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澤剛下樓聽到的就是這個,整個人面如土色:“蟲子?蟲子能喫嘛?蠕蟲?沙漠蠕蟲,那個張嘴裏面都是牙的怪物?他們怎麼喫這些?”
說完向白檸西貼了過來:“白公子,我們不去好不好?我們家裏這麼多好喫的,跟他們搶個蟲子多不好。”
白檸西看着跑遠的小孩,嘴角含笑:“一番心意嘛。”
武澤打了個寒戰,把脖子圍着的小青龍裹緊了些:“要去你去,我要在家待着。”
武澤和白檸西在性格方面算得上是一類人,走到哪玩到哪,什麼時候玩膩了再去想怎麼離開怎麼走。
加上白檸西出門都是拿夠喫食,防止什麼意外,所以二人來了幾天有喫有喝,誰也沒提找出去的路。
白檸西望着外面的黃沙紛紛,脣角微微勾起,轉身去了二樓。
男人依舊沒有要醒的痕跡,若不是用過空間法器躲過一劫,怕是性命難保。
想起那些場景,白檸西浮現幾抹痛苦之色。
手指劃過那張棱角分明的下巴,輕輕點了點,無奈的嘆了口氣。
由於受了雷劫,強大的光亮會傷害到眼睛,所以男人眼睛被一條黑布遮住,半張驚豔的臉露在外面,在白檸西的照顧下,男人嘴脣已經不再之前的蒼白,微微帶了些紅潤。
白檸西轉身調藥,並沒有發覺那張脣動了動。
作爲藥師寧,白檸西的醫師能力早就到了登峯造極的地步,即便是她曾經的師傅,也不能相比。
加上所擁有的天地靈寶,她還是很有信心把男人完全治好的。
像每日一樣,將男人衣衫褪去,將繃帶拆解開,換上新藥,在輕輕纏繞上去。
雖然換藥已經得心應手,但眼神還是控制不住的瞟向男人肩膀上的牙印。
那是她的,沒想到這麼久,他還留着。
手指輕輕撫了上去,漂亮的眸子微微彎了下去:“要是幫你把這個牙印治好……你不會怪我吧。”
顧墨君聽着聲音,眼前依舊一片漆黑,感受少女帶着幾分冰涼的指尖在身上游走,動動脣,嗓子乾啞的很,沒發出半點聲音。
白檸西還未察覺,單手拄着下巴,笑意盈盈的捏着手中的法訣,控制木系靈根在他體內遊走,修復受傷的筋骨,脈絡。
“國師大人怎麼連命都不在乎呢,如此一來,讓我該怎麼辦呢?”白檸西輕聲道,手指在那肩膀上的牙印上畫圈圈,並沒有想過男人能醒過來,便自說自話打發無聊時光,耳朵也泛起幾分紅暈。
“以前的事……本少爺暫且原諒你了,但是你要是想和我搶娃,我可不允的,把我氣走了,讓你這輩子都找不到我。”說完還帶着幾分氣聲的哼了一下。
心裏則是有幾分羞惱的,想着幸好人還沒醒,這要是醒了,自己定然要去找地縫了,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些。
顧墨君心中愉悅,然而還未有動作,屋外響起了敲門聲讓他眉頭微微皺起。
“白公子!”武澤用氣聲在門口叫着,似乎很着急,卻又怕打擾到屋內的大人。
白檸西起身,將男人衣衫合攏後出去了。
就看到盤在武澤脖子上的小青龍。
武澤被纏的臉色發紫了,說話也只能氣聲:“救救我啊白公子,這小蛇要neng我。”
白檸西覺得有趣,還是將東巖弄了下來。
東巖落地便變回人形,嚇得武澤差點沒進國師大人的屋子,然後把門關上。
“妖怪啊啊啊啊啊~”
東巖伸手將那張嘴捂住,轉而看向白檸西:“君上如何了。”
白檸西雙手環胸:“你醒了,他肯定也醒了唄。”
“我要進去看君上”
“他身體還有些虛弱,一會讓你看。”說罷就將一人一龍關在門外。
白檸西臉色瞬間泛起紅,但看着牀上那人,更是有幾分氣。
好傢伙,全聽到了還裝死!
她走到牀邊,惡趣味的捏了下男人的臉。隨後那手漫無邊際的落在了男人的脣上:“也還行,可能不如外面的小倌身嬌體軟,但是當個面首還是綽綽有餘的。”
話音剛落,那隻亂摸的手就被一隻大手抓住,擱在脣邊認真的吻了吻:“小少爺,我只能當個面首嘛?”
白檸西指尖傳來幾分涼意,脣角勾起:“國師大人在不起來,面首的名分都沒了。”
“西兒真是狠心。”男人抓着細白的手並沒有放開的意思,貼在臉邊蹭了蹭,嗓音低沉沙啞:“還拿我與外界的小倌比……”
顧墨君嘴角牽動起一個漂亮的笑容,當真多了幾分討好的意味。
他沒想過全身而退,可如今他真實的活了下來,他有些貪得無厭,想要她的全部了。
“西兒,小少爺……”他語氣淡淡纏綿,彷彿話尾帶了幾分小勾子:“原諒我了嗎?”
白檸西眼眸微動,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臉頰迅速的紅了上去,抽出男人抓着的那隻手,輕聲道:“嗯。”
“西兒,我向來說話算話,我說過,要你一人就夠了,別防着我。”
說完,那張薄脣微微笑了一下。
黑色的布並沒有遮掩半分清俊,反而給那張白皙過分的臉上添了幾分驚豔。
那個矜貴禁慾的男人,怎麼也不像是會說情話的人,此時卻溫聲細言,連出口的話都帶了幾分纏綿的味道。
白檸西知道他聽到了那些話,可此時覺得這樣下去自己怕是栽了,眼神躲閃想要落荒而逃。
“你先休息吧,東巖他們想看看你如何了,我叫他們進來。”
顧墨君眼上蒙了層黑布,瞧不見少女翡麗精絕的顏色,也沒有聽到附和的話,心底難免有些失落,開口竟是幾分示弱般的撒嬌:“西兒,我想你陪我。”
白檸西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愣,捂着胸口怦然亂跳的心臟,故作鎮定的又走了回來。
“他們很擔心你,至少要讓他們看看你的情況。”
“所以……西兒不擔心我……”那露在外面的脣瓣有幾分落寞的耷了下來。
雖然沒了心魔的種子,但這副模樣還是讓白檸西帶了幾分難受的心緒,悶悶的,到底還是見不得他難過。
她不由自主的彎了腰背,在男人額頭上輕輕碰了一下,柔軟一觸即分,卻讓二人都愣了半晌。
白檸西抿了下脣,心道,幸好男人看不到,於是故作鎮定的清了清嗓子:“是擔心的,所以,不要鬧情緒,要快些好起來,知道嗎?”
“嗯”顧墨君還在感受額頭上溫軟的觸感,連帶一個嗯字都帶上莫名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