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乏了。”老夫人擦了擦嘴角，擱了筷子，“方嬤嬤，扶我回去休息吧。”
一頓飯下來，自從司子玉出現，老夫人就一口東西都沒喫。
司文元擰着眉擱下筷子，司子玉眼裏溢出水光，輕聲道，“父親……”
“你先回去休息吧。”司文元安慰了幾句。
老夫人都走了，這頓飯也的確沒有喫下去的必要了。
司子嫿從廳內出來，司子玉緊隨其後，經過的時候微微笑了一下，“長姐。”
“二妹妹。”她點點頭算是打個招呼。
“祖母似乎不是很喜歡我。”司子玉有點苦惱的道，“長姐貫來在祖母面前說得上話，能否幫我在祖母面前說幾句好話？”
她的語氣親親熱熱，司子嫿看着她眨眨眼，周圍的丫鬟婆子可都看着呢。若是她太嚴厲的拒絕，倒好像是她很不講道理的樣子。
但若是這麼答應了司子玉，心裏又實在是不舒服。
司子嫿微笑着道，“二妹妹要是想要祖母喜歡，就該每日晨昏定省，孝順謙恭纔是。”
司子玉望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才笑道，“長姐說的是。”
“母親身子不適，我還要去侍疾，先走一步了。”
她的背影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
司子玉回來後還是住着自己的小院子，只是她長久沒回來了，丫鬟婆子都換了一批，之前培養的心腹也早就被司子嫿隨便找了由頭賣出去了。
好在從蘇家帶來了兩個精明能幹的嬤嬤，都是眼光毒辣會挑人的，很快就挑了許多丫鬟進去。
院子裏面的東西都要重新打掃，也很是麻煩了一會。
司寒水帶着兩個丫鬟進門的時候，丫鬟們正在搬着東西，那些蘇夫人送的飾品擺件，雖說比不上司子嫿那邊的，但也是看的司寒水眼紅不已。
眼巴巴的看了一陣，直到司子玉從裏間出來了，司寒水才一下回神。
“這是哪兒來的東風，把四妹妹你給吹過來了？”司子玉熱情的拉着司寒水，“來，快到這邊來坐下。”
司寒水這才坐下，細聲細氣道，“二姐姐的東西可真是好，看的我都眼花繚亂了。”
“那可說笑了。”司子玉笑笑，捻着秀帕指了指司子嫿的院子，“長姐的東西可比我好多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迅速的打量了一下司寒水，眼裏露出一點驚訝來，“只是四妹妹，你今日出門怎的沒戴什麼珠花？”
“我記得你以前有一套紅寶石的頭面，帶上去顯得人面若桃花，光彩照人，怎麼不帶了？”
司寒水尷尬的笑笑，含糊道，“收起來了。”
司子玉笑而不語。
她雖是剛回來，但府內的事情可是知道的不少。自然也知道司寒水的那些東西哪裏是收起來了，能賣的早就賣的差不多了。
看樣子，司寒水現在是窮的很啊。
“這樣啊。”司子玉笑笑，收起心思，“不知道四妹妹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司寒水攪了攪帕子，嘴脣發乾，猶豫了半天卻說不出來。
“妹妹？”司子玉可沒耐心等那麼久，片刻後就淡了笑意，“若是沒什麼事就回去吧，你也看到了，我院子裏面有些忙。：”
她一邊說，站起身似乎就要走。
司寒水急了，忙道，“別！二姐！”
一邊說一邊拉住司子玉的衣袖，小聲道，“我是想說，我現在院子裏面有些拮据……”
她說到一半，臉上已是血一般的紅，院子裏的那些奴才都是欺軟怕硬的，如今她背後沒有靠山，又得罪了大夫人和風頭最盛的司子嫿，府內的那些奴才更是囂張。
堂堂司家的四小姐，喫的還不如大小姐院子裏的丫鬟！
若不是沒有辦法，她也不會這樣低聲下氣的來求司子玉。
“原來四妹妹是來打秋風的啊。”司子玉淡淡道，把自己的衣袖從她手裏抽出來。
“不，我會還給你的、”司寒水忙道，“二姐姐，從前我們的關係也很好的，姐妹一場，你就幫幫我吧！”
她真的已經是山窮水盡了。
“還？”司子玉眯起眼看看她，眼裏有些不屑，“你拿什麼還給我？”
沒有價值的人，她何必去發善心？
司寒水看出她的意思，趕緊道，“二皇子畢竟是聖上的次子，這麼久都沒有問罪，說明一定會出來的。”
“縱然二皇子會被聖上厭棄一段時間，但他只是個幫兇，必定還是有皇子的身份在的。二姐姐，你今日幫了我，你的恩德我一定會記得的！”
長久的沉默之後，司子玉的聲音纔在房內響起，“四妹妹，我和母親從前對你也很好。但你被賜婚之後，可是變了個樣子啊。”
“若不是母親告訴我，我還不知道四妹妹有這樣的本事，翻臉如翻書，還有兩幅面孔呢。”
她的聲音不似之前那般溫柔，反而有些尖酸刻薄。
縱然司寒水早做好了心理準備，聽她說這些話時臉上還是一陣火辣辣的。
“四妹妹，恕我直言，不必和我說什麼日後。”司子玉冷冷道，“我一個字都不信。”
語罷，她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嬤嬤，“周嬤嬤，送她出去吧。”
“二姐姐同長姐的關係不好吧。”司寒水忽然大聲道，“但現在二姐姐剛回來，很多事情不能做。”
“哦？”司子玉挑眉，臉上露出一點興趣來，“你想說什麼？”
司寒水咬牙，知道這是自己的最後一次機會。若是有司子玉護着她，至少能恢復到以前的情況。
必須要抓住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