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個菸圈,他隔着煙霧看她,“怎麼?不願意提?”
聶桑抒打了個冷戰,將衣服攏了攏,手指揪緊身前的衣服,不說話。
霍非遇一支菸吸了一半,嘴裏叼着菸捲,站到她跟前,伸手給她穿衣服。
聶桑抒老實乖巧的像是一隻布娃娃,隨他怎麼擺弄。
終於穿好了,他一手捏着煙,一手拍了拍她紅中透白的臉。
他指尖帶着淡淡的煙味,本不算難聞,卻讓她蹙了眉。
“只是提個前男友而已,就這麼讓你難受?怎麼,難道現在你心裏還惦記着?”
聶桑抒咬着脣,前男友?
她根本不存在什麼莫須有的前男友!
最後,她擡眸看向他,“我沒有什麼男朋友,也不存在前男友。”
“哦?”聞言,霍非遇挑眉,“沒交往?”
沒交往就能給人家生孩子?
看來是他小看她了,沒看出來她是個私生活做派這麼開放的女人!
“那孩子呢?你不是還給他生了個孩子?”
孩子!
聽到這兩個字,聶桑抒全身一僵!
那是她心裏的一根刺!絕對不能觸碰的一根刺!
不過……
霍非遇是怎麼知道孩子的?
“你怎麼知道……孩子?”
霍非遇譏誚一笑,“關於你的事,我都知道。”
“你調查我?!”剎那,聶桑抒憤怒的瞪大杏眼,怒火更盛,“你憑什麼調查我!你……你都知道什麼……”
難道連當年金帝斯酒店的事,他都知道了嗎?
他知道了,還故意把一個強了她的男人說成是她前男友,來羞辱她嗎?
“我知道什麼?嗯,比如你爲男人生孩子的事……”
“跟你沒關係!”聶桑抒冷漠打斷他,從桌上跳下去。
孩子雖然不是她想懷的,但到底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霍非遇憑什麼置喙她的孩子!
上一秒還癡纏不休的兩人,這一秒就變得劍拔弩張。
聶桑抒邁步要走,可她的胳膊卻被一把握住。
霍非遇森冷的聲音響起:“我有說,你可以走了嗎?”
“不然呢?”聶桑抒回頭,嘲諷的瞪着他,“霍總是還沒要夠嗎?”
“你以爲你多有魅力?”霍非遇譏誚道:“味道不過爾爾。”
貝齒緊緊咬着嘴脣,她用盡全身力氣剋制自己,一字一頓:“是嗎,那就請霍總放開我吧。”
“我還沒說完,”一邊說着,霍非遇一邊用力,將她扯回懷裏,雙臂環住她,將她禁錮,“雖然味道一般,但湊合一下也不是難以下嚥。”
他話落,低頭尋她的紅脣。
聶桑抒用力偏開頭,躲開了。
“霍總想的話,外面女人多了,何必委屈自己來碰我,出去找她們好了!”
“呵,”聽到這話,霍非遇低笑,“怎麼,喫醋了?”
她喫哪門子的醋!
他簡直有病!
聶桑抒憤怒的回頭瞪着男人,他卻突然湊過來用自己鼻子蹭了蹭她的,語調含笑:“外面女人再多,也不是我老婆,你可是名副其實的霍太太。”
“我並不想做這個霍太太!”聶桑抒聲音沙啞,雙眸冷凝,“霍總大可以去找願意做的來做!又或者,可以把童童的親生母親找回來做你的霍太太,那纔是名副其實!”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話沒過腦子就說出。
而她話落,本來環着她的雙臂倏然鬆開。
霍非遇的臉色都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那瞬間,他面容狠厲的彷彿地獄的魔鬼。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她知道童童的親生母親是他的禁忌!
雖然她不清楚那個女人跟霍非遇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但她知道那個女人拋棄了童童,所以霍非遇恨那個女人入骨。
剛纔會挑釁他,是因爲他也戳了她的痛處,提了那個曾經強迫了她的男人,還有她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孩子。
只是她忘了一點,他是霍非遇。
霍非遇怎麼會允許有人這樣挑釁自己?
是她暫時忘了這一點,大概是被剛剛的柔情親密衝昏了頭腦……
真是該死!
“我……對不起……”
聶桑抒不想死,她想活,不想死。
在霍非遇面前,她就像是一隻螻蟻,他想捏死她,簡直易如反掌。
“我不該,不該說那些……”
她的手握在他的手腕上,聶桑抒服軟。
霍非遇眸色中的狠厲在她一聲聲的求饒聲中,漸漸削薄減弱,終於放開手。
而在他放開手的瞬間,聶桑抒便捂住脖子蹲下身,咳嗽喘息。
他居高臨下的凝着她,眼底沒什麼溫度。
“聶桑抒,別真把自己當回事。”
他喊着她的名字,低沉的男聲在餐廳中迴響,透着冷肅——
“我說你是霍太太,你纔是霍太太。我說你什麼都不是,你就什麼都不是。”
他頓了下,俯身捏住她的下頜往上一擡,凝視她的眼底,“一個什麼都不是的人,剛纔你說的那些話,足夠毀了你自己,懂?”
她懂,真的懂了。
聶桑抒咬着脣,輕聲回答:“是,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他鬆開她的下頜,拍了拍她蒼白如紙的臉,“去吧。”
幾乎在他話落,她便起身疾步奔出餐廳,未曾做片刻的停留。
那晚之後,聶桑抒和霍非遇曾經有過的,短暫的,類似曖昧的東西,如曇花一現,轉瞬即逝。
不管在內在外,聶桑抒對待霍非遇的態度都是畢恭畢敬。
他說一,她絕不說二。
她時刻謹記他的話,不管他承不承認她是霍太太,她都把自己的位置擺正,認定自己什麼都不是。
挑釁他的行爲,再不能發生了。
她不想再被他掐住脖子威脅。
以前就算了,但有過那短暫的親密之後,她無法再承受被他掐住脖子,威脅生命的感覺。
也就是從那晚開始,聶桑抒和霍非遇進入彼此默契的“冷戰”中……
……
WT,總裁辦。
姚秀安敲門進來,送上最後一份需要簽字確認的文件。
霍非遇“唰唰”簽字之後,將文件遞給姚秀安,隨口問了句:“她回來了嗎?”
姚秀安到底跟了霍非遇幾年了,只用了三秒鐘便反應過來,這個“她”是誰。
今天午餐,聶桑抒沒有上來,說是出外差了。
“總裁,我馬上打電話問一下。”
“算了。”薄脣輕吐出兩個字,霍非遇捏了捏眉心,“把這個季度的財務報表給我。”
“是。”姚秀安轉身離去。
與此同時,桌上的手機打着旋兒震動響起。
拿起來看了眼,他按下接聽。
“非遇啊,怎麼回事?你跟聶桑抒吵架了?”
聽到那邊覃浩的話,霍非遇放下捏着眉心的手,眼神劃過銳利,“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聶桑抒預約了這周的諮詢。她來諮詢還能諮詢什麼,肯定是離婚唄!沉寂了這段日子,她怎麼突然又想跟你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