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太后稟報完這件事後,還沒等太后做出決斷,就聽到太監通傳說蕭芊芊來了。

    蕭芊芊看到燕明殊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規規矩矩地給太后行禮:“皇祖母,不僅是皇后娘娘和管昭儀,我母妃的情況,也是這樣的,兒臣覺得這件事實在是蹊蹺得很。”

    “怎麼會接二連三的病了?”

    太后聽了這件事後,也是大爲震驚:“難不成這宮裏還有瘟疫不成?”

    “皇祖母,兒臣覺得三位娘娘病得太過蹊蹺,會不會是有人在背後做些什麼事?”蕭芊芊總覺得這件事不對勁。

    蕭芊芊稚嫩的面容上,有着不符合年齡的凝重之色:“三位娘娘的食物、補品、藥,都是經過專人檢驗的,沒有任何問題,很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確實有這個可能。”太后也覺得這個說法很合理,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病了,這病狀還一模一樣。

    天下哪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蕭芊芊略微思索了一下,提着裙襬跪了下來,神色凝重,鄭重無比地說:“兒臣斗膽,請皇祖母祕密搜宮!”

    “搜宮?”

    燕明殊詫異地看向蕭芊芊:“貿然搜宮,只怕會引起動亂。”

    搜宮是在沒有任何通知的情況下,突襲各個娘娘的寢殿,徹底搜查一遍,但因爲陣仗過大,怕引起恐慌。

    再加上皇帝龍體抱恙,搜宮也會影響到皇帝。

    太后聽了蕭芊芊這話,臉色也不太好。

    畢竟宮裏都是蕭芊芊的長輩,她提出這個搜宮,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皇祖母,兒臣並非是有意要冒犯各位娘娘。”

    蕭芊芊知道太后不太想搜宮,但爲了馮賢妃的安康,她也不能坐以待斃:“可三位娘娘病得太蹊蹺,兒臣也憂心母后玉體,只能提出搜宮,才能最快、最有效的排查可疑之事。”

    思索之下,燕明殊也附和道:“臣妾認爲十公主所言,並非沒有道理,姨母和兩位娘娘突然就病了,國母有恙,則事關天下,並非是小事。”

    太后看了看蕭芊芊,又看向燕明殊,見她這幾日憔悴了不少,一陣心疼。

    戚夢柔病了有些日子,燕明殊也日日進宮探望,但都沒有看出什麼毛病,或許這件事,並非是什麼毒藥導致呢!

    不是毒藥,那很有可能是……

    如果當真是有人在宮中施巫蠱之術,那必定不能輕饒!

    太后想到這裏,眉頭就舒展開來,點頭道:“既然如此,搜宮就安排在今晚子時,這件事,任何人都不得聲張。”

    ……

    子時。

    太后命令禁軍副都統和身邊的幾位嬤嬤帶隊,再加上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和一些侍衛去搜查各宮。

    每一個角落都不肯放過,那些娘娘們從睡夢中驚醒,驚慌失措,花容失色,生怕從宮裏頭搜出什麼不好的東西。

    侍衛們多少搜出些見不得人的東西,都送到了寧壽宮,那些東西多半是難以啓齒,氣得太后臉色鐵青不已。

    帶隊搜查德慶宮的,是禁軍副都統。

    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撞開,江德妃連忙穿好衣裳撤離寢殿,在院子裏等着。

    副都統帶着人將德慶宮,上上下下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搜出什麼來。

    他帶着人正要離去的時候,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忽然傳來一道驚悚的尖叫聲,打破了德慶宮內的寧靜。

    “啊!”

    衆人聽到這道聲音,猛然瞪大了眼睛。

    江德妃更是當場愣住了,下意識地看向了副都統,然後一把握住了嬤嬤的手腕:“快去看看發生何事了!”

    副都統也立刻吩咐侍衛跟上,準備去聲音來源處去看看。

    “副都統且慢!”

    江德妃擡手攔住了副都統的去路,謹慎地說:“副都統搜宮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方纔發出叫聲的畢竟是女子,副都統這麼貿然進去,恐怕不太方便,就請副都統和諸位在此稍等片刻,等嬤嬤去看過之後再說。”

    副都統拿着太后的懿旨,根本沒搭理江德妃這話,抱拳朝着德妃說了一句:“屬下得罪了!”

    然後,就帶着人前去查看了。

    江德妃氣得臉色都綠了,但即便心裏再怎麼不痛快,也知道此刻不是問罪的時候,便快步走入了殿內。

    嬤嬤率先走到了德慶宮的後庭院,就看到一個宮女嚇倒在樹下,臉色蒼白,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竟然嚇得瑟瑟發抖。

    宮女旁邊是一口大缸,她是看到了缸裏的東西,纔會被嚇成這個樣子。

    嬤嬤二話不說,衝上前去就是一陣呵斥:“賤婢,大呼小叫什麼,要是嚇到了娘娘,當心你的人頭!”

    “嬤嬤,這缸裏,有……有……”

    宮女嚇得魂不守舍的,一個勁的指着那口大缸,已經嚇得語無倫次了,似乎魂魄都被嚇沒了。

    “缸裏有什麼,把你嚇成這……”

    嬤嬤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說着,就往大缸走了過去,伸長腦袋往裏面一看。

    這一看,嚇得她腿腳一軟,也發出了一道驚恐的叫聲來:“這,這是怎麼回事……”

    副都統帶着禁衛軍走了過來,直接走到大缸前,往裏頭一看,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震驚和不可思議的神色。

    缸裏放這個斷去手腳的女子,血腥味撲面而來,氣息顯得十分微弱。

    桂嬤嬤穩住心神後,扶着大樹一把站了起來,纔看清缸裏女子的面容——這是江德妃派去武安王府的暗衛憐玥!

    這憐玥雖然不是武功最好的暗衛,可到底是個有謀略的,前幾日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桂嬤嬤一把抓住那個嚇得魂不守舍的宮女,臉色難看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在這裏面?”

    宮女嚇得瑟瑟發抖,狠狠地吞了口唾沫,顫抖着說:“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準備去缸裏接水,沒想到就……”

    禁軍副都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刻吩咐身邊的侍衛:“速速去稟報太后!”

    說着,他取出隨身攜帶的止血散,往憐玥身上撒了些,又捏住了憐玥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巴,往裏面塞了一粒藥丸。

    吊住她這條命。

    “一個個大驚小怪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江德妃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見侍衛去稟報太后了,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

    “娘娘!”

    桂嬤嬤連忙走過去扶住了江德妃,指了指那口大缸,壓低聲音道:“是憐玥,不知道被誰斷去了四肢!”

    “什麼?”

    江德妃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在桂嬤嬤的攙扶下,快步走到大缸前看了一眼,也是被嚇得臉色慘白。

    她難掩心頭的震撼之意,捂着心口差點就吐了出來。

    憐玥昨日還來德慶宮覆命了,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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