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玖清清淡淡的表情衝着季海林一個迴應。
看似沒毛病，但實則卻顯得冷淡了些。
不過，沒有誰提出來，那麼這事兒自然就揭過了。
老爺子和老太太卻是看到了這一幕，只是誰都沒開口，這小子喜歡孫女，想必應該也知道了孫女和她父母之間的問題，那麼對季海林這個心上人的親生父親，自然就不會有什麼熱情可言。
“對了，聊這麼久我都忘了。”季海林一拍腦門連忙將一個袋子拎起來走道老太太身邊的櫃子上放好，“這是家裏熬的雞湯，我專門等着熬好了送來的。”說着從袋子裏拿出一個保溫杯，揭開蓋子，裏面有幾層，有飯有菜還有湯，看起來還不錯。
“奶奶摔倒受傷的是骨頭。”季衍轉頭拿了板子放到牀上固定成桌，不鹹不淡的聲音尤爲清晰，傳入季海林耳中。
本來滿臉的笑容，覺得自己是個孝順兒子的季海林，瞬間僵了臉。
後知後覺，女兒的話乍聽有些惱火，他辛辛苦苦專門騰出時間來送湯還又錯了，但畢竟和這個女兒關係特殊，所以壓下了火氣，腦子裏迴盪的話讓他忍不住又仔細品了品，然後，就是沉默。
老太太看着兒子的臉色不好，轉頭瞪了一眼孫女，孫女維護她的心思很濃，她感動，但卻也不希望他們父女倆徹底交惡，兒子發展得好，以後孫女肯定還是得靠父母撐腰。
剛好這時虞玖手機響起來，他接起電話大概說了一分鐘掛電話，字裏行間猜測應該是他安排好來送飯的。
“抱歉，我不知道您會送飯來，這段時間每天固定飯點都會有人送飯菜過來給二老。”掛了電話，虞玖擡頭開口向季海林致歉。
話是致歉話，但這得排除他說話的口吻和表情。
因爲，特麼除了那段話，其他哪兒都沒有一點兒道歉的意思在啊。
而季海林聽完更是滿臉火辣辣。
一而再的被打臉，季海林能有好心情纔有個鬼了。
很快飯菜送上來了，幾個精緻的保溫盒，五菜一湯，四個飯碗。
喫飯的時候，老太太心疼兒子叫了兒子一塊兒喫，碗筷也是夠的，因爲季海林自帶了。
一頓飯，季海林喫得坐立難安，食不下咽，其他四個人卻喫得和諧。
因爲季衍這個孫女的到來，老爺子和老太太胃口都大開，老爺子吃了三碗飯，老太太也吃了兩碗，還喝了一大碗湯，期間一張臉上都是笑眯眯的，這讓季海林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本來就忙，妻子又剛生產完，大女兒大學開學已經出發離開了金城，家裏人手不夠，所以醫院這邊他確實疏於照顧了，但他又不是三頭六臂，所以這一刻被女兒懟被陌生人懟，季海林還挺委屈。
“味道如何？”喫完飯，虞玖動作優雅擦拭嘴角後偏頭笑看着季衍。
挑眉，剛喫第一筷子她就吃出來了，“豫竹軒對吧，味道不錯。”
虞玖挑眉，“聽說又出新菜了，改天叫上你師父他們，咱們一塊兒過去喫。”
旁邊季海林感覺自己可能老了，退後了。
女兒剛纔和虞玖聊得什麼？
他們今天中午喫的這些飯菜是豫竹軒出？
味道確實不錯，他剛還想問哪兒買的呢，但想想這兩個年輕人一張嘴都忒厲害忍了，結果呢，他們自己說了。
但他覺得可能是他聽錯了。
豫竹軒，金城最高檔的餐廳，也是最火爆的，一般都要提前半個月以上預約，商務洽談什麼的很多人都喜歡挑選豫竹軒，但卻不是每個人都能成功預訂到那邊的位置。
外賣？這種應該是臨時定的吧，豫竹軒那樣的地方怕只能是老闆纔可能做到臨時訂餐還能送餐到家的吧。
老太太和老爺子沒關注“豫竹軒”三個字，倒是兒子呆滯的表情引起了二老的關注。
“爸、媽，我還有事得先走了，讓季衍陪你們聊會兒天，我晚上給你們送飯來。”不是擡腕看看時間，最後可能時間上真的很緊了，季海林起身向父母開口。
老太太心疼兒子，老爺子也自豪兒子的能力，紛紛點頭。
“快去忙你的，我們這裏有小玖和年年照顧，不用你這麼上心，還有明天出院你也別來，小玖有車，會送我們去年年師父那邊的。”老太太擺手，緊接着不自覺給小兒子心口插了把刀。
可能是真的被母親的刀插狠了，晚上季海林沒有過來送飯，但卻讓家裏趙嬸弄好了飯送過來。
送飯來的趙嬸說話不陰不陽，“哎喲老太太您這傷得可真是時候，剛好在夫人早產小少爺天生體弱需要人照顧的時候。”
老太太聽了笑笑沒有回話。
老爺子臉色不太好看，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最終嚥下了即將出口的話。
整個病房因爲趙嬸來送飯氣氛變得僵滯凝固。
“你誰啊？”季衍眼神涼颼颼的，挑着眉語調裏透露出濃濃的不悅。
剛纔她坐在病牀邊削蘋果沒太關注這個中年婦女，穿得還算整潔體面，走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哪家小康之家的當家夫人呢，結果一來就滿嘴噴糞，實在讓她語氣好不起來。
趙嬸沒見過季衍，剛纔進來的時候自然看到了病牀邊削蘋果的小姑娘，只是她根本沒多注意，家裏忙的要死，先生卻還專門打電話到家裏讓夫人安排她熬骨頭湯做飯菜送醫院，此刻聽到季衍的話，下意識冷了臉，“小姑娘，我這年齡做你媽也是夠了的，你用這口氣跟你媽說話嗎？”
這話，別說季衍，就是老爺子和老太太都瞬間冷了臉。
虞玖剛接了個電話出去了不在，否則恐怕能直接動手把她扔出去。
“趙嬸這話嚴重了，你這年齡確實是夠做媽的了，不過我孫女有媽還輪不到你來做她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