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帶來的信?”蕭滿臉色沉了下來,一看就知道,阿若安這是被威脅了。

    “蕭首席聽了,便知道了。”

    阿若安將木盒放在了矮桌上,席上這麼多人,都安靜了下來,看向了阿若安,一個個屏氣凝神,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信。

    阿若安的手指搭在木盒上,啪嗒一聲,木盒子就打開了,翻開來。

    原來還無所謂的阿若安,倏然瞪大了眼睛。

    放在木盒裏的那張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動、迅速地折成了一個小紙鶴,那紙鶴,迅速展翅飛了起來。

    阿若安瞪大了眼眸,眼底盛滿了驚恐,發出了一道巨大的尖叫聲:“啊——”

    只見那紙鶴如同鋒利的匕首一般,切斷了他的喉嚨。

    血液噴灑了出來,阿若安的頭顱就從他的脖頸上滾落,咕嚕咕嚕滾到了中央。

    那張臉上是扭曲猙獰的神色,眼睛都瞪得險些掉出來,他人還坐在位子上,脖頸上的切口十分平整,傷口處咕咕的冒着血泡。

    在紙鶴飛起來的那一瞬間,蕭滿臉色驟變,拔劍了衝了過來,但,還是晚了。

    他站在阿若安三米之外的距離,就眼睜睜地看着紙鶴,將阿若安的頭顱割了下來,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森恐怖。

    “是紙偶術!”蕭滿驚懼地開口。

    聽說苦疆有種可怕的祕術,便是這紙偶術,是施咒之人以靈力催動,紙偶如靈,可穿人骨肉,斬人頭顱。

    苦疆就在西晉邊境,蕭滿自然也聽說過這種術法,但是,苦疆難入,他從未親眼見過紙偶術的威力。

    而天下間懂得此術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來人,即刻封鎖總督府,刺客定然還在府中!”蕭滿當機立斷下了命令,將總督府的兵力,都調動了。

    然後,他就臉色鐵青的,用劍尖挑開了那紙鶴。

    當蕭滿看清紙張上的一行黑字後,就如同被什麼刺了一下,身體迅速彈跳開來,驚駭地喊出聲來:“雲離!”

    衆人皆被這個名字震懾到了,尤其是長城軍的幾個將領,更是震驚詫異,紛紛圍過來看向紙張上的字。

    他們在看到落款時,臉色頓時就變了,一個個面如土色。

    有人呢喃出聲:“少主……是少主,是她回來復仇了!”

    此人是阿若安的心腹,自然是知道不少事情,所以,在急劇驚恐之下,纔會下意識地呢喃出這句話來。

    “潘石,你這話什麼意思?”其他幾位將領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他們也和天下人一樣,對當年之事一無所知。

    都認爲雲離,成了那貪戀皇權富貴的無情之人,所以,衆人聽了潘石這話,便覺得事情有所蹊蹺了。

    利劍忽然翻滾而來,潘石躲閃不及,就被利劍抹了脖子。

    蕭滿一劍殺死了潘石,陰狠地咬牙怒吼:“雲離是死有餘辜,有何臉面回來報仇?”

    他不過是想殺人滅口,當年真相,絕不能讓長城軍的人知道。

    長城軍是忠心於阿若泰和雲離的,當年若不是他們都死了,這固守寒境的萬里長城軍,是絕不會落到阿若安手中的。

    如今雲離已經回來了,但是這真相,還得死死瞞住了,否則,長城軍定然是要奮力反抗了。

    “請大闕使臣和長城軍諸位將領,先在此地等候着,本首席定然會將裝神弄鬼之人,千刀萬剮!”蕭滿看了衆人一眼,便帶着人開始搜查總督府了。

    書房。

    雲離直接伸手撥弄着燈芯,她的面容在燈火之中,晦暗不明,話語冷血:“是你自我了斷,還是要我親自動手?”

    溫氏頓時面如土色,跌倒在地上,無比驚恐地看着雲離:“你……你想要我死?”

    “不然呢?”

    雲離好笑地看向她:“你以爲,我能留下你?”

    “難不成你覺得,你所做之事,還能容許你活在這世上嗎?你在這世上多活一天,都是一種恥辱。”雲離搖頭悲憫地笑了笑。

    七年了,竟然還不知道自己是死有餘辜,真是夠不要臉的!

    溫氏縮着身子肩膀抖了一下,雲離要她死,她自然不敢反抗,只是她哀聲問道:“你是不是……也將文兒殺了?”

    “像你們說的,他好歹我的表弟,我不會要他死,所以,你們替他死吧。”雲離良善地笑了笑,總算是有一點善意的。

    聽了這話,溫氏忽然就明白了什麼,嚎啕大哭,衝着雲離心如死灰地喊道:“你竟然害死了安哥……”

    已經明白,阿若安這一去,是回不來的。

    “總算是還有點小聰明。”

    雲離冷漠地轉過身去。

    溫氏頓時心如刀割,對雲離雖然有些怨恨,但她更明白,她的怨恨,來得太過於無力了。

    當初,她和阿若安對阿若泰做什麼,她心裏清清白白,手段殘忍,所以,如今雲離回來復仇,她自當以死謝罪。

    “希望你能守信,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溫氏忽然硬聲說了一句,然後拿起了桌子上的匕首。

    刺入了心裏,滿眼都是不甘和怨恨!

    “不會放過我?憑你也配?”雲離居高臨下地睨了她一眼,以面紗覆蓋了臉,然後推開窗戶掠入了夜色裏。

    她剛離開,蕭滿就衝了進來,看到溫氏屍體的時候,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鐵青可怕。

    整個人都不好了。

    雲離在屋頂上快速掠着,那道黑色身影,幾乎要和濃夜融爲一體。

    而底下,就是在搜查總督府的士兵。

    雲離對總督府瞭如指掌,從這裏逃出去,簡直是易如反掌。

    忽然聽到風中撕開一道聲音,雲離倉惶地轉過身去,往後躲閃,劍氣從她身邊掠過,險些割破她臉上的面紗。

    只見墨黑蒼穹之下,一身玄衣的晉臨持劍追趕而來,距離雲離只有幾步之遙,翻滾出來的劍氣,差點將雲離逼落屋檐。

    風聲將他那嗜血陰冷的聲音帶來:“雲離,朕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晉臨身姿挺拔地站在那裏,衣襬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正高貴地睥睨着雲離,眼底,都是道不盡的瘋狂。

    冰冷的血液在體內沸騰,幾乎要把他燒成灰燼了,眼眸灼灼地盯着雲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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