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看着沉沉的月色,想了一會兒說:“我們可以讓人在這裏留守,只要那些人一出來就能夠看見,也能親眼瞧見,他們究竟是怎麼從這道山樑裏出入的。

    與此同時,我們可以從其他的地方進去,這樣的話,可以多方面進行。”

    蘇南衣想了想,這也的確是個法子,與其總是等着,不如主動出擊,在不明白的地方讓人留守,他們主動進入到山裏邊去。

    她想着把這份地圖也帶上,到時候見到老修,和他商量一下,也許老修會有其他的線索。

    而且,如果他們進入到山裏,也許很多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許多的疑惑也就能夠打開了。

    “你說的沒錯,與其在這裏冥思苦想,想不出個頭緒來,不如進去看看。”

    那個暗衛自告奮勇要留在這裏,自從他辦任務以來,還沒有像今天這樣出過差錯。

    雲景想了想,也好,讓他留想又給他派了兩個助手,三個人在這裏日夜看守。

    雲景告訴他們,如果一旦發現糧車出入,那就傳音給京城那邊,派人過來攔下他們的糧車。

    雲景已經給京城茶樓掌櫃的去了信,很快掌櫃的就能夠帶人親自過來,有他在外面守着,雲景也能夠放心。

    他和蘇南衣一起進山之前,所有的一切必須都安排好,否則也不能保證他們在裏頭的安全。

    事關蘇南衣的安危,他必須事無鉅細,什麼都要安排周到纔行。

    回到賭場,蘇南衣問了石阡關於那道山樑的事情,石阡根本就一無所知。

    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撒謊,又問起運糧食的日期一般多久一次。

    石阡想了想說,也沒有什麼確鑿的日子,有時候糧食不好收到,收到的少,下一次距離的時間就近一些,如果這次收到的多,那也就距離時間長一點。

    這些話說了跟沒說一個樣,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幸好雲景已經在那邊安排了人,對他這邊的回答,也沒報太多的希望。

    看着他們安排事情,石阡也預感到了什麼,心裏隱隱的又有點兒希望。

    一直到忙活完,蘇南衣纔對他說:“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這個問題問的簡單又直接,石阡不加思索當然想活,可是話到了嘴邊他又頓住,他心裏很清楚,要是想活一定是有條件的。

    “我想活,但不知道需要我付出什麼代價。”

    “你倒是挺聰明,”雲景短促的笑了一聲,語氣中滿是譏諷,“如果你想活的話,就跟你的夥計說,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出一趟門。”

    石阡已經做好了準備,以爲是什麼苛刻的事情,現在一聽這話,心頭頓時慌了,比起預想的還要讓他害怕。

    “你們要送我去哪裏?”他心裏頓時浮現好幾個想法,不會讓他去死,送他去下地獄,諸如此類的。

    “我沒有送你去一個地方,你乖乖的在哪裏等着,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不要企圖逃走。

    否則的話,你就會像現在一樣,永遠做一個不能動彈的活死人,你可想好了。”

    蘇南衣話說的溫柔,但字字卻讓石阡渾身直冒寒氣。

    他再也不想過現在的這種日子,雖然只有短短的時間,可他也忍受不了了。

    不管怎麼樣,都要放手一搏。

    只要出去,一切就都還有希望。

    “行,我答應。”

    一切商定好,蘇南衣和雲景命人把石阡的擡到馬車上,然後一路押送回夏染的那個山莊,去和老劉頭,李三關在一起。

    一看到這兩個人,石阡心裏頓時涼了半截,他這纔算明白,爲什麼蘇南衣和雲景能知道那麼多。

    原來,被抓住的不只是他一個,由此,他也清楚的看到了蘇南衣和雲景的決心。

    他們是真的要把那座山剷平,而不是空口說說,更不是意氣用事,他們手裏的人物力財力,遠遠的超乎他的想象。

    石阡心裏很明白,雖然,現在看上去,他們幾個人想要撼動一座大山,有點可笑,但是,恐怕結局已經註定。

    這是大勢所趨,那座山註定是要保不住了。

    本來他還心存一絲僥倖,一絲希望,想着有機會逃出昇天,但是真正到了這裏之後,他心裏的那點希望也被泯滅了。

    何況,他逃也逃不了,雲景和蘇南衣既然敢把他送到這裏來,就是不怕他逃。

    他發現自己雖然能動彈,但也僅限於能動彈,生活能夠自理,不需要其他的人伺候。

    但是,他如果想跑想,和別人打一架,都會氣喘吁吁,如同幾十歲的老人一般,根本就不可能贏得了。

    恐怕他要是跑的話,連莊子都跑不出去,就要被人再次抓回來,他的身家,他的全部,都放在賭場裏,從這裏跑了之後,又能去哪裏?

    石阡思來想去,也就不做其他的奢望,現下就是能夠活下去爲好。

    蘇南衣纔不管他怎麼想,把他扔在莊子裏,然後就去忙自己的事兒。

    他和雲景商量了一個鋌而走險的辦法,雖然驚險,但如果成了,也會爲他們贏得不少的機會和行事便利。

    蘇南衣安心的準備她的計劃,雲景在外面佈置好一切。

    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就緒,當天晚上,他們就換上兩件黑斗篷,從那道窄窄的山口進去。

    來的時候,蘇南衣還想,如果知道山口和那道有山樑的一樣被堵死了,那可就麻煩了。

    但隱約看到前頭偷出來的光,她的心又鬆了鬆。

    雲景悄悄的握住她的手,兩人手指緊緊相握,此時此刻,沒有太多的矯情,只想着能夠同心協力,共同進退,把這次的危機度過去。

    他們來之前已經吃了可以解百毒的藥丸,路過口的時候,那股味道又重新飄過來。

    蘇南衣和雲景不約而同的屏住了呼吸。

    蘇南衣猜想這裏之所以防衛鬆懈,一方面是因爲這個地方不容易發現,如果不是有人領着來,恐怕很難發現這個地方還有一道小小的山口。

    而且,這裏已經用毒量設置了陷阱,不是自己的人貿然闖入也會中毒。

    再一個就是如果被發現了,走到一半的時候,根本就無路可逃,只能夠束手就擒,對方拿着長槍一刺,就可以把闖入的人穿了糖葫蘆。

    他們一路走過,穿過山口就到了裏邊兒。

    蘇南衣迅速的往四周看,這裏果然和上次來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別。

    不遠處有一隊巡邏的人,這隊人倒是和上次有所不同,看到兩個人從裏面出來,爲首的人喝了一聲:“幹什麼的?站住!”

    儘管知道從這裏進來的人一般都是自己人,但是他們的警惕還是沒有放鬆。

    一隊人快速的跑過來,把兩個人圍在中間,但是他們也看到兩人身上的斗篷,還有斗篷上繡着的古怪紋路,瞬間都忍不住心頭微跳,仔細的打量。

    但是,蘇南衣和雲景的臉都隱在黑色的斗篷裏,看得不太清楚。

    “你們是什麼人?爲何會到這裏來?”

    蘇南衣冷笑了一聲,說了幾句南兆國的話。

    其實南兆國的話,和他們這邊兒是有些區別的,只不過也都能聽得懂,但是口音上,還是能夠明顯的區分出來。

    這幾個人一聽他們說的話,瞬間更加謹慎。

    “你們的頭領在哪?讓他出來見我!”

    說話間,這個小隊長髮現,蘇南衣微微擡頭的瞬間,眼中隱約有金色的光芒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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