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戚典揚和劉恩容相戀五週年的紀念日。

    她們專誠到馬爾代夫渡假。

    遠離塵囂的世外桃源----藍天白雲、水清沙幼,深海世界神祕又美麗。

    她們白天潛水釣魚曬太陽,晚上學瑜珈做水療看星星。

    房間外面是片小小的私人沙灘,她們在星光下,微風中,踏着細沙,跳着慢舞,渾然不知人間何世。

    擁着恩容纖細的腰枝,看着她柔美的臉容,典揚胸懷裏涌着熱浪,禁不住低頭吻她。

    恩容沒有拒絕。

    典揚心頭狂喜,溫柔而熱情地吸啜她的脣瓣,後來,乘她不備,更竄進她的素口糾纏她的香舌。

    典揚感覺到恩容的嬌軀越來越軟,止不了心底衝動,撫上她的曲線……

    驀然,恩容一把推開典揚的手。

    典揚如遭冷水淋頭,冰寒刺骨。

    ----還是不行嗎?

    恩容不自然的別轉臉,迴避着典揚受傷的眼神。

    典揚放開她,退過一旁。

    恩容張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來。

    典揚強笑:“玩了整天,你也累了,還是早點回房休息吧!”

    恩容點點頭。

    恩容先到浴室梳洗,然後輪到典揚。

    典揚浴罷出來,看見恩容擁着自己的薄被,蜷縮着身子,在牀的一邊躺下。

    那兩個離得遠遠的枕頭,彷佛在嘲笑典揚。

    典揚緩緩躺到牀上。

    兩人之間可以多睡兩個人。

    典揚緊抱着被子,身在抖。

    ----恩容不能原諒自己,已經過了一年,她還是不肯原諒自己。

    典揚心酸地想,也許,她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了。

    典揚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應得的報應。

    一年前,典揚到美國出差,一時受不住誘惑,和客戶露比搭上了。

    典揚當是逢場作戲,誰知露比不肯放過她,居然越洋來到恩容面前叫板。

    “你在牀上猶如死魚,怎能滿足典揚?只有我纔可以滿足她……”

    “典揚根本不愛你,只是心腸軟,開不了口叫你走……”

    “你最好識相一點,不要阻着地球轉……”

    說完混話還不夠,她居然還動手推了恩容一把。

    典揚氣得摑了她一巴掌。

    露比隨手拿起個玻璃樽,敲在典揚頭上。

    典揚前額縫了五針,算是破相了,卻終於和露比斷得乾乾淨淨。

    連老天爺也彷佛要替恩容懲罰她----纔出院沒兩天,典揚又給車子撞倒,大腿骨折,要留院一個月。

    恩容不計前嫌,細心看護她。

    典揚內疚極,暗自發誓,要好好補償恩容,一輩子也會待她好。

    誰知道,當典揚出院回家,卻發現恩容早已搬了出去。

    典揚拋掉柺杖,在恩容跟前跪下。

    “我知道我該死,但真的只是一時糊塗,我發誓永遠也不會再犯……”

    “我真的很愛很愛你,求你給我機會……”

    “你不肯原諒我,我做人還有什麼意思?倒不如給車子撞死也罷……”

    恩容敵不過典揚的死纏,終於搬回來。

    典揚還以爲她們可以回覆到從前的美好日子。

    但典揚很快便發覺不對勁。

    恩容不再讓她碰。?

    開始的時候,典揚還以爲恩容只是一時還沒消氣,不禁深深自責,當然不敢強求。

    但日子一天天過去,情況依舊。

    典揚向恩容求歡,無論是明示,還是暗示,恩容總是推搪過去---不是疲倦,便是沒心情,不是頭暈,便是肚痛。

    典揚不是沒臉沒皮的人,給拒絕了十多次,便不再開口。

    典揚是正常的女人,有正常的七情六慾,卻一直給苦苦抑壓着。

    實在忍不住了,只好偷偷躲在被窩裏自我解決。

    每次完事後,典揚都會在花灑下狠狠洗擦着自己的身體。

    ----她覺得羞愧,自我形象一落千丈。

    詭異的是,除了不再親熱外,恩容對典揚一如既往的溫柔熨貼。

    沒有肌膚之親,不再魚水和諧,所有恩愛都是海市蜃樓。

    心情好的時候還好一點,典揚會告訴自己,只要恩容還肯留在自己身邊,自己還是有機會的,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

    遇上了情緒低潮期,典揚便會質問自己:“她不給你碰,代表她不再愛你了,你怎麼還好意思糾纏下去?長痛不如短痛……

    但每當想起要和恩容分手,典揚便覺得心如刀割。

    ----恩容是個九十分的好伴侶,她秀外慧中、細心體貼、把家務打理得井井有條。

    她和典揚志趣相投,還是公事上的最佳拍檔。

    跟她分手,彷如硬生生把典揚的雙手砍斷。

    千迴百轉,典揚最後決定忍耐忍耐再忍耐……

    這時候,典揚聽到枕邊傳來了幾不可聞的細碎聲音。

    原來是恩容的夢囈。

    “給我時間,我一定會把問題解決掉……”

    “不要離開我……”

    “我愛你……”

    ----終於,真相大白了。

    原來她心裏早有了別人,怪不得一直拒絕自己。

    典揚悶聲笑,笑出眼淚來----自己真是傻得可以,居然白白守了一年生寡,還一直內疚着。

    典揚卻不禁發問:“她既已移情別戀了,爲什麼不索性提出分手?”

    ----她不提分手,是不想讓自己難過吧?她一直是個軟心腸的好人。

    ----成全她,放她自由,讓她和心愛的人長相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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