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澤若有所思坐在一層的紅木桌旁,看着從樓上下來的白檸西,閉塞許久的思路彷彿找到了發泄的出口,連忙招呼着人在身旁坐下。
貼心的倒了杯茶。
將手中的扇子打開,不安的扇了扇:“國師如何了?”
白檸西喝了口茶:“好的很,恢復意識,能自己治療了。”除了一些調理的藥需要喝,其他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想到男人乖順躺在牀上,抓着她的手,放在脣邊輕吻的畫面,心頭動了動。
不動聲色的將茶放在桌子上。
“你是何時學的醫術,我怎麼不知道?”
武澤手中的扇子還是不安的搖着,嘴裏卻不由自主的想打岔幾句。
“嗯……有些事我不做,但不代表我不會。”白檸西留下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便看武澤的表情。
嗯,糊弄過去了。
武澤心想:不就是揹着我偷偷努力了嗎。
窗外一陣風沙劃過,帶起沙土堆積在窗沿,想到自己今日的所見,武澤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手上的扇子也停了,抓着白檸西的胳膊,言歸正傳,神色也正經了不少,輕聲道:“白少爺,你知道昨日來我們這的那個老頭哈,他當時不是坐着輪椅來的,我今早出門正好瞧見他,你猜怎的?他在他院子裏站起來了!”
白檸西眨眨眼:“嗯?所以呢?”
“站起來了呀,你不覺得很怪嗎?那老頭腿腳可不是什麼好的樣子。”
“他也沒說他腿壞了,可能只是單純的……懶?”
武澤愣了一下,隨後抓胳膊的力道更大了些:“最恐怖的不是這個,而是他回頭時候看到我了,還對我笑了笑,不知爲何,我總感覺那笑太嚇人了,我總有一種感覺他下一刻就要過來殺我滅口了。”
“可能你太敏感了吧。”白檸西若有所思:“要不你還是當面去問問他怎麼回事,武公子什麼時候怕過這些。”
白檸西本身長得就好看,溫聲說話時總帶着幾分蠱惑人心的能力,讓人輕易信服,武澤聽她說完也感覺自己可能大驚小怪了。
但還是實誠的說:“我不敢,我自己不行,白公子陪我。”
白檸西將手抽出來,摸了摸似是撒嬌的某位少爺,嘆了口氣,本想說好吧。
卻被下樓的東巖打斷:“白少爺,君上找你,我也有些事……”
東巖抱着劍,眼神在掃過蹭白檸西胳膊的某人,嫌棄的瞥了下嘴。
白檸西只好先跟東巖上了樓:“你先等等我。”
武澤頷首,又打開摺扇,不安的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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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層的房間,東巖脣抿成一條直線,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眼神飄忽,最終定在了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才緩緩開口:“在下有個冒犯的請求。”
白檸西單手撐着下巴,懶散的發出一個:“嗯?”
“有關我們君上的。”東巖一絲不苟的臉上出現幾分爲難:“上次你進入到了君上的意識,應該看到了冰天雪地,應該也清楚那不是什麼正常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君上身體裏封印着一個妖獸,有毀天滅地之能,這件事知道的人甚少,不可外傳。”
“所以,是我嘍?”白檸西鳳眼微眯。
東巖本以爲他會拒絕,卻聽那少年笑的一臉迷茫,還帶着點求知慾,緩緩問道:“靈府……是什麼東西?”
“一個比深層意識更深層的地方,飛昇之後會有靈府,可以在那裏修煉精神力,磨練意識。”東巖有問必答:“你上次全身而退,君上的意識應當不會傷害你,你去在合適不過。”
“有危險?”
“對你來說……沒有。”東巖也不確定,但現在必須有人將封印之力放進去,不然那東西出來,一個都別想活。
“真的?”白檸西很顯然從他的面部表情看出了什麼。
東巖抿脣:“我會給你大半我的精神力,如果有什麼問題,你只需要退出就好,不會傷害到你本身。”
白檸西看着這回表情沒什麼問題,思考了一會道:“好吧,但是我本來要陪武澤去城主家的,你要代我去嗎?”
很顯然,這種小事沒法拒絕,東巖道:“好。”
東巖教她如何進入靈府,又傳了一半的精神力,臉色蒼白的下了樓。
這種程度精神透支大概要半個月才能完全恢復。
望着樓下坐在桌子旁的玄衣少年,東巖惜字如金道:“走吧。”
武澤心底一凜,沒有看見白少爺下樓,在看這個臉色很臭的……動物,手上摺扇搖的更歡了。
“很熱?”
冰碴兒般的冷意從後頸襲來,武澤一頓,連忙收起扇子別再腰上:“不熱,心已經開始涼了。”
反觀白檸西面色紅潤,精神十足,走起來彷彿走在了雲端。
原來精神力是這種感覺。
白檸西對於新奇的事情向來膽大,待人昏昏睡去,她便將額頭輕輕抵在男人額頭上,用東巖教的術法往意識更深層的地方走去。
在睜眼時,依舊白茫茫一片,巨大的山川夾雜着涼風從身上過去簡直如同被刀片割了一下。
白檸西望着手上一道小口子,微微皺了下眉頭。
看來確實不太安全。
下一道涼風席捲而來,白檸西調動東巖的精神力正準備抵擋,突感身上溫暖一陣,那風刃也並未刮到身上。
她擡起頭望向自己,身上覆蓋了一層與上次一樣的薄膜。
在望向前方的冰川,發現蕭瑟冰冷的銀白色中,一抹銀色站在雪山之上,那角度,似乎是在看着她。
男人手背在身後,幾縷青絲隨着風在臉頰上擺動,劍眉微挑,冷毅的面龐透出幾分驚訝。
下一秒,那人就出現在了身前。
“你怎麼來了?”顧墨君的聲音很輕,但低沉好聽的很。
白檸西微微仰頭,脣角勾的惑人:“來做點事情。”
幾分少女的清脆的聲音,讓顧墨君愣住,隨後耳尖泛起幾分薄紅:“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