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樹上分別站着三個人,蘇南衣雲景和夏染。

    他們三個去而復返,早在後房坡上的時候,就感覺有一個人的氣息在黑夜中,雖然他隱藏的很好,但是蘇南衣他們還是察覺了出來。

    但是當時三個人十分有默契的不動聲色,隨後又迅速離開。

    果然他們剛一離開,那人就現了身,還走入了屋中和那個男人密談。

    夏染低聲笑了笑,“要不是因爲這個人出現,我還真不能確定,那個傢伙就是我的好堂弟呢。”

    蘇南衣聽到他的笑,其實心裏並不是很好受,她知道夏染心裏更加難過。

    以前夏昇和夏染的關係不錯,就是因爲那一場變故,才導致後來的局面。

    真可謂是世事弄人,讓人心不斷的變化。

    蘇南衣微嘆了一口氣,“那你打算怎麼辦?”

    夏染目光盯着窗子,語氣淡淡,“算了,回去吧。”

    三人這次徹底離開夏府,回到客棧。

    蘇南衣還是叮囑道,“你晚上睡覺驚醒些,我總感覺這件事情不算完,他費盡心機飛,不可能只是爲了得到你這家店。”

    夏染點了點頭,“好,我知道。”

    見到他們回來,陸思遠和老修也都各自回去休息。

    這一夜,大家各懷着心事,睡的不怎麼好。

    蘇南衣剛剛睡着不久,又猛然驚醒,她醒了之後下意識看雲景,發現他眉頭緊皺,滿頭都是冷汗,牙關咬得很緊,眉頭緊緊皺着,似乎在夢中又遇見了什麼。

    她心裏特別難受,輕輕抱住雲景,低聲在他耳邊輕輕喚他的名字,“景兒,景兒不要怕,我在這裏。”

    雲景的情緒在她的安撫中慢慢的又平復下來,只是臉色依舊很難看,窗外的月光流陷進來,顯着他的臉色越發蒼白脆弱。

    蘇南衣心裏很是難過,雲景這種情況越來越頻繁,她不知道這代表什麼,每每給雲景把脈的時候,脈象都很正常,和以前並沒有什麼變化,但越是正常,卻讓她越發的焦躁,越是表面正常,她就越覺得這背後有洶涌不定的危機感。

    直到看着雲景的臉色慢慢恢復了正常,蘇南衣的心才慢慢放下來,只是她再也沒有了睡意,輕嘆了一口氣,慢慢下了牀,走到窗邊,無意中目光往窗外一掠,忽然看到似乎有一道黑影一閃。

    她頓時心頭一凜,輕輕推開門,往外一看,果然看到一條黑影掠了過去,似乎是奔着店中夥計們所在的院子。

    與此同時,她看到夏染房間的門也開了,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彼此點了點頭,然後一起奔向那個院子。

    剛到院門口,就看到有一個人在院子裏鬼鬼祟祟,手裏似乎還拎着什麼東西,正在往其中一道門和窗戶上潑。

    直到他拿出火摺子來,兩個人才明白過來那是什麼玩意兒。

    夏染顧不得其他,射出一枚暗器把那傢伙手裏的火摺子打落,緊接着過去一腳把他踢倒在地。

    蘇南衣走過去把火摺子撿起來,幸好還沒有打着。

    兩人趁着月光一看,是一張陌生的臉,並不認識這個人。

    那人被踩在地上,胳膊背到身後,痛的大聲叫喊,“你們是誰?要幹什麼?”

    夏染冷聲說道:“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吧?你想要幹什麼?”

    那傢伙猛然驚覺自己乾的這事兒也見不得人,乾脆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蘇南衣厲聲道:“檢查他的嘴!”

    夏染把他翻過來,摘掉他的下頜骨,仔細檢查了一下他的牙齒,並沒有什麼毒牙,看來這個傢伙也不是個死士。

    這麼一鬧騰,院子裏住着的夥計們也都醒了,紛紛出門來看。

    一看到院子裏的情景,不由得都大吃了一驚,再一聽說這傢伙往門上和窗戶上潑了火油,都嚇得夠嗆,誰都知道這要是點燃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他們搞不好就得命喪火海,死在這裏!

    衆人嚇得一身冷汗,紛紛過來看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人。

    其中有一個夥計詫異道:“唉,他不是那個叫……李黑的傢伙嗎?”

    又有幾個人低頭仔細辨認,“可不是嗎?他就是經常來給咱們店裏送菜的那個李黑!”

    “平時看着他人挺和善的,對咱們也不錯,咱們也沒有虧待過他呀?”

    “就是啊,怎麼今兒非得幹起這個事兒呢?”

    “好傢伙,真是人不可貌相!”

    “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他居然也下得了手。”

    正在說着,季掌櫃的也被驚動了,他住在後面的那一層院子裏,如果這院子要是失了火,他那邊勢必也得跟着遭殃。

    一聽是李黑,還放火,他又驚又怒,急匆匆的過來查問情況,一看是夏染把人給抓住的,心頭頓時就咯噔了一下,不知道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麼關聯。

    但是隱隱約約覺得,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李黑是誰的人,他心裏才清楚不過,可是爲什麼要放火呢?

    他想問,心裏有無數的疑惑,卻又不敢當着這麼多人,尤其是夏染的面問出來。

    夥計們一見他到了,立即七嘴八舌的過來告狀,請他主持公道。

    不管怎麼說,他是這個店裏最大的,季掌櫃心裏發慌又有些煩躁,擺了擺手說道:“行了,別說了,我知道了。”

    他低頭看着李黑,李黑和他對視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有無數的信息和情緒,只是短視之間,季掌櫃的也琢磨不清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季掌櫃心中忐忑,過來拱了拱手,對夏染說:“多謝公子出手相助,抓住歹人,要不是公子幫忙,恐怕店裏得遭受大難,實在是感謝!”

    他說着,深鞠了一躬,其他的夥計也跟着向夏染拜了拜,表示感謝救命之恩。

    夏染並不以爲然,目光冷冷的看着季掌櫃,“季掌櫃,此事恐怕不那麼簡單,這傢伙和你們無緣無仇的,爲何要起了殺心?還是如此殘忍的方式,我看,你還是好好地問個清楚爲好。”

    季掌櫃噎了一口氣,臉上浮現不自然的笑,“對對,公子說的是,定不能放過這樣的兇徒,只不過現在天色已晚,把他送到官府去也不太現實,這樣吧,把他關進柴房,明天一早,我親自押送過去。”

    他說着伸手就要過來抓李黑,但是夏染卻依舊不動。

    他一愣,看着夏染不明所以,夏染的目光平靜而鋒利,直直的看向他,似乎能夠一眼看穿他心裏的想法,不知爲什麼,季掌櫃看到這目光,心尖就打了一個突。

    他想笑,卻根本笑不出來,連一個勉強的笑容都擠不出來,手心瞬間滲出一層薄汗。

    夏染語氣冷淡,緩緩說道:“依我看,季掌櫃,還是先讓夥計們回去休息,有些事情總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吧!”

    他似乎意有所指,季掌櫃聽到這話,心猛然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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