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以諾走進來的身影一瘸一拐,讓凌辰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才發現她今天穿了一雙棉拖鞋,腳背上纏了厚厚的紗布。

    “你腳怎麼了?”凌辰從椅子上站起來。

    “沒什麼事的,只是昨天送宸皓來醫院的時候,路上不小心把鞋子給弄丟了,然後……就不小心給磨破了。”趙以諾說道。

    凌辰的表情更加緊張:“什麼,只是簡單的纏了一下嗎?”

    他過來扶住趙以諾,把她託到門口的沙發上,把她的褲腳捲起就要查看她的傷勢,趙以諾覺得不妥,下意識的動彈了一下。

    “我又不是第一次幫你治療。”凌辰並沒有理會她的反抗,反而從她手裏接過醫用箱。

    “我帶醫用箱本來是想幫你包紮一下的,你看你臉上現在還青着……”

    “沒什麼關係,我是個男人,哪個男人對自己的臉那麼在意?”

    凌辰拆開趙以諾腳上的繃帶,從醫療箱裏取出醫用棉籤蘸上酒精往趙以諾的傷口上消毒。

    火辣辣的從傷口瀰漫開來,趙以諾輕輕抽搐一下,凌辰擡眼,溫和的目光像暖煦的太陽。

    “疼嗎?我輕點,忍一下就好,處理不當的話弄不好會感染的。”

    凌辰將白色的藥粉均勻的灑在傷口上,又扯下一段紗布,細細將傷口裹好。

    他動作很輕柔,生怕弄疼了她,趙以諾心裏更是五味雜陳。

    許多年前,當她跌倒在籃球場上,着急的揹着她飛奔去醫務室的是顧忘,爲她上藥的也是顧忘,她一向討厭狗血的言情句子,可現在卻不得不信了那句‘我最愛的人傷我最深’。

    “我也幫你把臉上的傷處理一下好不好?”趙以諾唯唯諾諾的開口,凌辰本來還想拒絕,但趙以諾搶先說道:“就當我是在謝謝你,不然,我會覺得我欠你很多很多……”

    凌辰還是直視着她的眼睛,那幽深如潭水般的星眸像是透過了她的身體,觸及到了她的靈魂。

    當趙以諾的手附到凌辰臉上的時候,他心裏癢癢的像是有一萬隻螞蟻在撓,其實他一直忍着受着。

    顧忘打他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簡直都要四分五裂開來了,可當她坐在他身邊,細心幫他處理淤青的時候,凌辰又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趙以諾呼出的氣息洋洋灑灑在凌辰的脖頸上,那灼熱的氣息瞬間就點燃了凌辰那顆無論何時何地都能裝作寧靜的心。

    他伸手握住了趙以諾纖細的手腕,他的拇指按在她的掌心,有來自她掌心的溫度不斷傳遞到他身上,他沉醉於這種溫度,貪戀她的氣息,他渴盼看見她眼瞳中他的倒映。

    趙以諾粉色的嘴脣微張,像兩片薄薄的櫻花瓣,她的臉頰若有若無地染上一抹嫣紅,她真像一個無比精緻的芭比娃娃,而他,就像隔着玻璃遠遠欣賞的孩童。

    這世界那麼大,我卻只想得到你。

    凌辰的手環上她雪白的脖頸,當更多的屬於凌辰的陌生氣息撲面而來時,趙以諾猛地反應過來,掙脫了他的手,唰地一下站起身來。

    這樣的動作太過親密,她趙以諾還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一個有夫之婦,還清楚的知道該怎麼面對面前的人。

    她提了帶來了醫療箱就往外走,她的心臟何嘗不是跳得很快,她在腦海中反覆掙扎,但理性最終戰勝了感性。

    趙以諾告訴自己,你要清醒一點,理智一些……

    一個手捧大捆鮮花的姑娘沿街叫賣,約莫十七八九的樣子,模樣清純秀麗,她束着簡單的麻花辮,美好的像上個世紀的女學生,淺笑嫣然,纖弱的手臂伸到趙以諾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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