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俊峯 >933 缺少伴侶
    竹竿站起來後,並沒有立即離開座位,反而像是拖延時間似的各種磨蹭。>錢龍不耐煩的走過去,一把扯住竹竿的衣領臭罵:“別曬臉,自覺往出走。”

    “別那麼暴躁,竹竿哥可是老前輩。”我笑盈盈的走過來,掰開錢龍的手指頭,湊到竹竿的耳邊,壓低聲音道:“挺大歲數了,不要把你最後那點臉都丟在麻將館裏,我在門口等一分鐘,一分鐘後你不出來,我就換人跟你談。”

    說罷話,我朝錢龍和蛋蛋使了個眼神,我們仨人慢悠悠的走出門。

    從外面等了大概十幾秒鐘後,竹竿縮頭縮腳的走了出來,剛一出門就看向我乾笑:“朗老弟,我知道你們找我什麼事情,但這事兒。。”

    “啪!”

    沒等他說完,錢龍上去就是一個響亮的大嘴巴子摑在竹竿的臉上,隨即棱着眼珠子喝斥:“跟我們玩路子是吧?倆特麼輕傷,你還準備判死誰唄。”

    竹竿原地晃了晃身子,捂着臉低喃:“不是兄弟,你聽我說完。。”

    錢龍薅住竹竿的衣領,面無表情的出聲:“我聽你說個雞八,兩萬塊錢,給案子撤掉,有沒有問題?”

    竹竿吞了口唾沫,很是委屈的辯解:“兄弟,事情真不是你想那樣的,我雖然玩的早,但肯定不如你們混的好,借給我五個膽子,我也不敢跟你們幹,這事兒我早就想撤案了,可是。。有人逼着我,不讓我撤。”

    錢龍側頭看了我一眼,我微微點點腦袋,錢龍瞪着眼珠子問:“誰逼着你?把話嘮明白,不然我待會再免費送你一頓重傷。”

    竹竿深呼吸兩口,清了清嗓子道:“上個禮拜,我和兩個小兄弟正在一家大排檔喫飯。。”

    “嘭!”

    錢龍兩手揪住竹竿的領口往下一壓,拿膝蓋狠狠的磕了他小腹一下,粗聲粗氣的罵咧:“嘮特麼遠了,你咋不跟我們從盤古開天地開始說起呢。”

    竹竿讓撞的差點背過去氣,兩手拖着膝蓋解釋:“咳咳咳。。兄弟,事情真的是從上個禮拜開始的。”

    我揪了揪鼻子開口:“讓他說完。”

    竹竿背靠着牆壁,咳嗽兩聲說:“上個禮拜我和兩個小兄弟在大排檔喫飯,有個在我那兒玩過幾次牌的朋友找到我,說是介紹我一件賺錢的活,然後就有了今天我手底下小孩偷那個女人錢包的事情。”

    錢龍不耐煩的又是一記大耳雷子扇在竹竿的後腦勺上催促:“語速快點,等他媽你說完都該過年了。”

    竹竿吸了吸鼻子,可憐兮兮的說:“我是真不知道那女人跟你們有關係,本來我那幾個小兄弟挨完打,我都已經準備好託人去找朗老弟求情了,可誰知道一個姓劉的jing察找到我,讓我死咬着這事兒不私了,還說我敢私了,就給我銬起來,我有點把柄在他手裏。”

    我叼着菸捲,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的眼睛觀察,想看看狗日的是不是在說謊。

    錢龍皺着眉頭問:“那個姓劉的全名叫啥?”

    “劉全,他是渝中區防暴大隊的隊長。”竹竿毫不猶豫的回答。

    我吐了口菸圈問:“給你介紹這活的朋友叫啥?”

    “都叫他小鉅。。好像是姓。。”竹竿昂着腦袋,兩隻死魚眼朝上瞟動,想了好半天后纔有些不太確定的說:“好像是姓謝吧,不是咱們山城人,說一口標準的普通話。”

    我突兀想起來假冒曹棟的那個傢伙,張嘴問道:“小鉅?姓謝?是叫謝澤鉅麼?”

    竹竿忙不迭點點腦袋道:“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當時我覺得還挺繞口。”

    錢龍威脅似的舉起拳頭問:“還有啥要補充的沒?”

    竹竿帶着哭腔雙手合十的懇求:“朗老弟,我是真不敢跟你們爲敵,只是。。”

    我全程目睹了他的回答,感覺這老小子應該是沒說假話,沉寂半分鐘左右,從兜裏掏出煙盒遞給竹竿一支菸,歉意的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哈竹竿大哥,我兄弟脾氣躁,您別跟他一樣。”

    竹竿趕忙擺擺手,很好說話的乾笑:“沒事的,換成我碰上這種事情也着急。”

    “今天我還有點事兒,等空下來我請老哥你喝酒賠罪。”我拍了拍他肩膀,帶着錢龍和蛋蛋轉身離開,走出去幾步遠後,我又回頭看向竹竿道:“老哥,如果那個姓謝的再聯繫你,你受累跟我說一聲,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你白忙活。”

    竹竿小雞啄米似的點點腦袋迴應:“一定一定。”

    走出那間小賭坊,我們仨直接鑽進車裏,錢龍咬牙切齒的咒罵:“又是李倬禹這個逼養的,下次說啥都得讓丫好看。”

    我搖搖頭沉聲道:“恐怕不止是李倬禹,這裏頭還有孫馬克那幫人的影子,王志梅是從崇市就被盯上的,輝煌公司在崇市的產業早就撤完了,負責這事兒的十有八九是孫馬克的手下。”

    錢龍拍了拍腦門嘟囔:“操,我都快把這個逼給忘了,他不是最近也在山城嘛,我找朋友想辦法打聽一下他。”

    我搖搖頭冷笑:“不用打聽,他快現身了,李倬禹現在身上事兒不少,手底下能用的人不多,除了陸國康、曹木生,也就孫馬克那幫亡命徒,這次的事情就是給咱提了個醒,那幫籃子怕是蠢蠢欲動了。”

    錢龍攥着拳頭,發狠的說:“裝逼就磕他們,孫馬克不再是過去的孫馬克,咱哥幾個也不是曾經的自己,想玩,就把劉祥飛、大外甥他們全調回來。”

    我白了眼錢龍道:“廖二叔中午剛給上完課,你咋又忘了,行了,這事兒你甭管了,待會你聯繫幾個警局的好朋友,給竹竿送進號裏,哪怕是送禮也得讓丫改造個三年五載。”

    “整他有啥意義?”錢龍不解的問。

    我豎起兩根指頭解釋:“第一,我不想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善後,那種老油條表面唯唯諾諾,實際上一個賽一個病態,崇市的四狗還記得不?第二,我得江北區這幫大哥二哥們提個醒,整完咱們想脫身,不死也得脫層皮。”

    “明白了,我這就去辦。”錢龍點點腦袋,從車裏蹦了下去。

    我不放心的放下玻璃,喊了他一聲:“另外你通知波姐一聲,好好查查那個謝澤鉅,那小子有點能耐。”

    起初我以爲謝澤鉅不過是李倬禹手裏的一杆槍,但通過李雲傑拿自己去交換他,我看出來了,他在李倬禹身邊的地位絕逼不低,而且那傢伙不光心理素質過硬,腦子也轉的很快,從上個禮拜開始就在琢磨着研究我們。

    等錢龍走遠後,我背倚着車座,眯起眼睛問蛋蛋:“竹竿剛纔說那個隊長叫啥來着?”

    蛋蛋脫口而出:“劉全,渝中防暴隊的。”

    “開車,去趟市政府,找找蔣光宇。”我拍了拍大腿,同時撥通廖國明的手機號:“明哥,你幫我打聽一個人吧,他叫劉全,好像是渝中區防暴大隊的,別的不用問,就看看這個人跟蔣光宇的私交咋樣。”

    廖國明想了想後回答:“行,我和二叔正好要去趟渝中區。”

    掛斷電話後,我咬着嘴皮自言自語:“蔣光宇啊蔣光宇,希望你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

    我記得剛和蔣光宇玩到一起的時候,他跟我說過很多次,他在渝中區警隊有五六個關係很鐵的哥們,只不過當時我沒上心,沒記住他說的那些哥們的名字,可就在剛纔聽到劉全名字的時候,我突兀間想起來,似乎在蔣光宇的口中聽過這個人名。

    原本我以爲這次計劃王志梅的事情是輝煌公司那羣籃子做的局,可聽到劉全這個名字後,我把視角又放在了蔣光宇的身上,之前因爲他弄了倆籃子要買旅遊公司股份的事情,我們之間鬧的挺不開心的,甚至於今天的開業典禮,他都沒有過來,他完全有動機這麼幹。

    我現在別的不擔心,就怕蔣光宇跟輝煌那羣人搞在一起,除了鄧少華以外,我這邊壓根沒有太像樣的政治伴侶,如果蔣光宇再倒戈的話,往後我們的路可能會走的比較難。

    一想到“政治伴侶”,我腦海中莫名跳出“張帥”的模樣,那個小娘們在山城貌似很有人脈圈,如果蔣光宇真靠不住的話,我得琢磨點招,想轍跟她攀上關係,再透過她認識一些山城的實力派大拿。

    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蛋蛋壓低聲音問我:“朗哥,如果事情真和蔣光宇有關係,你準備咋弄他?”

    “咋弄?”我微微一頓,苦笑着搖頭:“我也沒想好。。”

    別看蔣光宇只是個沒有任何權利、沒有丁點資本的小司機,可就因爲他主子根正苗紅,這貨就能翻江倒海,不管走到哪,都能被人尊崇討好,有時候想想,並不一定是領導有多可惡,主要是底下那幫狗腿子遭人膈應。

    蛋蛋透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咧嘴憨笑:“我倒是有點小辦法,不過不一定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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