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歷是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被免去世子之位。
這!
他漸身都有點涼,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老管家看着他,“大公子,您若沒有別的事,那老奴告退了。”
這稱呼……立馬就變了。
巴歷回神,快走幾步到管家面前,“我問你,這事兒是誰向父王提議的?
是不是老二?”
管家知道他在想什麼,但這話真的不能亂說。
搖了搖頭,老管家道:“這老奴並不知道,王爺是把老奴叫進書房,突然說的。”
巴歷盯着他半天,愣了半晌才說:“我去找父王!”
老管家也不攔着他,這事兒擱誰身上,誰也想不通,都得去問問,親耳聽見纔好。
就是不知道,王爺肯不肯見他了。
老管家也沒有多嘴,巴歷匆匆忙忙地去了。
阿美在屋裏聽得真切,嘴角翹起來,這就被抹去世子之位了?
未免太簡單了一些。
這些人啊……都是草包呀。
她正想着,忽然聽到有異響,頓時警惕起來。
果然,看到蘇南衣和雲景走進來。
她重新坐起來,“是你們。”
“巴歷被免去世子之位,王妃也倒了,度拙本人也中了毒,折騰不了多久。”
阿美聽着蘇南衣的話,心裏有點唏噓,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沒有多少歡喜,反倒空落落的。
她在這兒好歹還能和主子搭上話,要是這個任務結束了,她又得回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上主子一面。
蘇南衣看她的神色,“怎麼?
姑娘不高興?”
阿美低笑,“沒有什麼高不高興的,王府裏的事與我無關,他們的死活也不關我的事。”
“有什麼打算嗎?
或者需要幫忙的地方?”
阿美擡手掠了一下頭髮,“不用。
我自己有辦法。”
蘇南衣感覺到她隱隱的敵意,也不上趕着非得給人家幫忙,“如此便好。”
話說完,沒有什麼可留戀的,蘇南衣帶着雲景離開。
雲景小聲問:“娘子,怎麼感覺這個女人怪怪的?
好像對咱們有什麼敵意。”
蘇南衣握着他的手安慰,“沒事,景兒別多想。
她大概……是覺得這事兒是她促成的,不想讓咱分她的功勞。”
雲景立即翻了個白眼,“什麼破功勞,咱們纔不稀罕這個,真是有意思,她怎麼想的?”
蘇南衣無奈的笑,“大概以爲咱和她一樣吧。”
雲景直接無語。
正說着,前面有吵嚷聲,蘇南衣拉着雲景躲起來。
果然,是巴歷又氣沖沖的回來了,度拙根本就沒有見他。
他想去問問王妃,沒想到在半路遇見了巴朗。
巴歷怒問巴朗,這事兒是不是和他有關。
巴朗簡直莫名其妙,“這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不是你還能是誰?
這府裏有資格做世子的,除了我就是我,難不成是那些庶子們嗎!爲了自己的利益,你有什麼做不出的?”
巴朗心裏也很惱火,“大哥,你說這話虧不虧心?
我要是早和你爭世子之位,早就爭了,還用等到今天嗎?”
“哈,你說出心裏話了?
你還是想爭的,是不是?”
巴朗差點氣笑,“你能不能動動腦子,想一下我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我是你剛纔說的那個意思嗎?”
“那你是什麼意思?”
巴朗深吸一口氣,“我從沒想過什麼世子之位,母親也經常跟我說,要讓要我扶持你,幫助你……”
“母親讓你扶持我,也給了你不少的好處,可從來不是讓你白扶持的!這些年除了世子之位,母親給的你還少嗎?”
什麼都歸你?
憑什麼呢?
就因爲你是長子,比別人早出生?
你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有沒有那個腦子!”
巴歷怒目圓睜,“好啊,你敢說我笨!”
巴朗:“……”
真他孃的簡直了!
巴歷再不想多說,他覺得自己也說不過巴朗,乾脆動手吧!
兩人說着說着又打了起來。
雲景在不遠處看得津津有味,心裏歡呼雀躍,打!打!快打!好好打!
蘇南衣見他一臉的興奮,眼睛都在冒光,不由得暗自好笑,內心一片柔軟。
只要景兒高興,管他別的人呢,他願意來看,就帶他來好了。
打了一通,倆人誰也沒有佔到便宜,最終還是有人來把巴朗叫走了。
巴歷揣着一肚子氣,快步去找阿美。
阿美半靠在牀頭,看到他進來,臉上的神情沒有什麼變化。
巴歷看到阿美,怒火瞬間散去大半,到了牀邊低聲問:“你感覺怎麼樣?
好些了嗎?”
阿美淡淡“嗯”了一聲。
巴歷鬆了口氣,“那就好……”話剛說到這裏,聽到外面有急促的腳步聲,一聽就不是什麼善茬。
巴歷心裏的煩躁頓時又涌上來,走到窗邊正想看看是誰這麼沒規矩,還沒看清,外面的聲音已經傳了進來。
“巴歷,巴歷!”
是世子妃。
巴歷一聽到她的聲音,這煩躁瞬間達到了頂峯。
“你來幹什麼?”
世子妃現在也顧不上什麼身子虛弱,一把抓住巴歷的手腕,“你要休妻?
你要休了我?”
巴歷並不知道管家和她說過的那些話,但現在世子妃這麼一問,他也豁出去了,一甩手道:“是,那又如何?
你看看你,還配做我的妻子嗎?
還有你孃家那些人,一個個的嘴臉,我看見就心煩!”
一聽他親口說要休妻,世子妃眼淚汪汪的,“你竟然……我嫁給你這麼久,你竟然如此待我!巴歷……你不能這麼沒有良心……”
她又哭又鬧,巴歷煩得要死,“嫁給我這麼久你還一個孩子都沒有生!我沒有良心?
我沒良心我身邊一個側妃都沒有,這些都是誰做的?
別以爲我不知道,我已經容忍了你這麼多年,你還有什麼可鬧的!”
世子妃滿臉是淚,頭髮也亂了,扭頭看到安靜的阿美,眼睛裏頓時冒着兇光,“是這個女人,都是因爲這個女人!是她搞得鬼,是不是?”
阿美不急不惱,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連句話也沒說,靜靜的看着發瘋一樣的世子妃。
女人啊,嫁人有什麼用?
吵着鬧着要嫁人,嫁了之後又百般動腦筋,保住自己的地位,不惜用陰毒的手段去害別人,可也不見得能穩得住男人的心。
這一輩子,都把自己拴在一個男人的身上,這麼活,有什麼意思?
何況,還是這種沒品的草包。
阿美的平靜讓世子妃越發瘋狂,她覺得這個女人是在挑釁她!
她情急之下,拿起桌子上的什麼物件,朝着阿美就砸了過去。
阿美一動沒動。
她不怕。
果然,和她預料的一點不差,巴歷動了。
巴歷眼疾手快,一下子撲過來擋在阿美的身前,那樣東西正砸在巴歷的額角上,頓時就破了一塊。
是個茶壺。
巴歷怒目盯着自己的妻子,額角的鮮血滴落,他也沒擦,“你滿意了?
我現在就要休了你,滾,滾!”
世子妃看到自己砸中的是巴歷之後,也呆愣了半晌,嚇得眼淚也不流了。
聽到巴朗這聲吼,她猛然回神,腦子裏嗡的一聲,有些空白。
“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