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抻過去脖頸,沒話找話的打招呼:“玩着呢倆哥?”
誘哥根本沒接茬,斜眼埋汰旁邊的魚陽:“媽的,野區栓條狗都比你玩得優秀,瞅你那點稀碎的操作吧。”
“你快滾犢子吧,回回跟你雙排回回讓人堵家門口暴踹,就這還天天吹噓自己是什麼什麼比賽的最強射手,不雞八玩了。”魚陽煩躁的回懟一句,直接退出界面,昂頭看向我,淡撇撇的出聲:“傷口縫好了啊?”
“嗯吶,得虧扛揍。”我尷尬的笑了笑,坐到他旁邊:“魚哥,這次的事情,真的特別感..”
“我不衝你,我是來護我弟的。”魚陽直接打斷我的話,一胳膊攬住我的肩膀道:“朗朗啊,你是當哥的,沒能保護好自己兄弟,我在車上砸你那兩拳應不應該?”
“該。”我搖了搖嘴皮承認:“錢龍的事情,確實是我的問題。”
“端咱們這碗飯,受傷挨幹那都是在所難免,但當哥得有哥樣。”魚陽鼓着腮幫子吹口氣道:“我說句你不愛聽的哈,也就是錢龍認死理要跟你,他但凡跟我回王者,不說誰見都得彎腰喊聲哥,可一走一過,指定沒多少人敢惹。”
“這話我信。”我再次點點腦袋。
“再好的情義,時間久了都會膩,勸你一句,他的付出適當多給點回報,沒有人生下來,就是爲了伺候另外一個人的。”魚陽摸了摸嘴角道:“不止是小皇上,包括你其他的兄弟,我知道當大哥難,可路不是你自己選的嗎?”
我怔了一怔,擠出一抹笑容:“是,你說得對。”
“那句話咋特麼說來着,什麼雞冠、雞爪子的。”魚陽抓了抓後腦勺,拿大腿撞了撞旁邊的誘哥撇嘴:“喂,到你裝逼的時候了,別特麼擱那撅着裝哈嘍kitty。”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誘哥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手機屏幕,頭都沒往起擡的迴應一句:“王朗,說實話你現在混得算是相當不錯,可要走這條道,光是不錯沒用,你得想盡辦法做到極致,不然一輪大點的整治除惡,頭狼估計就得涼涼。”
我苦笑着吱聲:“道理我懂,可極致太難。”
“三哥讓我給你帶句話,也算是他自己的感悟吧。”魚陽叼起一支菸,盤着二郎腿一抖一抖的出聲:“他說,這男人啊,三十歲以前允許可勁兒狂,睚眥必報儘可能舉世無雙,三十歲以後,得學會玩死裝,四面樹敵只能讓自己加速滅亡。”
我慢慢重複着魚陽說的話,隨即重重點點腦袋。
“你覺得那個小高混的咋樣?”魚陽挑眉看向我笑問:“他算不算有情有義?”
我搖了搖腦袋沉聲道:“他要真講情義,不可能混到今天,不過他的路子我屬實做不來。”
“就因爲他虛情假意,他也只能混到現在的程度,這就是他的格局。”誘哥接茬道:“這年頭爲錢做狗的人太多,所以情義慢慢變成了一個形容詞,不是人們不信情義了,是很難再碰上,重情義的人起初都比較慘,不過混到最後的都挺的相當穩,錢能買來替你扛槍的,但買不到願意爲你送命的,錢能買到高朋滿座,但買不到知己難尋,這玩意兒,你得慢慢品,別被任何人影響到,繼續做你自己吧。”
“受教了倆哥。”我誠心實意的微微鞠躬。
“處事不宜與俗同,亦不宜與俗異;作事不宜令人厭,亦不宜令人喜。”誘哥意味深長的舒了口氣道:“做人講究拔尖,做事一定要中庸,只是這個中字很難把控。”
魚陽斜楞眼睛撇嘴:“別特麼臭白話了,塔都快被人推完了,超鬼選手。”
剛剛還一副仿若世外高人教化我要中庸的誘哥,當即臉紅脖子粗抱着手機開始咆哮:“誒我去,又特麼要掉段位啦,你們這幫大傻叉,咱們這邊的防禦塔都比你們玩的好,一個個就特麼跟會說話的小兵沒啥區別,操nmleb...”
“道理是人都懂,融會難於上天。”魚陽勾住我的脖頸笑道:“我和誘老賊就是倆傳話的,能不能聽進去,能進去多少,還得在於你自己,至少在處理高氏集團這件事情上,我感覺小胖做的相當到位,既成功恐嚇高利松一把,又沒有徹底結成仇家。”
另外一邊,誘哥不知道因爲點什麼,竟然直接跟遊戲裏的隊友噴了起來:“奶奶個嗶得,約一下啊,來來來,你說你位置,我特麼在崇市醫院呢。”
魚陽嫌棄的推搡一下誘哥,奪過來手機,直接關黑屏幕道:“行了,快別叭叭啦,一天裝的跟個鬥戰勝佛似的,哪回跟人網黑,你不是最先撩腿跑的。”
誘哥老臉一紅,尷尬的縮了縮脖頸道:“你懂個球球,老子那叫戰略性撤退,對方如果真是個狠茬,咱打也就打了,可關鍵不是總碰上一幫高中生嘛。”
“一聽你吹牛逼,我就籃子又酸又疼。”魚陽鄙夷的皺了皺鼻子,朝着我擺手道:“朗朗,我們先撤了,羊城那邊咱們三家的合資公司最近開始運轉,你堂哥一遍又一遍打電話催促我給蒼宇安排職位,有什麼事情,咱們回羊城再嘮吧。”
我乾咳兩聲,朝他猥瑣的一笑:“魚哥、誘哥,我媳婦生了。”
“啊。”魚陽呆萌的點點腦袋:“我知道啊,來前聽小胖說哈,不是說給你添了個大胖小子嘛。”
“對對對,嘿嘿..”我捻動手指頭,往他跟前挪動兩步:“所以嘛,你不準備..”
魚陽表情認真的點點腦袋應和:“挺好的,有孩子也算徹底有家了,往後做啥事你更得多考慮,是吧誘老賊。”
誘哥雙手抱在胸前,眯縫眼睛冷笑:“還沒看出來呢,人家這是管你要見面禮呢。”
“啥禮不禮的,頭狼和王者是一家,家裏人之間談禮多傷感情,先這樣哈朗朗,回頭有時間咱們再慢慢聊,我來電話了。”魚陽踩了誘哥腳面一下,掏出壓根沒響,還黑着屏的手機在我臉前晃了晃,然後拽着誘哥就逃也似的離開。
盯着倆人狼狽的身影,我吸溜兩下鼻子自言自語:“咋說也是大哥級的人物,咋那麼摳搜呢。”
“不是他摳搜,是不知道應該送你什麼禮。”我腦後傳來劉博生的聲音,緊跟着就看到他從樓梯拐角處走過來,笑盈盈的努嘴:“你如果還是個弟弟,他隨便甩給你幾萬塊錢當禮,你肯定感激涕零,關鍵你現在水漲船高,說觸頂吧,還有一段距離,說不行吧,又有相當實力,這就難住他嘍,總而言之是好事,最少他能代表王者商會對你的認可。”
我摸了摸額頭,抻手在他胸口輕懟一下,“話說你狗日的不是告訴我,不能離開鵬城嘛,咋會突然跑過來呢。”
“胖砸說如果我不幫忙,你可能得倒在回羊城的路上。”劉博生揪了揪喉結,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出聲:“老子一尋思,幫了你那麼多次,還沒找你要回報呢,肯定不能眼睜睜看着肉票飛啊,所以就來了唄。”
我從兜裏掏出煙盒遞給他一支,眨巴兩下眼睛笑道:“咱倆之間不用說謝了唄?”
“你要非給我磕倆,我也沒意見。”劉博生擡起胳膊看了眼腕錶道:“我也得撤了,你別光特麼耍嘴,有時間到莞城陪我喝喝酒、打打牌,我在那頭屬實有點寂寞。”
“好,回去我就專門帶上小雅和孩子過去度倆月假。”我點點腦袋道:“我師父最近咋樣?”
“他..他啊,還內樣唄,不過這次我能過來,全靠他開後門,他那個人面寒心熱,其實比誰都關注你。”劉博生摟住我的後腰低聲道:“多長點腦子,槍可以有,但不要總吵吵把火的往出掏,搞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好像是灰澀會,適當的時候,扶下面小的上位,你儘可能以西裝革履的面孔示人,你在雲南贊助的兩間小學校就不錯,回頭得找媒體裝作不經意間的樣子幫你爆料出來,這年頭做好事不求回報,但得讓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