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頭,她能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卻依舊無能爲力。
改變不了任何事。
“銘君,今日所爲,是否就是爲了給青崖一個公道?”
列缺一手抱着昏睡的沐陽,一人對着成千上萬的修者,語氣裏,聽不出一絲喜怒。
銘君看到沐陽睡去,一時拿不準列缺要幹嘛。
沐陽落入他手,此時又不省人事,一時間,銘君糾結片刻,卻也立馬做出反應:
“你···你當日害得一種天神魂飛魄散,師傅更是遭你毒手,幾千年來,都沒有半點蹤跡,你···你今日,死定了!”
銘君一時拿不準他對沐陽的態度,萬一,他不顧沐陽神魂,向自己而來,那他可就要步師傅的後塵。
所以,語罷,不等列缺做出任何迴應,便高呼:
“起!”
靈陣開啓,瞬間,周圍被烏雲與閃電包裹,天雷以摧枯拉朽之力,向列缺而去,將沐陽與其完全圍繞。
銘君都不得不向後退卻,就怕殃及自己。
之前的擔憂之色,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得意。
他籌謀千年,絞盡腦汁,終於,完成了師傅遺願,最重要的是,這天上人間,自此以後,再也不會有誰,能約束他們了。
李沐陽看着眼前場景,萬千修者,她爲其換仙根、換仙骨的那些,此時,他們一衆,守衛着自己的方位,手中利器直指中央的自己與列缺。
隨着他們招來的雷電之力越來越大,他們一個個也在高空搖曳,那些雷電之力,分明就是他們體內的靈力所化所化。
“停下!”
“停下!”
李沐陽看着中央奄奄一息的兩人,以及周圍即將隕落的師兄弟,高高在上的師傅,終究不自覺喊出了聲。
然而,此時,她只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局外人,絲毫也不能左右他們的征戰。
就這樣,銘君看着他們引來天地洪荒之力,再經那些師兄弟,用身體將他們引向中間二人。
列缺與沐陽還未力竭,周圍卻有越來越多的修者身體消散,魂魄消失。銘君看在眼裏,不過,他已經見慣了此種畫面,毫無反應,只等待早一點耗盡列缺之力。
隨着時間的消逝,那些修者隕落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快,起初,銘君還能坦然以對,可到了後來,他的臉色,終於越來越難看。
他又失敗了。
等到他要離開時,很明顯,已經來不及了。
列缺抱着沐陽,堵在銘君面前,列缺此時已經不是之前模樣,萬千修者引來的雷電,皆過了他的身體,所以,此時,他渾身正透着紫色的光。
細細觀看,他身上一直都有雷電經過,銘君肯定沒想到,他與他師傅費盡心思研究、完善的靈陣,竟幫助列缺,將天地間的雷電之力化爲己用,他非但沒有毀於他們的陣法,而且,還因爲他們的陣法,正在變強。
何其相似,當日青崖聯合衆神意圖將他打散,卻叫他驅逐,如今,他們耗時千萬年,以爲可以爲他們復仇,卻再次讓他問鼎天地。
看着手上還在閃閃發亮的袋子,急忙雙手奉上道:
“這···這是沐陽的神魂,給你!”
說着就向列缺扔去。
列缺此時哪管得了其他,想也不想接過,看着袋子內躁動不安的神魂道:
“不怕!”
“不怕!”
他語氣溫柔如玉,看着懷中沐陽,也對着袋子。
正此時,銘君口中唸唸有詞,剎那間,袋子大開,向列缺而去。
也正是此時,列缺抱着沐陽的手腕陡然緊握,像是忍耐着極端的痛苦。
列缺閃現在銘君身前,讓他整個身體在空中變形之際,他體內的狂躁之力,也正在席捲他的身體。
沐陽被列缺封印在他身後,此時像是睡着一般,對眼前一切毫無反應。
銘君卻是想要拿她來要挾列缺也做不到了。
“求···求你···”
銘君此時在列缺的暴怒下,渾身靈力正在消散,他面對列缺的攻擊,一點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當發現全身魂力與靈力正在消散之時,想要哀求列缺饒命之時,他已經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了。
李沐陽看着一直單膝跪地,不叫銘君看到反應的列缺,緩緩上前,她不能阻止這一切,卻想要知道,他怎麼樣了。
李沐陽緩緩上前,在湊近列缺面前時,他突然擡頭,她大驚失色,她慌不擇路,卻在意識到他不可能看到自己後,再次緩緩上前。
看着他與自己在凡間看到的,與摩晨完全一致,毫無差別的臉,內心痛到窒息。
或許,所有的一切,都是有此開始。
無論摩晨還是藍世塵,他們或許只有一個身份。
李沐陽癱倒在地,卻聽列缺道:
“他在沐兒神魂上動了什麼手腳?”
他問得是銘君,他說,是青崖動了手腳。
那不就是,他們利用自己的神魂,害了他?
李沐陽內心的疼痛開始蔓延,原來,是自己害了他。
銘君此時求生心切,而且周圍的壓迫很明顯,不是列缺受傷了,而是他正在變強,比剛剛還要強大。
青崖與衆仙者逝世幾千年,從無以爲復活,他害怕他如他們一般,都成了這天地間的雲煙,再也沒機會被生靈所見。
拼盡力氣道:
“不···不知道!我是想要幫你放出她的神魂,我···我不想死!”
銘君說完,列缺終於緩緩起身,只是,他並沒有再追問什麼,只是盤腿而坐,李沐陽看在眼裏,他臉上滿是苦色。
靈氣在他周身遊走不說,此時他身上有兩副神魂,自己的神魂,不知何故,進了他的身體,而且沒有離開的跡象不說,似是在與他爭搶軀殼。
一山不能容二虎,他體內的兩副神魂,在他體內鬥得不開開交,他的身體自然承受不住。
物極必反,盛極而衰,若是他不將另一副神魂煉化,勢必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