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棠頓時哀怨不已,感覺到一股無力的絕望感,瞬間充斥了全身。

    就在她以爲自己要命喪黃泉時,忽然看到前頭飄來一道豔色的身影。

    雲離一把將落棠拽到身後,手中軟劍叮噹響,如虹的劍氣和十八道劍氣碰撞在一起,轟然炸響,將牆壁兩邊的大理石都震碎了。

    油燈盡數跌落了下來,密道內陷入了黑暗,只聽到上官婧那驚恐駭然的聲音,撕破了空氣:“雲離!”

    沒想到,雲離竟然去而復返!

    上官婧直接提着劍追了出去,恨不得將雲離殺死在這裏,卻只看見那道紅色身影拽着落棠,消失在密道盡頭了。

    而云離清冷殺伐的聲音,飄飄忽忽地傳了過來:“我的好妹妹,待上元夜慶典,姐姐定然會回來,送你和晉臨兩份厚禮的!”

    聞言,上官婧頓時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渾身僵硬地站在那裏,身體開始發冷。

    早就知道雲離死而復生了,但這,是上官婧這七年來,第一次見到雲離,光是聽這道聲音,就讓她渾身雞皮疙瘩浮了起來。

    身體在顫抖着,心如同被撕裂了一樣。

    兩道身影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上官婧握緊了手,面容扭曲可怕,忽然嘶吼出聲:“雲離,本宮定然要你不得好死!”

    她發狠地揮出去一道劍氣,牆壁上的大理石都沒削了下來,她轉身憤怒的離開。

    上官婧明白,自己是追不上雲離的。

    她的福氣還在後頭,自然不會在眼下這個檔口,拿自己的命去賭雲離的賤命:“晉臨是不會放過你的,你早晚都得死,本宮不着急……”

    沈千紅看向了上官婧手中的斷劍,斷劍未曾染血,便知道她沒有殺掉落棠,啞然出聲:“她怎麼可能是你的對手呢?”

    “是雲離,救走了那個賤婢!”上官婧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一句話,幾乎是從脣齒裏擠出來的。

    “她還沒有走!”

    沈千紅難掩震驚,沒想到雲離一直沒走,他立馬就道:“那屬下馬上就派人,去密道出口堵住她。”

    “沒用的。”上官婧搖頭否定了他的說法,臉上都是嗜血陰森的笑容。

    雲離比任何人都熟悉這條密道,而且,通往外面的出口有好幾個,雲離到底走的哪個出口,他們都不知道。

    而且,大動干戈的話,晉臨就會知道。

    上官婧自然不願意晉臨和雲離有牽扯,雖然世人都清楚,晉臨對雲離恨之切切,可上官婧卻並不這麼想。

    就算晉臨現在找到雲離,是爲了將雲離殺死,亦或者是掩蓋着非人的心思,她都不願意讓晉臨知道雲離在哪裏。

    最好的結果就是,上官婧能夠悄然殺死雲離。

    “本宮猜測,她離開建康城後,會回寒境。”

    上官婧篤定地眯了眯眼眸,一股陰冷的殺氣蔓延開來,戾氣森森地說:“你派人去寒境等着,等看到了雲離,便要將她碎屍萬斷!”

    “屬下明白了。”

    “還有,皇上也近日會派人去寒境,讓你的人注意點,別和晉臨的人碰上了。”上官婧又是叮囑了一番。

    當初,雀堂的人替上官婧,做了太多晉臨不知道的事情,若是這些祕密被他知道了,上官婧也得死!

    “但願在慶典之前,本宮能夠除掉這個賤人!”上官婧陰森森地咬牙切齒,對雲離所說的大禮,始終是忌憚着的。

    她不知道雲離會做什麼,但云離如今回來,勢必是要攪起王朝的腥風血雨,所以,她不會讓雲離活到那一天的!

    聽上官婧說到封后大典,沈千紅的眼神便黯淡了下來。

    他連忙低下頭去,不敢讓上官婧看到,卻是鄭重地承諾:“屬下定會讓雲離死在寒境,將她的皮囊帶回來,給娘娘做人皮燈籠。”

    上官婧心思陰沉,最喜人皮製成的牡丹燈籠,而且,她更喜歡雲離的皮。

    要是有人能夠看到雲離的後背,定然能夠看到,她後背都是一大塊傷疤,那是後背皮囊,被人活生生剝下來而留下的疤痕。

    就算晉臨將她的斷掌縫合了起來,也沒能將她後背那塊皮縫回去,而當初雲離本就是死了,那塊皮,更不可能會長出來的。

    落棠也不知道被雲離帶着跑了多遠、多久,只知道出密道口的時候,天色已經黑沉了下來。

    兩個人在黑夜中不斷奔跑,落棠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

    跑到一處密林中的時候,雲離這才放開了落棠,盤腿坐在地上運氣調息。

    落棠坐在地上緩神,見雲離臉色發白,便問道:“你是不是被上官婧傷到了?”

    雲離到底是死而復生之人,當年靈力都被廢掉了,接下上官婧的劍氣後,雲離是心力不足,便帶着落棠逃走。

    雲離閉目調息,沒有理會落棠。

    落棠見雲離臉色蒼白,心中莫名沉悶了起來。

    她想起了上官婧的那些話,難道父親當真是跟雲離有所淵源,才導致陳氏一族上下被滅門的?

    若當真如此的話,她應當對雲離,是有怨恨的。

    她到底有什麼好的,值得父親這般爲她?

    過了好半晌之後,調息得差不多的雲離,低低地開了口:“你走吧,好好活下去,別再想着報仇了。”

    “不,我一定要報仇!”

    落棠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低頭看着雲離,終於開口問道:“我爹爹,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他是不是爲你而死的?”

    雲離沉默了好一會,才悵然地開口:“我未曾去寒境之時,你父親,曾經當過我的教習先生,我們也有五年的師徒情誼。”

    落棠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她不知道父親和雲離竟然有淵源,而且這麼多年,父親也從未提起自己的過去。

    雲離慢慢地說:“當年,他還是一個落魄書生,便被我爹爹招入門下,成爲我的教習先生。爹爹見他才華橫溢,便推薦他走入仕之路,他也是個有才能的人,從一個小小的縣衙主簿,做到了刑部尚書。”

    很少有人知道陳黍公和雲家的關係,就連雲離自己,險些都要忘卻了。

    雲離睜開了紅紅的眼眸,緩聲道:“你父親,大抵是想報答我爹爹的知遇之恩,纔將匡月樓放走了。”

    如果不是因爲,她從上官婧那裏得知,落棠是陳黍公的女兒,雲離是不會出手相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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