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呼哨響起來非常的怪異,讓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那些侍衛們鴉雀無聲,手裏的火把偶爾發出噼啪的聲響,像是骨頭被折碎的聲音。

    他們看着不遠處幽暗的黑夜,好像有什麼詭異可怕的東西,就要從那邊踏着夜色走來,他們的心緩緩提了起來,緊緊閉着嘴巴,連呼吸都放緩了。

    小姑娘看着那邊一臉的得意。

    然而,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黑夜還是黑夜,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小姑娘臉上的鎮定和從容,以及那幾分得意開始慢慢地淡去僵住,她看着幽暗的黑夜,莫名的心裏開始有些不安起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說……的禁術失敗了?不應該呀。

    而她對面的蘇南衣卻是一如既往的從容,沒有半分驚慌,眼中含着笑意望着她,那雙眼睛裏似乎篤定了她不會成功。

    “你的殺手鐗呢?究竟在哪裏?爲什麼還不來?”蘇南衣開口問。

    “你急什麼?急着去死嗎?!”

    “我總不能一直在這裏等吧?畢竟我還是挺忙的。難不成要陪着你一直在這裏耗下去?我可沒有這個興致。”

    小姑娘的心開始慌亂,畢竟她知道以她的身手不是這麼多人的對手,她本來是想着讓自己這個手下幫着她演一齣戲,扮演一個弱者的形象,扭轉這次局面,可沒有想到……

    最終弄巧成拙。

    到現在根本無法脫身!

    對面的蘇南衣,緩緩拿出一根銀針,銀針很細,在火光裏閃這幽冷的光。

    蘇南衣手指攆着那根針,語氣淡淡,不如這樣吧,你的殺手鐗沒有來,或許可以看看我的。

    她的話音一落,手指一彈,彈在那根銀針上。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個針在她的手指間來回的顫動,甚至連一點聲響都沒有,這是什麼意思?

    其他的人不懂,可那個小姑娘卻懂了。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心口處傳來一陣難以言說的絞痛。

    那痛楚像是有誰狠狠的攥了一把她的心,整個心都疼的無法形容。

    她用力的按住胸口,根本於事無補,倉皇間她擡着頭,狠狠看小蘇南衣,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那根銀針顫動的越來越快,她最終沒有忍住,吐出一口鮮血來,“你……你竟然!”

    蘇南衣笑着點頭,“沒錯,看來你還是認識的,這就是神女身上的銀針,不過,你種下的禁術實在是太不好了。這種手法真不像是一個右使能夠用出來的,就這種三腳貓的禁術也敢在我的面前賣弄?難怪獨眼看不上你,至少他還能做成功。”

    蘇南衣的話句句扎心,字字都如鋒利的針,小姑娘氣的臉色發白,卻根本顧及不上。

    心口的疼痛,一波強勢一波,她根本就無法忍受。

    她不得不承認,她的禁術真的沒有成功,而且現在她自己也被反噬了。

    在無盡的痛楚裏,她終於忍不住雙眼一翻,就在她暈倒前,失去最後意識的時刻,她看到一個身影慢吞吞地從黑暗中走來,而那個黑影……只受蘇南衣的召喚。

    驚怒交加,再加上痛楚,她雙眼一翻沒有了意識。

    一場自以爲是的鬧劇就這麼落幕。

    三小姐讓人把那個小姑娘捆了起來,連同她的那個手下。

    蘇南衣和雲景押着這兩個人,帶着那個神女,離開三小姐的府邸,回奔城主府。

    天光漸亮,蘇南衣和雲景不慌不忙,迎着晨風和朝霞。

    蘇南衣放眼望去,她還是第一次以這種輕鬆的心態看着這座城池的朝陽。

    這座城池的新篇章,終於要拉開序幕了。

    她從城主府的後門入府,很快見到了思格蘭,思格蘭見到她,歡呼着衝上來擁抱她。

    蘇南衣寵溺的摸摸她的頭,“好了。感覺怎麼樣?心情好點沒有?”

    思格蘭一拍胸口,“那當然了,我的心情就沒有差過!”

    蘇南衣看着她微紅的眼睛,心疼的笑了笑,“那就好,等這邊的事情了結了,咱們就重新上路,去新的地方。”

    對於思格蘭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沒有什麼比新奇的事物和地方更有吸引力了。

    她只是情竇初開,好在沒有情根深重,及時收住了心緒,受傷難過肯定是有一點的,但相信很快就能夠抹平。

    思格蘭知道蘇南衣有很多事情要做,也沒有過多的纏着她,雲景大方的把狐清交給她,讓他們一起去玩兒。

    蘇南衣回來,而且帶着一個神女和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首野的耳中。

    關於神王的事,蘇南衣閉口沒提,反正人也沒有抓到。

    看着陸思源和夏染都有些自責,蘇南衣安慰他們,“沒事兒,不用放在心上,區區一個人,跑了就跑了,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再說,他能不能活着跑出去也還兩說着,現在城裏已經沒有了他的勢力,他孤掌難鳴,不用去管他。”

    首野派赫瑪過來,殷切的問蘇南衣怎麼樣,有沒有受傷之類的,又派人準備了早餐。

    大家都忙活了一夜,又累又餓,也沒有客氣,團團圍坐一邊喫一邊討論着下一步。

    首野已經把這城中佈置好,只等着那個傢伙回來自投羅網,把他抓住一,雪心頭之恨!

    這邊兒張網以待,假首野那邊兒這一夜過得也不怎麼太平。

    他雖然和獨眼合作,但並不是一條心。

    他心裏很清楚,對方根本就看不起他,看中的就是他現在的這個身份,還有手中的權利。

    所以,他對駐紮在城外軍營中的那些人馬格外在乎,失去了這些就像是失去了盔甲,他再也沒有了抵擋的能力,更沒有利用價值。

    所以,當聽說城外的經營受到不明隊伍的騷擾時,他不顧獨眼的阻攔,帶兵出了城。

    剛剛出城就和一隊人馬碰了個正着,他心裏暗自慶幸,幸虧沒有聽獨眼的帶兵出來了。

    看着對方人不少,要是真的對他的軍營那邊造成了什麼破壞,後果不堪設想。

    兩方相遇,很快加入了戰團。

    經過一番廝打,對方打了一聲呼哨要撤走,假首野有心不追,但他忽然隱約中聽到有一個人低聲說了一句,其中似乎提到了城主兩個字。

    他心頭微動,難道說這是首野派來的人?

    既然知道首野的下落,他就不可能放過!

    這件事情,猶如一個鉤子勾着他的心,讓他不能不前進。

    他立即帶着人馬追了上去,對方卻竄進一座山林中。

    他們開始了游擊戰,打打走走,走走停停。

    不知不覺中,他帶出來的這些人馬損耗不少,剩餘的那些也都精疲力盡。

    眼看着天漸漸的亮了,對方又一次逃走,他思索再三,沒有再追下去。

    抓首野固然重要,但眼下他身邊的兵力也有些不足,萬一真的掉入對方的圈套就不好了,他率兵去了趟軍營附近,遠遠的看到軍旗招展,一切如常重重地,吐了一口氣,身邊的副將問道:“城主,要去軍營傳令嗎?”

    假首野轉頭看了看自己身後這些人,再看看自己,都是一身的狼狽,若是以這種形象出現在軍營,恐怕對他的形象有損,他看着遠處的軍營搖頭,“算了,回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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