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爲什麼吐槽她的人會這麼少呢?
後來陶婉芯想明白了。
羊毛的事件,主要影響的是商人。而種大豆的事,影響的是農人。
對於農人來說,他們不關心羊毛的事,但是卻對棉花的事記憶猶新。陶婉芯說付定金,就付定金了,讓他們那些種了棉花的人心中有了保障。
這一次雖然陶婉芯沒說給定金的事,但是卻也沒有什麼妨礙。畢竟陶婉芯不收大豆的話,該種豆子的農人也是要種豆子的。
只是陶婉芯這傳單一發,種豆子的就會變得更多起來。
一輛馬車停在了晉王府外。
一個穿着斗篷,整個臉都被兜帽擋住的人從馬車上下來,走進了王府之中。
進了王府後,那人才將兜帽給摘了下來,露出章曼吟那張姣好又帶着絲絲傲慢的面容來。
“章小姐請進吧,王爺在客廳裏。”一位王府下人對章曼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章曼吟走進了客廳之中,發現這裏可真是夠“富麗堂皇”!
這裏的擺設真是太耀眼了,簡直要閃瞎人的眼睛!
章曼吟皺着眉頭,看着這滿滿一屋子的瓷器和玻璃。
或許是因爲擺放的太多了,章曼吟總覺得不舒服。這不像一個王爺的住所,倒像是一個暴發戶,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能買得起瓷器和玻璃似的。
章曼吟正在心中搖了搖頭,鳳勤就進來了。
“章小姐今日怎麼過來了?”鳳勤問道。
章曼吟倒是沒有先說她的來意,而是指着這一屋子的東西,“怎麼擺放成這樣?”
“有什麼問題?”鳳勤也皺起了眉頭,沒想到章曼吟倒是問起他的擺設的事了。
“難不成因爲你討厭陶婉芯,所以我就連她生產的東西都不能買了?”鳳勤反問。
章曼吟一口氣噎在了心中,上不來下不去。
是這方面的事嗎?
“鳳勉之!你覺得皇上如果知道你買了這麼多奢侈品,心中會怎麼想!先不說他會不會懷疑他兒子哪裏來的這麼多錢,就算不懷疑這個,也會覺得他這個兒子驕奢淫逸,浮華奢靡!”
章曼吟真是氣壞了,都不喊王爺了,直接喊了鳳勤的字。
鳳勤聽着這些話,眼睛眯了起來,拳頭也越握越緊。
沒錯,其實他並不是有多麼的喜愛這些東西,他買它們,純粹帶着一絲髮泄的心理。
瓷器的股份分給了太子,玻璃的股份分給了梁王,爲什麼就他什麼都沒有?看不起他這個王爺是不是?
她讓皇家入股,不就是想讓這兩樣生意得到皇家庇佑嗎?怎麼,覺得他晉王沒有這個能力嗎?
他那兩位皇弟想要這些東西,根本就不花錢。可爲何他買,卻是要按原價?
沒關係!
他有錢,他可以買,不需要別人白送!
如今,鳳勤對陶婉芯的意見,可並不比章曼吟要少!
聽了章曼吟的話,鳳勤心中越是怒氣沖天,臉上就顯得越發不屑和傲慢,“我要在意父皇的想法幹什麼?我做了他那麼多年的乖兒子,他就有對我另眼相看嗎?”
她現在有點懷疑,自己選了這個合作伙伴到底是否正確。
“晉王,難道你現在裝都不願意裝一下了嗎?那你到底是自暴自棄,還是爲了讓皇上早早注意到你的野心?”章曼吟怒斥說道。
鳳勤不說話了。
“本王知道了,今後會注意的。”沉默良久後,鳳勤纔開口說道,“好了,還是說你來是爲了何事吧!”
章曼吟開口:“太子去礦區重新修路的事……”
鳳勤一聽是這個,連忙說道:“這個我真沒有辦法。奏報是直接進入了父皇的御書房,而當時天哲就正在那裏,接着就請纓去修路了。沒有任何時間留給我們去彈劾他的失職。”
“如果,他這次修路再出差錯呢?”章曼吟再次開口。
鳳勤目光一凝,眼眸微擡。
微微一笑之後,鳳勤看向了章曼吟,眼中的神情頗有深意。
章曼吟披上斗篷,戴上兜帽,離開了晉王府。
坐在馬車中,章曼吟又回想起了鳳勤最後看她的那個眼神。
她其實是不願意來晉王府了。不知道爲什麼,明明王府寬敞明亮,可是她卻總覺得那裏陰森森的,氣氛永遠是那麼的壓抑。
她當然也明白,這就是鳳勤一個人,就能把整個王府都變成這樣的氣氛。
一個陰險陰暗的人,自然就打造了一個陰森陰沉的王府。
而鳳勤看向她目光中的意思卻也是在說:
書香世家的章曼吟?原來陰謀詭計也是這麼多。這些計謀也都是跟書上學的嗎?我們果然纔是最合適的一對。
章曼吟取出了馬車上的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
當時鳳勤的目光,讓她感覺自己受到了一絲羞辱。
她就是一個書香門第出來的大家閨秀,鳳勉之看她的那是什麼眼神!
沒錯,她是用計了,可那又如何?沒錯,史書裏多得是計謀,那些赫赫有名的人物,哪個不用計謀?
章曼吟啪的一下,猛地將鏡子的反扣了下去!
還在礦區的鳳稷擡頭看了看天。
這陰沉沉的天色,看起來是要下雨了。
春雨貴如油,這春天的雨可是多少農人每年期盼的。
只是今年的情況有點不同,農人對於春雨的期盼沒有往年那麼強烈。因爲陶婉芯的水車放了出去,農人用水比往年方便了許多。
有了器具,農人就不用全指望着老天了。當然,這春雨下下來,自然就更好了。
可是對於鳳稷來說,就不是那麼好了。
修路最怕的就是下雨。
如果要下雨,那一定要抓緊時間將開挖好的部分趕緊夯實。可問題就是,人力夯實有點慢。
鳳稷目光中閃過一抹擔憂。
若是在這雨降落之前還不能將路給夯實的話,可就有麻煩了。
如果實在來不及的話,就得及時給覆蓋好,千萬不能被雨水給泡了。
雨終於還是落下來了。
“都動作快點,都趕緊蓋上!”鳳稷大喊着,親自指揮着衆人幹活。