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高門貴女都想喊我婆婆 >第39章 攔住棺槨
    三三兩兩的百姓確實是看過來,不過看得不是他們的車馬,而是後面的馬車。

    想來也是,他們的車馬上是黑色棺槨,一般人避諱都來不及,怎麼會多看一眼?

    珍珠鬆了一口氣,西二門城門口距離幾丈遠的地方開了茶寮,珍珠大跨步往那個方向走了幾步。

    她本來有心去附近的茶寮打聽消息,又往前走了幾步,想到了什麼,回頭去看,翡翠僵硬地拉着馬繮繩,求助似的看過來。

    她心中一嘆,轉身回了馬車。

    翡翠見着珍珠上來了,往珍珠的方向靠了靠,輕聲說道:“要不要緊?是個什麼情況?怎麼都看我們?”

    “不是在看我們的馬車,是在看後面的,我剛剛仔細看了一眼後面的馬車,不像是普通人家的馬車,估計那戶人家還有爵位在身,百姓們應該都在奇怪爲什麼從西二門走。”

    “這西二門都是腌臢的行當人才進入,他們湊什麼熱鬧,真是煩死了。”

    翡翠抿着脣,她看了一眼身後的棺槨,只覺得心驚肉跳,恨不得立即避讓開,先讓後面的馬車行進。

    在後面長青侯府的馬車裏,馬車伕也覺得跟着棺槨太晦氣。

    如果是過去的龔茹月,一來不會走西二門,倘若是真的碰上了,一定是讓人明嘲暗諷,一直讓棺槨的馬車在旁邊避讓開,纔會施施然進城。

    車伕知道如今的主家性情和過去主家不同,就問道:“侯爺侯夫人,前面車駕上是棺材,咱們要不要換個地段走,走西一門。”

    “都已經走到這兒了,我們也不在意這些。”喬宜貞笑着說道,“您就當做見棺發財,說不定等會還遇到了好事。”

    車伕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了,“得侯夫人的吉言。”

    既然是見棺發財,倘若是沒得意外之財,那侯夫人定然會補自己一些的。

    這裏距離西城兵馬指揮司很近,西一門、西二門的守衛都是指揮司的士卒,等會也算是讓幾個孩子見一見池蘊之要上任的地方。

    池蘊之的委任文書也下來了,他是準備大兒子休沐日結束之後就去上任。

    現在距離西二門的城門近了,他有些緊張起來,這任書完全是因爲裙帶關係而來,池蘊之覺得自己倘若是做不好,自己丟臉沒關係,關鍵是會讓人看輕了喬宜貞。

    沒上任的這幾天,池蘊之在書房裏練字、看書,算是上任之前最後的臨時抱佛腳。

    池嘉木看着爹爹,他離家讀書,上次回來了覺得娘身上有些東西變了,這次是爹爹變了。

    剛開始城門檢通關文牒的速度很快,當城門的守衛見到了長青侯府的馬車時候,守衛的速度幾乎是立即放慢了下來。

    尤其是越到後面,問的越細緻。

    “打哪兒來的。”

    “到京都裏是幾天時間。”

    “要走的時候是空車,還是載着物。”

    還有最後幾輛車馬就是她們兩人的車馬了,珍珠看着翡翠小臉已經煞白,讓她伏在棺槨上裝作難過,自己下馬車應付守衛。

    “爲何進京?”

    “我家夫人生了重病,她原是京都人氏,現在葉落歸根,想要葬回到京都。”

    “你的通關文牒在哪兒?”

    “這是我和妹妹的。”珍珠指了指翡翠,“她實在是難過,現在還難受,您看看能不能不下馬車了?”

    “那哪兒能行。”濃眉大眼的士卒挺直了胸膛,餘光去瞥棺槨後面的馬車。

    因爲前面的隊伍檢得太慢,裏面又有三個鬧騰的孩子,喬宜貞擔心他們在馬車裏悶得慌,都已經下了馬車。

    看到了池蘊之的衣角,守衛精神一震,對翡翠說道,“快下來,還有棺槨也得推開,得和文牒上的身份對一對。對了,這棺材裏的人,生前的東西也得拿出來,我得開棺驗一驗。”

    珍珠用手帕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低聲說道:“官爺,我也知道想要葬回京都的人少,這又是晦氣的棺槨,您看,我們也不想驚擾了裏面的人,能不能就略過了。”

    她手指一翻,靈巧地把銀錁子想要塞入到守衛的手中,“所謂是見棺發財,您拿着和其他官爺一起喝喝酒。”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這叫做李石的守衛提起了聲音,虎視眈眈地,“人快下來,你這樣做,讓我懷疑是不是棺木裏有蹊蹺。”

    翡翠蒼白着臉,她哭了起來,“我可憐的夫人。”

    她本就害怕,尤其是李石的話幾乎戳中了她最怕的地方,乾脆嚎啕哭了起來,“您竟是這般被人折辱。”

    珍珠喊了翡翠下來,開口說道:“官爺,若是侍衛裏有女子,這棺讓您開了也沒關係,實在是……”

    李石說道:“我們也是按規矩辦事,上面的文牒說了是李氏,總得模樣對的上纔行!”

    珍珠說道:“官爺您說的是,我不爲難您了,翡翠你別哭了,咱們早點讓官爺驗過了,也好讓夫人安息,你過來幫我。”

    兩人一起推開了棺槨,那位李石立即往裏面看,一張白慘慘的臉讓他頭皮發麻,當即就想讓人把棺木給合攏了,但是想到了上峯就在後面,硬着頭皮拿出了通關文牒。

    正想要覈對的時候,忽然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想到這是屍臭味,李石乾嘔了一聲。

    看着文牒上李氏嘴角有一枚大痦子,李石湊頭進去,也看到了簡素有同樣的痦子,匆忙覈對了之後說道,“行了行了,趕緊把棺材合攏,太臭了。”

    珍珠和翡翠兩人奮力合攏了棺槨,合攏了之後,珍珠說道,“官爺對不住了,薰着了您,這銀子您拿着換一身衣裳。”

    “不用不用。”李石倒是想拿銀子,還未上任的指揮使就在旁側,哪兒敢接過來,“走吧,趕緊進去,耽擱了半天。”

    珍珠見着不收銀子,此時也不想耽擱,不想多生風波,就收回銀子,讓翡翠上了馬車,“駕。”

    因爲要進城裏,她的速度並不快,緩緩進入了大齊的都城。

    喬宜貞收回視線,看着眼前的李石。

    “指揮使。”李石站直,單手捶在胸口,“庚丁班李石向您見禮。”

    池蘊之本是表情嚴肅,看着李石的模樣,有一種手足無措之感,忍住了羞恥之心,開口說道:“我還沒上任,無需喊我指揮使。”

    “是,侯爺!”

    這一聲侯爺比先前的指揮使還要響亮。

    喬宜貞忍不住笑了起來,對着身邊的丫鬟說道:“銀杏,文牒給這位李兄弟看。”

    西城指揮司的兵卒都是西城區的,這裏居住的百姓也是五個城區裏最爲落魄的,平時幾乎沒有達官貴人會從這裏走,他見着喬宜貞笑起來的模樣,幾乎瞬間就臉紅了,下意識地要接文牒,臨末忽然想到了什麼收回了手。

    “剛剛纔挨着了棺槨,侯爺和侯夫人有什麼好檢的,我就不看了。”

    池長生說道,“剛剛開棺是驗什麼啊?”

    “是看死者是不是和文牒上一致。”李石說道,“這外地過來的身份文牒,上面有畫像,對着一看是一樣的,就讓她進去了。”

    喬宜貞模模糊糊想到了什麼,心跳急了起來。那一層又像是隔了輕紗一樣,讓她看不破真相。

    “當真是辛苦了。”池蘊之說道,“都已經臭了,還要開棺驗證。”

    平日裏幾乎沒有驗過屍,畢竟正常來說就沒有往京都裏送屍體的,都是從內送出去葬到郊外,這不是遇到了新任指揮使嘛。

    李石撓了撓頭,“其實也算好,剛剛那屍體認起來也簡單。哎呦,您請進吧,侯爺,這後面……”

    喬宜貞看着棺槨即將消失在視野之中,忽然開口問道,“爲什麼好認?”

    李石回道:“臉上生了一個痦子,看着和人像一模一樣。”

    霍得一下,剛剛沒有想明白的事情豁然開朗。

    “去把棺槨攔下來,裏面的人不對!”

    李石一愣,他們的指揮使還沒開口,他下意識地看着池蘊之。

    池蘊之相信喬宜貞的判斷,從李石腰間抽出了刀。

    李石哎了一聲,什麼都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了池蘊之高高舉起長刀。

    “我乃長青侯,得聖上新任,得以任西城兵馬指揮司指揮使。衆將士聽令,攔住烏木棺槨。”

    李石瞪大了眼,他從來不知道,他的那柄破刀竟是能夠這般熠熠,宛若是關二爺的青龍偃月刀。

    我的個乖乖。

    他看着其他人去追珍珠、翡翠兩人,還怔怔地看着長青侯,池蘊之還回了他的刀,李石覺得,就算是他的刀不是青龍偃月刀,這今後在庚丁班裏也可以供奉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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