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大理寺吃了這麼久的苦，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司家，讓那些以爲她不會回來的人好好看看，更想要好好的出一口惡氣。
“你現在不能回去。”大夫人閉了閉眼道。
“昨日你外祖父到皇上面前去爲你求情，用免死金牌把你弄出來的事情，今天就傳遍了京城。再後，元家那幾個心生不滿，今天早朝的時候參了你父親一本。”
“這和父親有什麼關係？”司子玉一愣。
“他們說你父親縱女行兇，罪魁禍首還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就被放出來了。還在聖上面前當場問你父親臉紅不臉紅。”
雖說最後元家幾人被皇上訓斥懲罰了，但也不過是罰了一月俸祿，根本不算什麼。
但司文元今日是在同僚們面前丟了好大的一個臉，聽說下朝的時候都是冷着臉回去的。
這種情況下，害的他丟人的人自然是要承擔所有的怒火。
司子玉要是現在回去，肯定會被懲罰！
“那怎麼辦？”司子玉也想到這點，茫然道。
大夫人嘆了口氣，憐愛的爲她整理好頭髮和衣裙，道，“你就先去蘇家，正好思考下。我現在會的這些手段都是你外祖母當年交給我的，你也跟着她好好學學，免得碰到司子嫿又喫虧。”
司子玉聽到司子嫿這個名字，更是恨得直咬牙。
要是早知道有今日，當初就應該讓這個死丫頭在鄉下呆一輩子！
……
公主府內繁花似錦，司子嫿放下茶盞，上好的雪頂含翠，也只有在公主府和皇宮可以這樣隨便喝了。
“今日你的妹妹被放出來了。”華安公主拿着一本書看着，看的有些無聊了就丟在一邊，一邊拿起另一本翻開一邊道，“聽說是蘇大人親自去找了父皇，用免死金牌撈出來的。”
“蘇大人還真是捨得。”
司子嫿略愣了一下，旋即輕笑，當然捨得。就算蘇大人自己不捨得，他的妻子和女兒也捨得。
司子玉出來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了。
華安公主揉揉眉心，沒心思看下去了，“你和你那個剛放出來的妹妹都是嫡出，我聽說丞相府的大夫人對待你也不錯，怎麼看你不怎麼喜歡她們？”
大夫人對她好？
司子嫿感覺自己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大夫人那麼一家子不盼着她死就是謝天謝地了，還說什麼對她好的事兒？
華安公主卻對此起了一點兒興趣。
京城的消息雖然傳的快，但深閨內宅的事情也不會清楚到什麼地方去的。
“是嗎？”華安公主擡手招人上了壺清茶，鬆軟可口的點心也被一起送上來。
“我還不知道你過去的那些事情呢。”她吃了口龍井酥，看着司子嫿，“聽聞司夫人是司丞相的續絃，但具體的事情，我倒是不清楚。”
司子嫿笑了笑，她的過去？
大概只能用可笑來形容吧。
“殿下若是想知道，子嫿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若是不想說，不說也可以的。”華安公主皺皺眉，她並沒有揭傷疤的意思。
司子嫿思忖了一下，挑揀着小時候在山野之間的趣事說了幾件。
在春天青草芳香的時候在山野裏看景，夏天去桑樹上摘取紫紅紫紅的桑葚……
山野之間定然有無數的趣味，是京城裏長大的人所體會不到的，。
不知不覺間，跟着華安公主的幾個小丫鬟聽的專注起來，眼睛一眨一眨的。
司子嫿妙語連珠，華安公主聽着聽着，卻有些心疼起來。
“這些事情是很有趣，但不是你這個身份的人該感受到的。”華安公主看着司子嫿，溫聲道。
此話一出，司子嫿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微垂了眼睫。
長睫在眼瞼下投下一層黑色的陰影，遮住了眸子看不清晰。
“此刻這裏沒有別人，我這裏也沒有多嘴的丫鬟。”華安公主看着司子嫿，輕聲道，“你要是有什麼委屈，大可以趁此機會說出來。”
司子嫿沉默片刻，“公主真想知道嗎？”
華安公主並不言語，只是溫柔沉靜的看着她。
司子嫿深吸一口氣，慢聲道，“我娘生下我之後就死了，我爹很快娶了續絃，我這種孩子當然是個累贅，所以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分家了。”
“分家的人看本家的人不想着我，對我也沒有對待小姐的尊重，兩年之後就把我送到了鄉下。”
“農家之中哪有什麼好東西？還要每天起早貪黑的幹活。”司子嫿慘笑一聲，“每日寅時不到就要起牀餵豬，之後還要去割豬草，午餐是簡單的稀粥和鹹菜。夜裏還要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