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溺寵毒女世子妃燕明殊謝君樓 > 第1009章 到了遭天譴的時候
    容軻並沒有將實情告訴蕭清瑤。

    壓制她體內蠱毒的那些藥,是以他的心頭血爲引。

    南疆早就已經列爲禁地,裏面都是毒氣、毒瘴,他闖入南疆腹地,九死一生,才替蕭清瑤求來了這藥。

    可他的體內,也被種下了蠱毒。

    只要一想到蕭清瑤不能長命百歲,他就心痛難忍,若有朝一日,他死去了,她一個人改怎麼辦?

    索性,就用他這條命,去換她的命吧。

    容軻輕輕地撫摸着墓碑,眼神繾綣:“你不用覺得難過,這件事結束後,我自當下去陪她,從此,再也不會礙你的眼了。”

    他戀戀不捨地摸着那一行字,笑着笑着,眼淚就掉了下來。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這麼哭過了。

    蕭清瑤眼眶發紅,緊抿着嘴脣看他:“若我不想你死呢?”

    “真是傻話。”

    容軻笑着薄責了她一聲,語氣十分輕緩淡然:“人生自古誰無死,如你所言,我做盡了傷天害理的事情,也該到了遭天譴的時候了。”

    “好了,我該走了。”他慢慢地站起身來,因爲跪得太久了,導致膝蓋夠麻木了,險些一頭栽倒下去。

    蕭清瑤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眉頭卻突然皺了起來,有些詫異地看着容軻。

    她方纔握住了容軻的手腕,卻感覺他的手腕,竟然比她的還要瘦弱一些,按理說,不應該這樣啊!

    蕭清瑤抿了抿嘴脣,眸光不動聲色地看向他的手腕,忽然瞥見了一抹紅色。

    她愣了一下,立刻抓住了容軻的手腕,把他的衣袖往上面拉了拉,他腕間的那根紅線,豔紅奪目。

    “你……你體內怎麼會有……”蕭清瑤難以置信地看着他,腳下幾乎站不穩,眼底滿是痛苦的神色。

    她清楚那根紅線意味着什麼。

    中蠱之人身上會有這根紅線,當時容軻給她送藥的時候,手腕上還沒有這根紅線,如今纔過去多久,紅線就已經這麼明顯了?

    “一點小事罷了,那麼在意幹什麼。”

    容軻將手腕從她手裏拽了出來,往袖子裏縮了縮,怕蕭清瑤再逼問下去,他轉身就要離開這裏。

    手臂上驟然傳來一陣疼痛,他頓住了腳步,便看到蕭清瑤抓着他的手臂,姑娘的眼眸,如同充了血一般。

    蕭清瑤咬緊了牙關,緊緊地抓着容軻的手臂,力道很大,那架勢,恨不得要把他的骨頭碾碎一樣。

    她將那些痛苦和掙扎都忍了下來,眼眶發紅,眼底佈滿了紅血絲。

    話語出口的時候,嘶啞、破碎:“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去南疆了?亦或者是,和南疆餘孽做了交換?”

    南疆蠱毒是從不外傳的,除了南疆人,中原各地還有誰懂得煉製蠱蟲?

    容軻拍了拍蕭清瑤的手背,語氣淺淡:“如你猜測的那般,我去了南疆,你體內的這種蠱毒,需以下蠱之人的至親之人作爲載體,才能煉出壓制的藥物。”

    “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就尋來了那些藥。”

    蕭清瑤臉色蒼白地看着他,只覺得喉嚨一陣腥甜,被她生生地壓了下去,咬了咬牙道:“那些藥,我不會再吃了。”

    她聞到了藥裏的淡淡血腥味,先前曾經在師母的古籍上,看到過關於這方面的記載。

    蠱蟲的壓制解藥,多半是鮮血。

    “這麼大人了,怎麼還這麼任性呢?”

    容軻生氣地說:“你既然已經知道,那藥是我費盡千辛萬苦得來的,便該知道,我的心血不能浪費。”

    “……”

    蕭清瑤抿脣不語,定定地看着男人,眼底掠過無數情緒。

    無奈、悲痛、複雜、痛苦、掙扎……

    到了最後,她只能無力地垂下頭去,不敢讓容軻看到她的眼淚。

    容軻也不會再說什麼,他知道,蕭清瑤心如玲瓏,她知道未來該怎麼做。

    他握了握蕭清瑤的玉手,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眼神溫柔,只留下了一句話:“阿瑤,你要保重,我去了。”

    蕭清瑤身子僵硬地站在那,看着容軻的身影消失在這裏,如同湮滅在風中一般,耳邊還回蕩着他的那些話。

    保重……

    是再也不見的意思嗎?

    這兩個平平常常,語氣也是很淺淡,並沒有其他意思,可蕭清瑤就是知道,他是訣別,有多少不捨,都在這兩個字裏。

    許多年後,蕭清瑤靠着容軻留下的那些藥續命。

    無數個黑暗冰冷的長夜裏,她聽着耳邊的寒風,看着霜冷月光,念着容軻留給她的珍重二字,無數次紅了眼眶。

    ……

    兩日後,宮裏忽然傳來消息。

    說馮賢妃早起散步的時候,突然就昏厥了過去,太醫趕來,一番診治後,好不容易纔甦醒了過來。

    蕭芊芊一直陪在馮賢妃身邊,皺眉問還在診脈的張院判:“張院判,我母妃到底怎麼樣了?”

    她母妃身子素來康健,怎麼好端端的走着,人就暈了?

    “請公主稍安勿躁。”

    張院判安撫了蕭芊芊一句,就看向虛弱的馮賢妃:“娘娘早起時,是不是覺得頭重腳輕?但並沒有其他不適感?”

    “正是。”馮賢妃點頭。

    張院判語氣凝重地說:“娘娘昏厥,其實是因爲身體上的替他問題,娘娘的症狀,與皇后娘娘的病,頗爲相似。”?

    “皇后病了有幾天了,本宮昨日纔去看過她,難道,是被傳染的?”馮賢妃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議。

    蕭芊芊安慰道:“母妃,皇后娘娘那個又不是傳染病,您別胡說八道。”

    “也是。”

    馮賢妃點了點頭:“太醫快開些藥吧。”

    可馮賢妃剛病了沒幾天,管如雲那邊也有些不太好了。

    燕明殊入宮探望戚夢柔之後,就去管如雲那裏請安,兩個人在御花園散步,可散着散着,管如雲竟然也昏厥了。

    原以爲管如雲是心神不寧導致的,可張院判上來診斷後,竟然說她的病症,和戚夢柔、馮賢妃的一模一樣。

    燕明殊替管如雲把了脈後,皺眉道:“昭儀娘娘和我姨母的病症一模一樣,這件事,有點蹊蹺。”

    “難道連你都看不出來嗎?”管如雲眉心皺了起來,臉色發白,瞧着十分虛弱。

    燕明殊因爲謝君樓的事情,這幾日的狀態也很不好,她揉了揉眉心,苦澀地說:“如果我能瞧出的話,也不至於我姨母到現在,也還沒有痊癒。”

    聽說燕明殊也診斷不出來,管如雲有些失望:“這件事說來也奇怪,我跟她們二位的宮殿並不在一處,飲食習慣都不一樣,怎麼會得了一樣病呢?”

    “這件事,還是先稟報太后吧,萬一……也得讓太后仔細着纔是。”燕明殊看向管如雲,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管如雲便吩咐身邊的嬤嬤去寧壽宮,燕明殊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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