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許霜白那又驚又喜的表情，她就覺得好笑。
小杜見她瘋瘋癲癲笑個不停，終於忍不住問了出口，“柳姐這是遇到什麼事兒了，這麼開心？”
“心”字說完，小杜還特意呲着牙咧嘴笑了一會兒，彷彿在配合她的心情。
“沒什麼。”顧琉斂了斂笑意，將後排打盹兒的小宋叫了起來。
“昨天交代你的事辦好了沒？”
小宋剛剛從睡夢中抽離出來，反應了幾秒，連忙點頭應聲，“都辦妥了，今天都應該已經送過去了。”
完美！
顧琉打了一個響指，灰色轎車穩穩地停在了公司門口。
正值柳韻公司的設計團隊學習歸來，門口停了一輛大巴車，設計師們陸陸續續地進了公司，這一場景正好被顧琉看見。
一切都穩定下來了，她也該大幹一場了。
“小宋，去通知設計團隊，半個小時後我要開會。”
顧琉關上車門，臉上的笑在陽光下顯得異常明媚。
柳韻頂層會議室。
幾排破舊的大桌子拼到一塊，上面擺滿了各種最新進貨的布料，顧琉蹺着二郎腿坐在主座上，手執教鞭，在身後的板子上輕一下重一下地敲着。
設計師陸陸續續地進門，沒有一個不被眼前的場面所震驚到的。
柳韻的設計團隊沒幾個人，平均年齡都快四十歲了，隊裏唯一一個剛畢業不久的，在隊裏也只是做些打下手的工作。
隊長艾希年紀也不小，和另外兩個設計師一起，都是柳韻最早的一批設計師，資歷很老，尤其是艾希，是當時公司成立時，張柳花重金挖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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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她資歷又老，穿着打扮也很時尚，但設計出來的東西，簡直是一言難盡，連時尚的腳後跟都跟不上。
這個團隊，連隊長都不能做到引領時代潮流，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說了。
半小時時間到，顧琉看了一眼手錶，示意小宋把會議室的門關上。
她大略掃了一眼面前的設計師，不多，也就七八個人的樣子。
“這次去京都，大家都學習得如何啊？”顧琉放下教鞭，一邊翻看着他們的學習筆記，一邊漫不經心問道。
整個會議室陷入了意料之中的沉寂。
設計師們彷彿回到學生時代，一個個低頭擺弄着手中的東西，不敢和顧琉對視。
“時裝組是誰負責的？”顧琉率先打破這份安靜。
話音落，一個約莫三十出頭的男人舉了舉手，“是我。”
顧琉眯眯眼睛朝那處望過去，那人一身灰色西裝，只是那款式和工廠工作服沒什麼兩樣，加上他那亂糟糟的髮型，簡直沒眼看。
“給我們介紹一下最新時裝元素吧。”教鞭敲在板子上，發出響亮的聲音，那男人清了清嗓子，認認真真地按着筆記將幾個現下元素說了出來。
確實流行，流行到已經爛大街了。
顧琉敷衍點頭，示意他坐下。
“作爲服裝行業設計師，應該有預測流行元素趨勢的能力，這一點，你們具備嗎？”
“就是因爲這個，我們柳韻，到現在也沒有一款衣服讓人們記住。”
顧琉臉色冷下來，面對這些不思進取的設計師，她不由得對柳韻的未來產生了深深的擔憂。
“張總，我們柳韻一開始就不是主打引領時代的，要轉換思路重新開始，是需要時間的。”艾希看不慣顧琉外行指導內行，忍了許久終於忍不住了。
顧琉挑眉，冷笑一聲。
“我沒留給你時間嗎？一週的京都學習時間，你們就給我學來了這個？”顧琉一手揚起一沓筆記本，眸子裏浸滿了冷意。
“你需要時間修煉，可市場會等你嗎？現在市場更新越來越快，固步自封只會被淘汰。”
顧琉睨着艾希，回身在黑板上洋洋灑灑寫了幾行字。
“從今天開始，設計團隊分爲時裝組和婚紗組，稍後我會讓小宋把流行趨勢元素髮給你們，明天上班後，每人給我交一個設計簡稿，裙子也好，褲裝也好，必須都是全身套裝。”
“作爲設計師，你們不僅要會設計，還要會搭配。”顧琉說着，將黑板上的設計師名字圈了起來，分成了兩個陣營。
“公司馬上就會發佈設計師招聘信息，如果有新人能超越你們，我會考慮換人，所以……你們最好不要覺得這是一個鐵飯碗。”
粉筆隨手一丟，在衆人驚訝聲中，顧琉停下了她的演講，靜等着各位資深設計師反駁她。
果不其然，艾希對面的設計團隊副隊長羅然坐不住了，看她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嬉鬧無知的小孩。
“小柳啊，你着急想幹出一番事業，這沒錯，但不能拿我們開刀啊，你說的西式婚紗，省城近兩年辦西式婚禮的超不過二十家，這種衣服就算做出來了，能有銷路？”
羅然從事設計行業多年，輕描淡寫地幾句話便點到了服裝行業的痛處，沒有銷路，不管對於那個行業來說，都是致命難題。
衆人等着顧琉回答，全然一副看熱鬧的姿態。
顧琉沉眸思考了幾秒，起身站了起來，“婚紗和普通衣服不一樣，一生只穿一次，它的特點就是獨一無二不能量產，羅叔拿它和普通時裝相比，難免有失公允。”
“據我所知，省城沒有任何一家服裝公司涉足婚紗設計，你說的那二十家，都是從省外甚至是國外調來的婚紗，如果我們進軍婚紗行業，省內沒有人和我們競爭。”
“不止如此，我們的眼界也不能只放在省內，整個國家甚至是世界都是我們潛在市場，還需要愁沒有銷路嗎？”
顧琉禮貌的解釋，畢竟對面這些人並不知道，再往後幾年，西式婚禮會風靡大片地區，而且，這陣風能一直刮很多年。
這一番話下來，一衆人都噤了聲，顧琉簡單地說了個結束語，離開了自己的位置。
只是，她還沒走幾步，會議室的大門就被從外面闖了開，一個男人渾身凌亂哭天喊地的撲倒在地，匍匐向前抓住了她的腳腕。
“小柳，我錯了！你放我一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