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公子別鬧!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下誓博信
    白檸西皺眉,沒想到離開之時卻意外聽到了前任縣令的消息。

    之前她並不是沒有打探過,村民彷彿統一了說辭,一致說不記得前任縣令,甚至有人說前任縣令死了。

    如今真相擺在面前,白檸西卻猶豫了。

    蘇安寧拉着白檸西:“主人,求求你跟我去看看吧,我知道你會醫術的,你肯定有辦法的,只要你能救得了我父親,小狐狸這條命就是你的,這輩子蘇安寧就跟你一個人了!”

    說罷,蘇安寧腳下升起一到陣法。

    白檸西有些不可置信,居然下了誓。

    這應該是獨屬於獸類的表示忠誠的方法,她之前在書中看到過的。

    若是違背,天降九雷、肉身化土、魂飛魄散。

    蘇安寧拉着她在山洞裏左拐右拐,不知道穿過多少個法陣和機關。

    隨着一聲摔碗的聲音,蘇安寧終於停下了腳步。

    “孃親,父親他怎麼樣了?”蘇安寧快步走到牀邊,望着牀上臉色蒼白的男人,用袖子狠狠的抹了把眼淚。

    白檸西望着幾平米不到的小空間,只有一張看着樸素至極的牀和一套簡單的桌椅,和蘇安寧住的紅樓簡直天差地別,地上有剛打碎的藥碗,黑色的湯藥流了滿地,勺子也碎成兩截。

    牀上坐着一位衣着簡樸的女人,樣貌旖麗大方,彷彿剛剛及笄,一眼便能讓人過目不忘。

    只是眉眼間透着幾分不屬於少女的惆悵。

    相比於蘇安寧,她眼裏沒有淚水,只是淡淡的看着,看着牀上的男人,看着悲傷的兒子,又看了看她這個突然到來的不速之客。

    脣角抿成一條直線,道:“這人是誰,你怎能隨意帶人回來。”

    語氣說不上嚴肅,卻也說不上親切。

    蘇安寧本想介紹:“這人是……”

    白檸西接過話頭:“我是一個郎中,會一些醫術。”

    女人眼眸垂下,看不出喜怒,似乎微微嘆了口氣:“已經許久了,估計治不好了。”

    小狐狸道:“孃親,你在相信我一次,這回一定能把父親治好。”

    女人搖了搖頭,徑直走了出去。

    白檸西待女人出去後,坐在牀榻,單手按着男人虛弱的脈搏。

    “你父親…被下毒了。”

    還沒來得及看向蘇安寧的表情,突然頭腦一陣劇痛襲來,回眸時,彷彿看到不大的洞口站着一個人,衣着與剛剛的女人無異,只是那張臉長滿了紅色的皮毛,眼睛彷彿兩個黑珠子,狠狠地盯着自己,嘴裏的獠牙因爲滲人的笑容完全暴露出來。

    小房間裏,瞬間降了幾度。

    白檸西伸手封住穴脈,保持清醒。

    等在擡頭,蘇安寧也變成了如此相貌。

    狐狸頭慢慢靠近,用尖銳的嗓音問着:“怎麼樣呀?什麼毒呀?你說呀~你說呀~”

    白檸西暗道不好,很可能在摸脈時就中了幻術。

    蘇安寧這個母親到底想幹嘛?

    男人的脈象雖然虛弱,但並沒有到無藥可醫的地步,如今阻止她,只會讓男人的病情更加嚴重。

    難不成……

    白檸西想到剛剛女人的樣子,一切似乎都通了。

    她沒在掙扎,而是沉浸在幻術裏,看看女人究竟想做什麼。

    這個幻術比蘇安寧的要複雜的多。

    在睜眼時,眼前已經換了天地。

    天是藍的,地是綠的,草長鶯飛,一片祥和。

    白檸西低眸,便是一片池塘,池塘裏倒映着她現在的模樣—一隻紅褐色的狐狸。

    狐狸毛色帶着幾分雜毛,並沒有其他狐狸那般漂亮。

    狐狸照了很久,才低下頭舔舐平靜的湖面。

    白檸西知道,這是蘇安寧的母親,她所看到的畫面傳給了她。

    一瞬間天地變色,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裂口,原本的平靜祥和被打破了。

    彷彿一陣煙霧迷了眼睛,又變了場景。

    “九尾狐!是九尾狐!”

    “妖物!絕對是妖物,這裏怎會出現如此妖物?”

    “聽說九尾狐的尾巴泡酒可以包治百病,延年益壽啊!”

    “反正它也活不成,不如我們割了它的尾巴,剝了它的皮,在做處置。”

    “我還沒嘗過狐狸肉呢,說不定喫上一口能精進不少!”

    白檸西聽着聲音只覺得腦袋一陣陣轟鳴。

    能看見時,已經到了一處屋舍。

    屋舍很是簡樸。

    狐狸視線略了一圈,最終落在了尾巴上,原本的九條尾巴,只剩下一條,傷口血淋淋的昭示着這羣人做了什麼。

    最後一條也被割去一半,傷口正在往外冒着血水。

    血水浸透了被褥。

    只剩一口氣吊着她,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最後一條尾巴化作法力,幻化人形,偷了身衣物,逃走了。

    眼前驟變,狐狸嫁爲人婦,名爲紅毓,孩子已經在襁褓之中。

    面前的男人就是前任縣令了,他笑的很幸福。

    白檸西能感受到狐狸心情也是愉悅的,她也有過幸福的一段時間。

    又是一處畫面,紅毓在家裏的一處暗格發現了一桶由狐狸尾巴泡的酒,那尾巴是認主的,隨着她的靠近在黑夜中閃着光。

    狐狸才明白,她的夫君也是曾經迫害她,讓她回不去家園,差些一命嗚呼的罪魁禍首之一……

    畫面到此結束。

    白檸西睜開眼時,望着蘇安寧,不知說些什麼。

    那種痛估計一省難以痊癒吧。

    她沒辦法釋懷,所以纔將人弄成這般半死不活的狀態?

    那蘇安寧所說的村民們又是如何?

    想到此,白檸西便開口問了:“你父親怎會在這?又爲何會生如此重病?”

    蘇安寧淚眼婆娑:“那些村民說我孃親是狐狸精,說我父親是昏官,要我父親交出母親才肯罷休,我父親不肯,於是便被綁了起來,被人指控說他也是狐狸變得,還喫人,父親急火攻心,變成了這副模樣。

    我和母親去救的時候,那些村民還想從我父親身上剜肉喫,那羣卑鄙小人,忘了昔日父親對他們如何好,如何盡心盡力、徹夜不眠的處理公務,才讓這裏換了貧困的樣貌,他們只想要修爲,只想走捷徑,於是我和孃親便編織了幻境,讓他們永遠無法潛心修煉!無法晉升!在萊蕪縣的每一日夢裏都是絕望與恐懼!”

    蘇安寧說的撕心裂肺,可見對這些村民的恨已經深入骨髓。

    不知這裏又有多少是他孃親授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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