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俊峯 >221 一個在古代封神的男人
    瞅着劉祥飛像是毒癮發作似的拼命蹂躪自己,我從邊上沉寂好半晌後,蹲在他面前輕輕拍打兩下他的後背。>

    他一開始還是蹲着,哭着哭着乾脆跪倒在地上,不停的拿腦門磕碰水泥地抽泣:“我想..我爺爺了..他一直說想去天安門,想去英雄紀念碑,想看看毛主席的水晶棺,我說我賺夠錢就帶他去,他再也去不了了..”

    我心情複雜的低聲說:“逝者已逝,活着的人還得繼續,沒人不放過你,除了你自己。”

    論法律,劉祥飛這種人確實當誅,可如果仔細想想,他何嘗不是個可憐蟲,一個企圖用法律保護自己,最後卻不得不靠自己獠牙滿足的弱小蠕蟲。

    幾分鐘後,劉祥飛停止啜泣,輕輕摸了摸自己滿是血呼拉擦的腦袋,拿胳膊擦了擦鼻涕,站起身子看向我出聲:“謝謝你大哥。”

    我擠出個笑容說:“謝啥謝,人活着都不易,董浩已經死了,相信那個醫生現在肯定也嚇得夠嗆,比起弄死他,我覺得你讓這輩子都生活在恐懼中其實更折磨。”

    劉祥飛眼中閃爍着狠光,聲音很輕的說:“其實不止是董浩,那三個垃圾也是我弄死的,我拿所有的積蓄買了點純度特別高的藥,挨個塞到他們嘴裏,然後把他們拽上樓,一個一個推下去的。”

    我禁不住打了個冷顫,不敢相信的瞅着面前這個比我還要瘦的傢伙,他充其量也就一百來斤,單薄的像個麻桿,可誰能想到就是這幅身體裏竟然蘊藏着如此可怖的靈魂。

    我倒吸一口涼氣說:“趁着現在沒啥人知道,你趕緊跑路吧,別挑釁警方的能力,給他們點時間真能偵破案件。”

    劉祥飛語言簡潔的說:“不會的,我沒有留下任何指紋,今天中午我一直在飯店和刑警隊門前來回徘徊,飯店的攝像頭壞了,沒有拍到我,但是刑警隊門口的攝像頭照的我仔仔細細,門口值班的警察攆了我好幾次,我扎完董浩以後就又跑到刑警隊門口去鬧,他們還關了我兩個多小時呢。”

    瞅着這個其貌不揚的青年,我徹底震驚了,即便是職業殺手,恐怕也沒有他這樣的心理素質,捅完人,大大咧咧的跑到刑警隊鬧事,然後給自己製造不在場的證據。

    沉寂好一會兒我問他:“以後有什麼打算?”

    他脫下來身上髒兮兮的襯衫,光着脊樑板,很隨意的在腦袋上抹擦一下,自嘲的說:“先回去繼續上班吧,既然當個老實人註定被欺負,那我就做個人見人怕的惡霸,具體還沒想好。”

    “如果實在..”我張了張嘴巴,想邀請他入夥,轉念又一想實在不合適,他這樣的人性子太野,留在我身邊早晚會給我惹出來大禍,猶豫一下說:“實在揭不開鍋,就跟我開口,不能白讓你喊我一聲大哥。”

    劉祥飛鼓着腮幫子吹了兩口氣後點了點腦袋,隨即看向還蹲坐在地上的蘇偉康,面露歉意的說:“對不住了兄弟,剛纔我有點發瘋。”

    蘇偉康吊着左胳膊,剛剛被劉祥飛一拳砸在胳肢窩上,可能讓他受了點傷,恨恨的趴在沙發底下摸索自己的螺絲刀嘀咕:“尼瑪的,搞偷襲,有本事咱倆再重新來..”

    劉祥飛笑了笑說:“下次拿螺絲刀扎人的時候,你其實可以嘗試先捅他的胯骨,人的胯骨上接骨盆,下連股骨,挨一下子基本上就失去反抗能力。”

    蘇偉康臊紅着臉不服氣的嘟囔:“少特麼跟我冒充什麼武林高手,我這兩天有點感冒,等我感冒好了的。”

    “走了,大哥!”劉祥飛沒多計較,衝我點點腦袋,直接掀開門簾走了出去,我一路跟到店外面,瞅他消瘦的背景慢慢消失在街口,才長長的舒了口大氣。

    我點燃一支菸,使勁嘬了口菸嘴自言自語:“放在古代,我這樣的人指定得封神,三言兩句救了一條生命。”

    別看我剛剛跟劉祥飛說話的時候好像思路很清晰,實際上我衣服後背早就被冷汗給浸透了。

    這陣子我也算是見多識廣,跟不少狠人都打過照面,但不管是呂兵、黑哥,亦或者孫馬克、江君,他們誰都沒有劉祥飛給我的那種壓迫感。

    如果把呂兵、黑哥比作猛虎,那劉祥飛絕對是條牙鋒齒利的鱷魚,雖然跟他們撞上,我都有可能被咬死,可被鱷魚咬死絕對要比讓老虎吃了痛苦一萬倍。

    蘇偉康恨恨的從店裏走出來,不屑的吧唧嘴:“麻痹的,也就是我今天感冒,鼻涕不通氣,不然我指定..”

    我翻了翻白眼笑問:“你啥時候跟你舅學會這招的?”

    不管咋說,剛剛劉祥飛要對我動手的時候,蘇偉康幾乎毫不猶豫就衝上去的架勢確實挺讓我感動的,他這個人雖然虎逼,但並不是真傻,不是對誰都能這麼仗義。

    蘇偉康不客氣的搶過我剛點着的香菸,叼在嘴裏嘟嘟囔囔的問:“朗舅,剛剛那個逼是幹啥的?好像會功夫,而且應該是擒拿格鬥那類的,跟我爸小時候教我的差不多,但又不太一樣。”

    我搖搖頭說:“他爺爺是個老紅軍,估計是家傳的吧。”

    我倆正說話的時候,我兜裏的手機響了,看了眼是黑哥的號碼,我頓時有點莫名其妙,正常情況下,黑哥絕對不會給我打電話,難不成是王影出了什麼事情?

    我慌忙接起問:“啥事啊黑哥?”

    黑哥聲音發尖的說:“待會張松要去皮包公司,剛剛跟我聯繫過的,你要是想解氣的話,這會兒趕緊過去。”

    我笑呵呵的應承:“好,我馬上過去,對了,小影這段時間沒什麼事情吧?”

    黑哥沉默一下後問:“有個男的總來送花算不算事情?”

    我的嗓門一下子提高:“誰呀?”

    黑哥不耐煩的咒罵:“我特麼哪知道,送花的人每次都不一樣,不過我看小影基本上都拒收,應該沒什麼事兒,你小子是不是沒記性啊?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別把老子當你小弟。”

    我馬上恭維的懇求:“對不起哈黑爺,親爺,下回如果再有人去送花,你受累給我攔住他,完事給我打個電話行不?”

    黑哥難得話多的數落我:“看我心情吧,我跟你說,女孩子最不願意等,你再不回來,說不定小影哪天真跟別人走了,自己動動豬腦子想想,自己男朋友天天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從外面瞎忙活,旁邊還有個年少多金的貴公子殷勤的送花買禮物,你是小影會慢慢青睞誰?”

    我噎了一下,抽搐兩下鼻子說:“今晚上我就回去。”

    黑哥粗鄙的罵了一句:“你愛回不回,跟我有個毛關係,就這樣,沒啥事別給我打電話,晚上回來時候給我帶幾包嬌子煙。”

    掛斷電話以後,我心裏挺不是滋味的給王影撥了個電話,結果她號碼正在通話中,連續打了四五通電話全是正在通話中。

    本來聽到黑哥說有人給她送花,我就挺疑神疑鬼,這下直接急眼了,朝着蘇偉康擺擺手道:“走,帶你裝逼去。”

    看我不太高興,蘇偉康低聲安慰我:“朗舅,舅媽不是那樣的人。”

    “你懂個蛋,別雞八啥事都插嘴!”我煩躁的罵了一句,我急眼並不是因爲王影正在通話中,而是我倆每天都會打兩個多小時電話,她卻一嘴都沒有跟我提過這事兒,最後還是透過黑哥的嘴才知道這事兒,那種感覺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唯獨我矇在鼓裏面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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