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既然知道,小女的婚事,必須得自己做主,那就該想到如今的結局,你我素不相識!”
那人一臉無畏,繼續道:
“想必姑娘也能想到,我能給你這些珍寶,也就能給你我所有的一切。嫁給我,可保你一世至高無上,榮耀無比。但若是···你拒接了我,你確定···你能承擔得起這後果?”
周圍衆人已經察覺他二人的異常,竊竊私語之聲不斷。
李沐陽看着眼前之人,是知曉他是何意。
青嵐國新君登基,她只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自然無緣相見。不過,往日溜出府,酒樓茶肆之中,也不是沒有聽說過,那些人壓低聲音,對這位新君的描述。
膚黑貌醜,卻氣質不俗,見識匪淺,言談舉止,智慧學識更是先帝在世時,衆位兄弟中最出衆的一位。
他還有個燒錢的愛好,喜歡蒐羅天下奇珍異寶。
李沐陽看着眼前的九五之尊,他不是個好糊弄的主,且在這衆目睽睽之下。
不知今日到底是因爲什麼,讓他能割愛,將這些東西見到陽,大肆送到自己眼前。
李沐陽開始頭疼,普天之下,皇帝送出的東西,應該是不能拒絕了,可顯然,聘禮可不是輕易能收得。
李沐陽無奈道:
“陛下!請恕臣女實難從命!”
在青宏翔剛擡起摺扇,不知要幹嘛時,李沐陽再次低頭道:
“陛下今日微服出宮,親自登門,誠意十足,臣女不值得陛下擡愛,巷見傳說,多是人云亦云,三人成虎,臣女實在不值得陛下用心。”
李沐陽語落,周圍依舊。
除了人羣不知二人在談論什麼的竊竊私語,意圖不明的審視之外,無一人敢上前,無一人敢開腔。
“朕並沒有聽聞巷見傳說!”
李沐陽側目,不知其是何意。
“李小姐就不能相信,朕對你····是一見傾心嗎?”
“陛下說笑了,你我何曾見過!”
是啊,這麼多的奇珍異寶,早已備好,可是,他們的見面,卻是始於今日。
青宏翔擡頭,朝陽初升,時間太平!
世事豈能盡如人願?
正在李沐陽不知他在想什麼時,青宏翔高呼:
“宣藍愛卿!”
“藍將軍,趕緊出來吧!”
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的人羣中,藍世塵還如他們初見那般,向她而來。一身素衣,遺世獨立,明明清冷異常的一個人,卻讓李沐陽感覺他滿眼都是自己。
隨着他緩緩越過人羣,看着他眼中的萬千情誼,李沐陽心裏像被暖意包裹。
竟不覺嘴角揚起。
青宏翔看在眼裏,那張臉在朝陽裏更暗沉了一些。
藍世塵徑直來到李沐陽身邊,嘴角翹起,莫名溫柔,他朝青宏翔抱拳:
“參見陛下!”
聲音洪亮,在他的呼喊之後,衆人反應過來,皆行禮道:
“臣等叩見陛下!”
李沐陽剛要屈身,藍世塵的手卻扶在了她腰間,將她拉在身邊。
李沐陽一衆朝臣,能站立不必跪拜的屈指可數,李沐陽掙扎,藍世塵卻不爲所動。
“今日出巡,乃受人所託,一切從簡,大家不必行如此大禮!”
青宏翔笑着,聲音洪亮,衆人起身的同時,他先一步朝尚書府而去。
李沐陽滿臉疑惑,藍世塵卻不出聲。
周圍議論紛紛,皇帝以這種形式出現在李府,還帶着這麼多禮箱,早就有傳言說皇帝有意與李府結親,畢竟最牢固的政治關係肯定是姻親。
本來也無可厚非。
可自古以來,皇帝哪有登門求親的?
不都是一道聖旨?
就那樣,也是令衆臣得以誇耀的光耀門楣,天子姻親啊!
何況····
此時現身的藍世塵,很明顯與李家小姐關係不一般,當着皇帝的面,拉拉扯扯,毫不避諱,今日不會是又有大事發生吧?
藍世塵、李沐陽,藍家、李家,如今又添了一個皇家,衆人雖然說此時不敢開腔,卻已經在心底擦汗了,這樣的熱鬧,還不知道怎麼落場呢!
所以,即便是冬日清晨,李府門前也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更有聞訊而來着,源源不斷趕來。
受人所託?李沐陽回想着青宏翔剛剛說的話,將目光投向藍世塵。
“怎麼回事?說清楚!”
“恐怕一言難盡!”
李沐陽也不糾纏,無論如何,大庭廣衆之下,她得維護李家的顏面,掙脫藍世塵的禁錮,朝府門而去。
父母與羣臣肅立,或許是得到了青宏翔的准許,一男子上前,對着衆人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尚書府千金李沐陽,秀外慧中····”
經過一盞茶的宣讀,衆人都聽懂了大意,李沐陽和藍世塵,被賜婚了。
說來可笑。
青宏翔,當朝皇帝,大清早,親自帶着數以千計的禮箱,帶着羣臣,敲敲打打,浩浩蕩蕩前來爲藍世塵提親。
願意也很簡單,藍世塵洞察先機,提前識破了他國陰謀,讓整個青嵐免遭戰亂,兵不血刃得解決了三國合圍陰謀,故應其條件,皇帝親自攜禮,爲其提親。
李沐陽站在原地,臉上並沒有喜色,父母恭恭敬敬地迎皇帝入府,其他看客雖然沒有看到意料中的熱鬧,卻也見識了一番。
有意猶未盡者伸長脖子,不願離開,卻終於難越李府之人,畢竟皇帝親臨,護衛同行,此時也已經將李府團團圍住。
李沐陽自始至終,神色如一,在她身側的藍世塵猶如透明。
天子與衆臣親臨,尚書府一時忙成了一鍋粥,本就僕從稀少,如今又並未準備,個個都像熱鍋上的螞蟻。
李沐陽看着迎來送往的父母,自覺幫不上什麼忙,也不宜拋頭露面。
“藍將軍,今日你纔是主角!”青宏翔聲音響起時,藍世塵不得不離去。
李沐陽回到後院,聽着前院杯盞相交,嬉笑不斷,尚書府該是沒有這麼熱鬧過,眉眼間笑意甚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