇恩，屢次衝撞本宮，這就是你國公府的教養？”江德妃毫不畏懼地迎上了燕明殊的目光。
卻在觸及到燕明殊那陰冷的眸光時，她的肩膀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被這道目光剖析成兩半了。
燕明殊眯着那雙狹長冷漠的眼眸，直直地看着江德妃，嗓音陰冷：“貴妃娘娘，當初你膽大包天，將十一皇子從高氏娘娘身邊抱走時，就應該能想得到，早晚有一天，阿衍的身份會公之於衆。”
“瑞王殿下聖眷正濃，關外這一戰至關重要，我勸娘娘還是快點將解藥交出來，免得自己尋死，還連累了自己唯一的兒子。”
燕明殊無所顧忌地將這些話說了出來，若不是江氏不肯罷休，加害蕭衍之，她定會將這個祕密爛在肚子裏。
可惜……
“你……”
江德妃捏緊了手裏的帕子，瞪大眼睛看着燕明殊。
蕭朔……
若不是爲了蕭朔，她何至於此苦心孤詣？
要是當年之事被揭露出來，那她好不容易纔得到的一切，乃至蕭朔的監國權利，都會煙消雲散。
所以，她一定不能承認毒害蕭衍之這件事！
更不能承認抱走皇子這件事。
“嬌嬌，你……你方纔說什麼，當初是貴妃將阿衍抱走的？”文和帝忽然聽到這個消息，驚得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瞪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
他當初只顧着想讓蕭衍之認祖歸宗，可完全忽略了這件事。
“皇上，您別聽燕明殊胡說八道，臣妾怎麼可能將皇子抱出宮呢？”江德妃準備否認到底，打死也不能承認。
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當初辦這件事的人早就死了，死無對證，就算燕明殊將這些人的屍骨找到，也沒辦法讓死人說話。
只要她咬死不承認，誰都拿她沒辦法，皇上總不能因爲幾句話，就將她定罪吧，那天下人該怎麼看待皇室？
而她只要繼續拖延下去，蕭衍之必死無疑！
燕明殊不屑地冷嗤了一聲：“江氏，事已至此，你還想怎麼否認？舉頭三尺有神明，這麼多年來，貴妃娘娘就能問心無愧？”
江德妃內心虛得要死，卻是滿臉怒色，義正言辭地開口：“燕明殊，你即便有公主的封號，可你也是臣子之女，本宮堂堂一國貴妃，豈能容你幾次三番污衊？來人，將燕明殊帶下去！”
“誰敢動我？”
燕明殊厲喝一聲，根本就沒人跟上前，她眸光陰森地盯着江德妃，一字一句地說：“江氏，你明知道阿衍是皇家血脈，卻爲了一己私慾，將他偷換出宮，你明知道阿衍是皇子，還幾次三番對他下死手，娘娘，罪該萬死的人，是你纔對！”
“放肆！你竟敢污衊本宮！”江德妃怒不可竭，擡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燕明殊偏過頭去，倏然伸手握住了江德妃的手臂，江德妃手臂一疼，斥責道：“大膽，你難道還要對本宮動手不成？”
“貴妃娘娘！”
一道清冷的嗓音從屋外傳來，蕭景瑟快步走了進來，冷聲道：“紙是包不住火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說着，他就將江德妃的手臂甩開。
江德妃忌憚地盯着蕭景瑟，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