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殊立刻射出一枚棋子，棋子擊中了泰嬤嬤的手腕。
泰嬤嬤一陣喫痛，手腕一鬆，簪子就掉在了地上。
江德妃臉色早已經白得不成樣子，心虛地捂住了胸口：“你……你胡說，本宮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文和帝的臉色鐵青無比，眸光威嚴地盯着江德妃：“貴妃，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不，事情不是這樣的！這個賤婢信口胡言，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江德妃撲在文和帝腳下，滿臉驚慌失措的樣子，髮髻也變得鬆鬆散散，哭得梨花帶雨：“蘇嬤嬤欺上瞞下，穢亂後宮，她的話本來就不能盡信，臣妾相伴皇上多年，難道皇上要臣妾背上一個謀害皇子的罪名嗎？”
燕明殊森聲開了口：“貴妃娘娘，你既然不肯承認蘇嬤嬤這話，那，楚州的張行，貴妃可有印象？”
張行？
江德妃眼底掠過一抹驚慌。
燕明殊冷聲道：“當初十一殿下同我前往楚州，尋找十二公主的下落，你卻偷偷派人暗殺十一殿下，幸好十一殿下是鳳子龍孫，得天庇佑，才僥倖逃過這一場場暗殺，可正因爲沒能替貴妃除掉十一殿下，張行自然也活不下去，中毒死亡。”
“一派胡言！什麼張行不張行的，本宮從未聽說過這個人，既然都已經死了，那是非黑白，豈不任由你顛倒了！”江德妃內心已經慌亂得一批啊，臉上卻一副清清白白的模樣，讓人不禁覺得她是無辜的。
燕明殊眸光陰鷙地看着江德妃，笑道：“既然娘娘認爲我信口雌黃，那麼，就讓張行親自來跟皇上說明真相吧。”
說着，就命人傳了張行上殿。
江德妃的瞳孔微微收縮，朝着門外看了過去。
只見那本該死在楚州的張行，卻突然被侍衛帶着，出現在這裏！
她驚得眼眸瞪大，神色緊繃，似乎下一刻，就要徹底崩潰了。
張行跪在了文和帝面前，叩頭道：“草民張行見過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得到文和帝的示意後，他纔敢擡起頭來，將所知之事一一奏報：“皇上，草民原是尚書府的暗衛，後來尚書大人命令草民前往楚州，假扮難民，找準機會殺死十一皇子。”
“原本草民是想殺死十一皇子，可當時草民假扮難民，十一皇子愛民如子，對待難民事事親力親爲，十一皇子悉心照料每一位難民，其中也包括草民，還詢問草民家中是否有親人蒙難，要派人去救草民的親人。”
“草民雖然是一名暗衛，卻並不能真正的冷血無情，草民見十一皇子心地良善，不忍狠下殺手。可就在這個時候，七姑娘看出草民的端倪，她用計命草民暴露了真實身份，是十一皇子阻攔，草民才得以留下一命。”
“十一皇子命草民按照貴妃和尚書的指令，對他進行暗殺，最後又服用了七姑娘給的假死藥，才假死逃過這一劫。”
張行一五一十地說出了這件事，江德妃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原來……
原來蕭衍之和燕明殊他們，早就識破了她的計策，還策反了張行，她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派出的殺手非但沒死，還徹底背叛了她！
蕭衍之有燕明殊和謝君樓等人幫持着，那未來，還有蕭朔什麼事？
燕明殊眉尖纏繞着戾氣，慢條斯理地說：“如果蘇嬤嬤和張行的指證，都不算證據的話，那我也能拿出證據來。”
當初江德妃以爲自己，將小皇子掐死了，可沒想到蕭衍之福大命大，又活了過來，被住持養着，有無意中被忠武將軍夫人收養。
“第一次暗殺，是在除夕之後的春獵之中，你命人埋伏在狩獵場，他險些跌下懸崖，是五哥哥救了他一命。”
“這裏，貴妃娘娘可能會問，我憑什麼說是你派去的刺客。”
燕明殊並不在乎江德妃的臉色，聲音冰冷入骨：“因爲你當時操之過急，忽略了那些刺客真正的身份。那些刺客都是宮中侍衛，而禁軍又分爲幾支，娘娘當時貴爲貴妃，自然有資格調動禁軍。”
“阿衍當時是我國公府的人，管昭儀當時與世無爭，連宮宴都甚少出席，貴妃娘娘總不能說，那些刺客是我姨母派去的吧？”
“第二次暗殺，是那場蹴鞠比賽之後的狩獵，可在蹴鞠之時，你也在馬上動了手腳，險些讓阿衍摔下馬。”
“可之後的狩獵，你便更加不留餘地，若不是我命暗衛保護在阿衍身側，只怕當時，阿衍就已經成爲廢人了！”
“當時，我就已經警告過貴妃娘娘，若娘娘能夠安分守己，我必定願意保守這個祕密，可娘娘賊心不死！”
聽到這裏，江德妃的臉色已經不能用蒼白來形容了，額頭上更是滲出了冷汗。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燕明殊不僅僅是要解藥，更打算魚死網破，將她的所作所爲都揭發出來。
可她江氏縱橫後宮這麼多年，步步爲營，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對比當初有皇子的高氏，她也是長盛不衰。
要不是前面有個礙事的戚夢柔，只怕她早就坐上了皇后之位。
她當初用一箭三雕這個辦法，鬥倒了高氏和戚夢丹等人，可今天，卻折在燕明殊這個黃毛丫頭手中。
“不僅如此，貴妃娘娘當年還在王府的時候，就算計了高氏和阮氏，一箭三雕，更間接害死了我的母親，更趕盡殺絕，這一條條人名，你就不愧疚嗎？”燕明殊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笑意薄冷而諷刺。
文和帝聽到這個終極大祕密，驚得臉色煞白，發出了難以置信地聲音：“什麼？當初的事情，是你一手導致的？”
“皇上，我一直沒有告訴您，其實當初，送給高氏的那碗落胎藥，其實是江氏借阮氏的手，送到了我阿孃手中，再由我阿孃送到了高氏那裏。”
燕明殊傾身睨着江德妃，又擡眸看向了文和帝，眸色冷酷：“當初害死您第一個孩子的人，其實是江氏，是江氏和尚書夫人密謀，一箭三雕。”
“……”
文和帝氣得臉色發白，話語都哽在喉嚨裏，眼底充滿了驚愕和震驚。
他坐在那裏緩了許久的神，才能緩過神來。
“江氏，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文和帝咬牙切齒地瞪着江德妃：“當初你不爭不搶，無慾無求，朕以德字作爲你的封號，爲後宮表率，可你竟然，做了這麼多惡事！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東窗事發，連累了自己的兒子和母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