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陳美淑一時語結,衣服根本不是她買的,她哪裏知道,只得求助的去看喻顏。

    喻顏的衣服每年每季都有換新,但是香奈爾這個牌子的她只買過大衆款,真沒買過限量版。

    不是不想買,而是太貴了,以喻家的經濟條件買不起。

    不過她以前聽說過香奈爾限量版的特別貴,便隨口胡謅了一個價,“八萬多吧。”

    “對,八萬多。”陳美淑立刻說到。

    “呃,阿姨,那你給喻色買的這不是正版香奈爾,是山寨版的香奈爾吧,這款正版的香奈兒老客戶打完折也要二十六萬。”

    “你胡說八道什麼,哪有那麼多,我這個就是正規連鎖店買的正版貨。”陳美淑反正就是認定了喻色現在穿的衣服是她買的,說着說着,連她自己都相信了。

    “喻色媽媽,那你是在哪家連鎖店買的?”

    “中山街那家。”知道陳美淑答不上來,喻顏急忙替她媽回答。

    旁邊看熱鬧的人中立刻就有人冷嗤了過來,“真有意思,中山街那家從來只賣大衆款,就沒賣過限量版的,喻色媽媽,不是你買的就不要硬充是你買的,這被拆穿了多不好看。”

    陳美淑的臉色青一片紅一片了。

    此時合她和喻顏都沒有把喻色弄上車,不由得低頭看向了喻色身上的衣服。

    淺藍色的裙子,小V領,領口和裙襬都是一圈白色的蕾絲花邊,真的挺好看的,落到手裏的觸感柔軟舒適,而且不起皺,是她摸過的衣服中布料頂好的了。

    這麼好的裙子,應該給喻沫喻顏穿,憑什麼要給喻色穿。

    想到這裏,陳美淑立刻就怒了,“喻色,你哪來的裙子?”

    喻色也是懵,這裙子是張嫂送過來的。

    墨靖堯買的。

    這次墨少說了,不用她付錢,只管穿就是了。

    不然,她死都不穿他送的衣服。

    她穿上的時候,也覺得這裙子布料很好,穿着又舒服,還真不知道這一條裙子這麼貴。

    原來有二十幾萬。

    “反正不是你的錢,你管不着。”趁着陳美淑走神的空檔,喻色一掙,這一次終於讓她掙開了。

    急忙退後,看強盜一樣的看着她自己親媽,“陳女士,我今天要在學校裏溫書,馬上要高考了,麻煩不要打擾我,讓我好好溫書。”

    “喻色,你回家裏一樣可以溫書,媽媽給你煮了你愛喫的綠豆湯還有拔絲地瓜,還有好多好喫的呢。”

    喻色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我從來就不愛喝什麼綠豆湯,那是喻沫喜歡喝的,至於拔絲地瓜,是喻顏喜歡的,我都不喜歡,就不必回了。”

    “你明明喜歡的,你每次都喫很多。”

    “我不喫難道等着餓死?你問問我同學我喜歡喫這兩樣嗎?我同學都知道我不愛喫豆類不愛喫油炸過的東西,就你這個親媽不知道,多好笑。”

    “你胡說,你這是故意這樣說故意在通知你同學知道。”

    “好,不如我們現在就打個電話來對質,我就打給一個不在現場的,絕對不可能聽到我剛剛說話的。”喻色說着,就撥給了楊安安,還按下了免提。

    “不可能,你明明愛喫的。”陳美淑就是不相信,她自己女兒她還不知道嗎。

    “小色,你吵死了,昨晚看書到半夜三更,我兩點多才睡,我還沒醒呢。”楊安安接通電話,迷迷糊糊的控訴,一點也不知道喻色這邊有多熱鬧。

    喻色掃過了周遭,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就連陳美淑和喻顏也在看着她,她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安安,我饞了,你下午讓阿姨煮些綠豆湯再來一份拔絲地瓜給我帶過來好不好?”

    她聲音溫溫柔柔,一點欺詐的意思都沒有,很自然。

    不想,那邊楊安安立刻就道,“喻色你抽什麼風,綠豆黃豆紅小豆我就沒見你喫過,遇到就扒拉出碗去丟掉,還有什麼拔絲地瓜,你說太甜怕胖,上次我請你下館子,我愛喫就點了一份,你一口都沒動,你現在叫我給你帶拔絲地瓜,我看不是你要喫吧?是誰讓你帶的?”

    陳美淑的臉色不好了。

    喻顏的臉色也不好了。

    “第一次見到這樣當媽的,沒給女兒買過衣服,還非要說女兒的衣服是她買的,結果價錢不知道,在哪買的也不知道,這什麼媽?”

    “這是後媽吧,不然哪有這樣的。”

    “還有,這連女兒喜歡喫什麼不喜歡喫什麼都不知道,感覺喻色不是她家的女兒似的。”

    周圍的竊竊私語聲,此一刻已經到了鼎沸的狀態,全都是討伐陳美淑這個所謂的喻色親媽的。

    駕駛座上的喻景安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陳美淑把喻色拉上來,眼看着周圍都是討伐他們一家三口的人,他臉色微沉,急忙叫陳美淑,“美淑,阿顏,咱們先回去,回家再說。”

    喻色總有落單的時候,到時候再把喻色弄到家裏,他們就不信到時候墨靖堯不去家裏。

    聽到喻景安叫了,陳美淑和喻顏趕緊藉着這個臺階下的上了車,隨即開車駛離。

    喻色鬆了口氣,可是眼圈卻紅了。

    被自己親媽親姐給欺負成這樣,她真的難過極了。

    轉身走進了學校大門,努力忽視周遭那些人的視線。

    爲什麼每見一次父母,她就更傷一次呢。

    很難過。

    才一進了大門,喻色就拐進了通往宿舍的小路。

    不想見人。

    誰都不想見。

    她現在難過死了。

    走在小路上,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

    她低着頭,不敢出聲的強忍着。

    很怕被人發現。

    一塊手帕遞到了她面前,“擦。”

    喻色下意識的接過手帕,可隨即就覺得不對勁了,“墨靖堯,你不是走了嗎?”

    這會子居然出現在她面前,她哭的醜兮兮的難看死了。

    “沒走,有事。”

    “有事你就去辦,不要跟着我。”喻色抽噎着,她現在心情不好,他跟着她就是找罵。

    “正在辦。”墨靖堯說着,繼續跟着喻色。

    聽着身側的腳步聲,喻色急忙擦乾了眼睛,然後左右四處望去,這條小路有點偏僻,還好沒什麼人,她立刻指着與宿舍相反的方向,“大門在那邊,你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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