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得是在天地間的自由自在,不是偏安一隅,所以,他對其同類,破口大罵,同爲天地間唯一擁有靈識的神者,爲何要被他任意指派?
可是數千年間,滄海桑田,就連山川河流都完全改變,更別說是九重天上衆位。
與其日日想盡辦法,回到大地之上,增長靈力,與其相鬥,他們更喜歡在這九天之上樂得自在。
大地紛爭頻起,乃是大地有界,可九重天不一樣,這裏廣袤無垠,他們能感受到他們想要的自由。
一個個失了肉身,又失了鬥志,忘了恩怨的同盟者,比對手更可怕。所以,在他們毫無防備之際,他將所有仙者,全部斬殺,多年致力研究功法,雖說無法將大地上那位拿下,可對付九重天上這些,實在是太簡單了。
不過多時,便將那些仙者悉數斬殺,他將他們的生魂全部吞下,叫他們再無再生機會。
他就是青崖!
列缺察覺,追尋而來時,慘禍已經造成,多年來的平靜確實叫他麻痹,尤其九重天上,他以爲,這裏沒誰願意涉足,沒誰能夠涉足,卻沒想到,青崖竟已經能自行上到九重天。”
封亦可開口後,沐陽便隨着他的言語,與他一同瀏覽了他的記憶。
他看得是一本殘卷,是九重天祕聞記載。
不知是誰所留,不過上面還有他殘存了靈氣,亦有微弱的魂力,許是他太過虛弱,不能現身,卻也能將他的見聞整理成冊,獨自保存。
如今,冊子本啓封,他附着在上的魂力也已經飄散,沐陽感受得到,他是九重天上的修者,他身上的魂力與靈力,都與那些師兄弟無比相似。
李沐陽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她知道爲何封亦可一臉嚴肅。
一直以爲,九重天高高在上,將列缺等一行不放在眼裏,滿是輕視,自以爲自己站在正義的一方,沒想到···
隨着沐陽查看,冊子內的內容還在呈現,列缺與青崖對峙,青崖已經吸食無數生魂,天地間,瞬間變色,電閃雷鳴,蒼生驚恐。
列缺就站在他面前,閃電下,映在他臉上,只是白了幾分,青崖已經滿目猙獰地看着他。
一陣風過,撩撥着列缺的髮梢,卻也更顯他的從容。
青崖居高臨下,列缺似是瞬間就能重蹈之前同類的覆轍。
也是在這時,狂風肆虐。
天地初開間,他們鼎立天地,無所畏懼,可每每風起,帶其來的巨石,總能叫他們無處藏身,遍體鱗傷。
那樣的記憶,並沒有隨着他們成形而消失,這樣的狂風大作,青崖本能的將周圍靈力漸弱,魂力自動收縮,因爲他越強,在這狂風中就越容易受傷。
可也在同一時刻,他體內的生魂奪體而出,在一聲聲嘶啞的叫喊中,青崖已經被撕扯成碎片。
不管是肉身,還是魂魄。
自始至終,列缺都沒有動手。
她想,他應該覺得是罪有應得吧!
列缺不惜無助得看着眼前一切,終究無能爲力,他們已經全部消散。
列缺與九重天上的恩怨,李沐陽苦澀一笑。
之後,便是師傅所爲,他繼承了青崖意願,依舊以對付列缺爲己任,後被趕上九重天,不過,他們到來時,九重天上的靈氣已經無比充盈。
其實與列缺對他所言並無多少出入,叫沐陽渾身一震的是,之後的記載。
“銘君屢戰屢敗,原是不得其法,終有一日···
大篇幅的分析後,李沐陽腦子裏開始空白起來,原來,真的是自己。
那本記錄着列缺弱點的書,一閃即逝,不過,她還是清晰地記得,那是自己在冥界進入的幻境中,去得那間書房內的書。
當時藍世塵只爲自己護法,並未翻閱,她不知爲何,此時卻猜測,莫不是他當時是發現了那些書,與他相關?
不過,此時已經不可證了。
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出現,他要是出現了,自己要如何面對。
作爲從靈識遊走的李沐陽,能感受到沐陽的一切,卻並不能叫她知道自己的存在,進而改變之後的事情。
李沐陽閉眼,該來的還是來了。
對付列缺的辦法,不是他物,正是狂風。
青崖說,對付列缺,他沒有完全之法,若是陣法無用,則無需寄希望與陣法,天之盡頭,地之邊緣,風起之地,便是他留下的,能克列缺之法。
沐陽透過那記載,看見的,可不就是自己。
她被關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起初是抽走了所有的靈氣,她在那結界內,連呼吸都微不可查,她明明已經成形,卻連一位低階小妖都不如。
她看到他們對着自己笑,在結界之外,笑得肆無忌憚。
好像她越弱,他們就越高興。
她好像在等待着什麼,卻又不知到底在等待着什麼!
那樣的日子,不知過去了多久,終於有一天,一個白髮老頭來到了她的面前,說是老頭,沐陽卻知道,他不知要比自己碗成形多少萬年。
接着,他對着她不知道在念叨什麼,後來,她就是九重天上,衆修者豔羨的沐陽師姐,銘君最喜歡的弟子。
她沒有休止的爲那些同門,她沒有半點熟悉感的修者換仙根、換仙骨,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卻本能的將所有修者仙根不濟的原因,歸結在自己身上。
因爲銘君說:
“沐陽是天地間唯一能助你們更上一層樓的仙使,她就是爲你們而生。”
幾千年來,她默認了這點,九重天上所有修者都默認了這一點,所以,沐陽的任務、她爲他們的所做的任何事,都是理所當然。
沐陽心底一陣寒意升起,她不是工具,不是他們任何一方的工具。
可眼見所見,並未完全結束,在沐陽眼前,那些她爲其換了仙根的修者,相繼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