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

    只有五分鐘的表演。

    但是於喻色來說,卻彷彿是五十分鐘的表演。

    額頭的汗打溼了額前的碎髮。

    她有些虛弱。

    楊安安很擔心喻色,可是她也不敢亂動亂開口。

    體育場的看臺上,還有主席臺上,南大所有的師生都在,更有校外的看熱鬧的人也都在場,都在看着他們的表演。

    不能出錯。

    也不允許出錯。

    否則,她們的方隊就輸了。

    五分鐘。

    李靜菲在表演的同時,也一直的用眼角的餘光看喻色的方向。

    她的腰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喻色的醫術太神奇了,居然只用了兩分鐘就治好了她。

    不然,以她的傷,就算是用藥,最快也要三四天才能結痂,才能好起來吧。

    但是現在,她已經可以輕鬆的跟上方隊的表演了。

    反倒是喻色,看起來臉色很蒼白。

    她在喻色的身後,能清楚的看到喻色的側顏。

    五分鐘。

    主席臺上的墨靖堯也在看着喻色的方向。

    明明離的很遠,可是他就是能感覺到喻色的不對勁。

    遠遠的,女孩的身形筆挺。

    但是一股子虛弱的氣息就是能透過時空傳遞到他這裏。

    他想下去扶住她,告訴她不需要堅持,不需要爲了一個比賽名次而傷了自己的身體。

    可他也知道,倘若他真的去了,阻止了她的比賽,那她也許會後悔一輩子。

    會遺憾一輩子。

    她是有多在意這場比賽,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了。

    墨靖堯怔怔的看着方隊裏那個纖瘦的身影,臉色陰鬱的仿似能滴出水來。

    之前李靜菲對着手錶說的那些話他全都聽到了。

    那個女人,他是不會放過了。

    居然可以在列隊入場的行進過程中傷一次喻色,然後在方隊比賽前又讓喻色因爲救她而傷了身體。

    該死。

    李靜菲該死。

    五分鐘,在人生的長河中,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但是在喻色這裏,卻是煎熬的五分鐘。

    她順下來了。

    表現的不是最好,卻也不差。

    結束了。

    全都結束了。

    “全體立正,向有看齊,齊步走……”馮教官也發現喻色不對勁了,表演一結束,他立刻就組織方隊撤離。

    甚至於連前面的五個方隊都不等了,直接先行撤離。

    也是這個時候,體力透支的喻色再也堅持不住,身子一歪,晃晃悠悠的就要栽倒了。

    身後的李靜菲第一個看到,想到喻色現在這樣,全都是因爲救她,她一下子衝上前就抱住了喻色,“喻色,對不起,你沒事吧?”

    主席臺上,墨靖堯倏的起身,箭一般的跳過主席臺上的長桌,然後跳下了主席臺,明明他距離喻色最少有三十米的距離,可他轉眼就衝到了喻色的面前,一把推開李靜菲,就把喻色抱到了懷裏,那速度,那姿勢,帥的讓整個體育場的人看直了眼不說,此時全都在羨慕喻色。

    都想被墨靖堯抱的那個人是自己,要是能被墨靖堯抱一下,這輩子都值了,太帥了,簡直太帥了。

    墨靖堯無視那一道道目光,頎長的身形如標杆般的站在那裏,襯着懷裏的喻色更顯纖瘦嬌小。

    喻色虛弱的眯開眼睛,小聲道:“我睡一覺就好了,睡半個小時就好了。”不想讓墨靖堯擔心,她連需要睡覺的時間都告訴了他。

    女孩的聲音很虛弱,不過她眼裏的堅定卻是那麼的明顯。

    對於醫術這塊,她從不撒謊,也從來沒有騙過墨靖堯。

    墨靖堯這才微鬆了一口氣,同時拿起對講機,對主席臺上的孟寒州道:“剩下的交給你了。”

    他這會只想帶喻色去睡覺。

    她說她睡半個小時就好了,那他就守着她睡半個小時,要是她還不好,他就判定她騙了他,他就要打她的屁股。

    這也太讓人操心了,就是參加個比賽,也能搞出這一出出的幺蛾子。

    讓他無比的擔心。

    說完了,他抱着喻色就走。

    一道身影攔住了他。

    是李靜菲。

    墨靖堯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滾開。”

    如果不是現場全都是人,他直接廢了這個女人。

    如果不是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喻色現在不會虛弱成這個樣子。

    “你真的只喜歡喻色,不喜歡我?”李靜菲這一刻雖然感激喻色,可是她還是想要問一句墨靖堯。

    他說了,她纔會徹底的死心。

    “對,喻色是我的唯一。”沒有唯二唯三,象李靜菲這樣的貨色,她想都不想,他連一個眼尾都不想給她。

    是的,這一刻他看都沒看李靜菲,他說話的時候,眸光都是溫柔的在看着喻色。

    他的心裏眼裏永遠只有一個喻色,再也容不下其它任何女人。

    李靜菲身形顫了又顫,不由自主的就退後了。

    滾開了。

    墨靖堯讓她滾。

    那‘滾開’兩個字裏沒有半點感情存在。

    她的心終於是死了。

    也終於認定了。

    不過,還是再開口的又追問了一句,“之前我那麼針對喻色,你爲什麼不爲她而懲罰我?”

    既然那麼愛喻色,愛的當成了唯一,那爲什麼不懲罰她呢?

    以至於讓她誤會了,也異想天開了。

    如果早知道自己是在異想天開,她也不會對墨靖堯想入非非。

    如果不是早對墨靖堯想入非非,把這個男人刻進心底裏,他剛剛的吼她滾開,也不至於讓她那麼傷那麼傷。

    墨靖堯擡步就走,冷冷的只說了一句,“因爲小色不屑。”

    不屑針對李靜菲。

    否則,李靜菲早就被逐出南大了。

    不過現在,她的下場也好不了。

    就算是喻色再請他放過李靜菲,他也不會放過了。

    況且,就算是喻色阻止他動手,他想孟寒州也不會放過這個女人的。

    李靜菲蒼白着臉色站在操場上。

    後面的比賽一直在繼續,她卻一點也不知道了。

    她就站在那裏,然後被幾個黑衣人圍住,然後被帶走了。

    直覺告訴她,這一次的幾個黑衣人似乎並不是比賽前刺傷她的那組黑衣人。

    可是又有什麼區別呢。

    沒有區別的。

    墨靖堯不喜歡她。

    這些黑衣人,就是墨靖堯派來收拾她的。

    她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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