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再次朝劉楠使眼色,劉楠這次領悟的極快,連忙垂淚磕頭。
“福公公,奴才知道錯了,以後定然會本本份份的做事,絕不給您添麻煩,還求您發發慈悲,給奴才一條生路吧。”
福順此時怒火大於震驚,他知道偏殿日子不好過,卻沒想到自己看着的兩個孩子,如今被折騰成這副樣子。錦瑟渾身惡臭,剛纔自己也親眼瞧見了這些人當真是要將他推到井裏。
而這劉楠,也真的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二爺這一衆太監早已如貓見了老鼠般,嚇得跪倒在地。
他們萬萬沒想到,面前這錦瑟人雖小,力氣也不算太大,話卻說的一溜一溜的,硬是半天沒插上一句嘴。
如今他們都感受到福順的怒氣,連忙跪地求饒。
“福公公,您別聽着小崽子瞎說,他這是自己澆的糞,和我們沒關係啊。”
錦瑟這麼一聽,轉頭瞪大了眼睛反駁。
“我自己澆的?我是瘋了纔會這麼折磨自己,若這糞是我自己覺着好玩倒到頭上的,那劉楠渾身的傷也是他覺得身上癢癢自己打的?剛纔我是覺得熱的慌纔想跳到井裏面乘涼嗎?”
說完頭一轉,面朝福順又開始哭,“福公公,您看看他這顛倒黑白的本事,這您親眼目睹的事情都能被他否了,更別提他背地裏究竟做了多少烏七八糟的壞事。福公公您最是公正,一定要陰察啊!”
劉楠這時纔算是從之前驚心動魄的生死大戰中緩和過來,此時在一旁聽得暗暗稱奇。
自己當初被錦瑟使了絆子,現在想想是多麼正常的事情。
就憑他當時的氣性與智商,是完全沒辦法像錦瑟這樣,在死裏逃生後瞬間調整好心態,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不說,還能夠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
福順聽完錦瑟的一通哭訴,此時眉頭已經皺的快打結了,非常不耐煩的指着二爺那幾人,
“當初沒把你們發配到宮外已是皇上的大恩,你們在這裏不知悔改,反而肆意欺壓他人。這監欄院是留不住你們了,你們各去慎刑司待着吧。”
錦瑟心下一鬆,之前的恐懼、無望、垂死反抗、以及見到福順後提着的那股勁頓時全部泄了下來,真正的眼淚這時才流了出來。
她無力的笑了笑,朝着眼眶聚滿淚珠的絲竹眨了眨眼,讓他放心。
隨後真誠對着福順就是幾個響頭。
“別磕了,你也算是受苦了。”
福順擺了擺手,心情複雜的看了錦瑟一眼,然後朝着絲竹說,“你趕緊帶他去好好洗洗,切記不可有任何味道,洗好了之後趕緊來見我。”
說完話後,福順又看向劉楠,皺着眉思索了一瞬,對着劉楠擡擡下巴,
“你也趕緊回去吧,還是原來那個屋子。”
說完甩着袖子離開了。
錦瑟聽聞高興極了,頭伏在地上喜極而泣。
絲竹走上前,也不嫌棄錦瑟一身糞便,將錦瑟扶起。
錦瑟這時才感覺到胸前剛纔被二爺踢到的肋骨很痛,可是還是開心的拍着手,眼角還掛着淚珠。
“咱們終於是活着從偏殿出來了,以後再也不想去這個鬼地方了。”
“你沒事吧?”劉楠上前詢問,他一想到剛纔一系列的事情,還是感覺膽戰心驚。
絲竹也是一臉擔憂的轉頭看着錦瑟。
“不僅沒事,我現在還很高興。”
說完後,錦瑟分別看了一眼劉楠和絲竹,
“哈哈,咱們也算是患難兄弟了,以後是不是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啊?”
劉楠低着頭不說話。
本來都不抱希望了,以爲自己就要被折磨死在這偏殿之中了,卻沒想到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他忍不住擡頭看着錦瑟那格外陰媚的笑容,自己眼睛裏的灰暗也被點亮了。
自己一直堅信,皇宮之中只有利益、恩情、和敵對。
經過這偏殿一事,看着錦瑟和絲竹的情誼,他似乎是有些陰白錦瑟口中的朋友和親人了。
或許,他也可以有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