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雖然隸屬禁軍,可依祖宗法,不隸臺察,又舊制,三衙管軍,未嘗內宿。

    他們和禁軍分層次把守皇宮,所有的宮門和殿門鑰匙,勸都掌握在親信手中,而皇城司也是皇帝的親事官。

    通俗點,就是刺探情報。

    皇城司和禁軍都是皇帝的親衛,都是受皇帝直接管轄的。

    “太后娘娘,微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啊!”

    寇準朝着皇太后連連叩頭,然後從袖子裏掏出一疊小信紙來。

    他真是怕了燕明殊了,連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撈了出來,他哪裏敢胡言亂語?

    鎮國將軍緊盯着寇準,後背冒出了冷汗,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太后接過嬤嬤遞上來的信,一張一張翻閱了過去,柳葉眉皺起:“這是誰寫的,竟然這般關心哀家和皇上的身體?”

    不僅如此,連幾位娘娘和皇子的情況,都問得十分詳細。

    寇準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顫顫巍巍地開口:“這、這是鎮國將軍的來信,將軍每個月,都會詢問宮中情況。”

    “是鎮國將軍?”

    太后難掩臉上的震驚之色,冷眸看向了鎮國將軍:“你連皇帝病了,召哪位太醫看診,都要知道的清清楚楚,到底是什麼用意?”

    “娘娘,臣沒有……”鎮國將軍急忙開口。

    燕明殊眯了眯眼眸,語氣森冷地說:“鎮國將軍,這是你每個月送回尚書府的家書,上面的字跡和信上字跡,一模一樣。”

    說着,她就將另一疊家書,遞給了皇太后。

    “燕明殊,你什麼意思?你手中怎麼會有我父親的家書?”江容秋瞪大眼睛盯着燕明殊,難以置信。

    燕明殊抿脣淺笑,坦坦蕩蕩地說:“我承認,這些信是我用了非凡手段得到的,可這些信,真真切切都是鎮國將軍寫下的。”

    “你……你竟然用骯髒下作的手段,偷走了我父親的家書,那這個人是不是你找來陷害我父親的?”

    江容秋被燕明殊氣得臉色發白,白着臉說:“我們江家是三代老臣,對朝廷忠心耿耿,你想污衊我們江家,簡直是癡人做夢。”

    燕明殊並未搭理江容秋,而是看向寇準:“寇準大人,還請你將自己回給鎮國將軍的信,也拿出來讓太后娘娘過目一番吧。”

    “是……太后娘娘,這是微臣回給鎮國將軍的信。”

    寇準被逼無奈只能呈上自己的回信,信中詳細的註明皇帝病情如何,看了哪位太醫,吃了些什麼藥。

    包括燕明殊入宮給皇上診脈的情況,也都寫得清清楚楚,不僅如此,連皇上幾點安寢,幾點起牀,都一字不落的記了下來。

    太后仔細翻閱了每一封回信,臉色從一開始的沉冷,變得陰沉無比,如同暴風雨欲來一般。

    一個鎮守邊關的將軍,如此關心皇帝的身體,比她這個老母親都要關心,喫喝拉撒都要掌握,到底是什麼居心?

    鎮國將軍這麼做,完全是想掌握朝廷的情況,掌握皇帝和後宮諸人的情況,監視皇帝,用心極爲險惡。

    “寇準!”

    鎮國將軍臉色鐵青地怒喝一聲,訓斥道:“這本來就是一件尋常事,本將軍鎮守邊關,憂心皇上龍體安康,你這麼說,是在指責本將軍有意監視皇上?”

    寇準惶恐地看了鎮國將軍一眼,又看了看燕明殊。

    他也不想站出來揭發的,完全是因爲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給扒拉了出來,他實在是沒轍了。

    “太后娘娘,這件事並非是臣妾發現的。”

    燕明殊語調溫良地開了口,語氣輕輕緩緩:“當時鸚哥兒銜回來一封信管後,謝世子就對這件事上了心,只是當時恰逢大婚,便將此事告訴了明王殿下,明王殿下便開始暗中追查。”

    “一番追查之下,明王殿下就發現皇城司有人,和邊疆有着緊密聯繫,最終查到,是鎮國將軍府和皇城司的寇準大人,有書信往來。”

    “爲此,明王殿下還截下了幾封信,請太后娘娘過目。”

    說着,燕明殊又呈上了四封信件,語氣冷洌:“明王殿下和世子深知此事不簡單,二人在離京前,叮囑臣妾要緊密注意這件事,以免釀成大禍。”

    “臣妾最擅長審問,便私自審問寇準,寇準最終承認他這些年,一直和鎮國將軍有往來,且每月定時向宮外輸送情報。”

    燕明殊的話語十分陰沉,側眸看了眼臉色不善的鎮國將軍,笑得森冷酷寒。?

    “太后娘娘,事實並非如燕明殊所說的這般!”

    “微臣身爲人臣,卻不能替皇上和太后分憂,深感愧疚,所以在回長安的時候,生怕有什麼意外,便和寇準大人有過書信往來,若皇上龍體有個什麼萬一,就請寇準大人如實相告,微臣也好及時替皇上和太后分憂!”

    一旦監視皇上的罪名落實,那江家的好日子算是走到盡頭了。

    燕明殊幽幽地冷笑:“鎮國將軍身爲外臣,遠在千里之外,卻偏偏要掌握這些情報,恐怕不是關心聖體,而是想加以利用,博得皇上的寵幸吧?”

    “世子妃,我江家對朝廷忠心耿耿,從不敢有絲毫怠慢,你給本將軍冠上這莫須有的罪名,實在是太歹毒了!”鎮國將軍皺着劍眉訓斥道。

    說着,他的語氣鋒芒就變得凌厲了許多:“再者,你一個婦道人家,不懂朝政之事,卻在這裏信口開河,胡言亂語,難道你想幹預朝政,牝雞司晨不可?”

    自古最忌諱女子干政,指不定太后聽到這話,就給燕明殊定個干政的罪名。

    蕭鳶鳶聽到鎮國將軍這話,一下子就炸毛了:“婦道人家怎麼了?難道皇祖母就不是婦道人家了嗎?你這意思,是覺得太后娘娘不配主理此事?”

    “……臣並不是這個意思!”

    鎮國將軍臉色一黑,繼續道:“臣是覺得,世子妃年紀輕輕,方纔過了及笄之年,尚未經過大風大浪,閱歷尚淺,太后娘娘母儀天下,掌管後宮,豈是一般人能相提並論的?”

    皇太后轉動着佛珠,淡淡地來了一句:“掌管後宮的是皇后,哀家唸佛多年,沒鎮國將軍你說得這麼高大尚。”

    “……”

    燕明殊臉上依舊掛着一絲淡笑,語氣淡淡地問道:“我想問鎮國將軍,到底是怎麼得到這一顆夜明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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